33. 施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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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还是一如既往端方君子模样,穆景煜也依旧一副纨绔模样,几人见礼后,萧珩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在此处?”

穆景煜也不说行礼,勾着嘴角,撩起长袍直接坐下,端起茶壶就给自己倒茶。

祈棠撇了他一眼,没有在意,道:“如今碳石紧张,我和瑶瑶凑了些银钱,想买些黑碳去京郊布施,只是走了好多家碳石铺子,都未能买到黑碳。”

顿了顿,祈棠又问:“二殿下和穆大人为何在此处?”

萧珩将手中折扇放下,温和道:“最近各处碳石价格暴涨,我奉旨前来核查,凑巧遇到你们。”

祈棠点点头,丁瑶不满道:“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乱做主张,这事也不会弄成这样。”

祈棠赶紧拉住丁瑶,阻止她继续说话,丁瑶不满的撅着嘴,口中哼唧哼唧的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

“宫中有两车黑碳,本应是内务监分给各宫粗使宫人用的,我先安排着给你们送来。”萧珩思索一番后接话道。

“那怎么行,宫中宫人也需炭火过冬,若是用了他们的,他们用什么。”祈棠摇头拒绝。

萧珩又继续道:“无妨。你们先用,等龙溪郡那边碳石再来,给宫中补上就行,现下还未入冬,还有时间。”guwo.org 风云小说网

祈棠感激的朝萧珩微笑着答谢,因怕带着现银不安全,几人便兑换成了银票,她将匣子打开,推到萧珩面前,里头几张薄薄的银票正轻飘飘的躺在匣子中,穆景煜抬眼大概看了一下,调侃道:“倒是不少,够买十车。”

萧珩又将匣子推回祈棠面前:“你们哪来这么多银票?”

丁瑶便将银钱的组成部分通通说了出来,当听到林屹川也有二百两在里头时,穆景煜讥笑道:“林校尉竟然也掺和进来了?”

丁瑶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掺和?这是行善好不好。”

萧珩点头道:“确实。县主和丁小姐大义。”停顿片刻后又说:“只是现下两车黑碳显然不够,如今也买不到碳石,后面你们准备怎么办?”

祈棠摇头,她计划不周全,卡在这里,令人头疼。

萧珩轻笑一声,朝穆景煜方向努了努嘴,“穆大人?”

只是穆景煜却置若罔闻,把玩着萧珩放在桌上的折扇,一开一合。

祈棠不明所以,却还是顺着萧珩的话道:“穆大人,敢问穆大人是不是有门路能弄些黑碳过来?”

“啪”一声,折扇被穆景煜合上,“碳石倒是不难,只是不知道在下为何要帮你们。县主不给个理由吗?”

祈棠咬了咬嘴唇,无语的在心中骂他,她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一有旁人在场,穆景煜铁定会为难她一二,一点好脸色都不给她,她想了想:“穆大人高义,百姓们会赞颂你的。”

“切。”穆景煜讥笑着:“本官只为天子办事,何须百姓赞颂。”

“你。”丁瑶气急,一口气堵住,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好。

祈棠拉住丁瑶,继续道:“这里有六百五十两,穆大人可以抽出二百两,当是谢礼。”想了想,又将身上钗环尽数卸下,全都放到匣子中。

穆景煜登时来了火气,忽一下起身咬着牙:“本官缺县主这二百两?”

萧珩拿起折扇,在手心敲了两下:“穆兄,你就别为难人家了。”又转头看向祈棠:“施碳之时只怕会引起骚乱,你们可有部署?”

“我们已和表哥商议好,施碳那日他带十个护卫随行,一方面保护碳石,另一方面也顾着我们些。”祈棠回道。

萧珩思索片刻:“这样,我给你们再添四名护卫,专门保护你们,你们家的护卫,顾着碳石就行。”

祈棠屈膝谢过,萧珩用折扇捣了捣穆景煜:“穆兄这么小气,如此高义之举,你我也当出一份力才是。”说完又从怀中摸出两张银票,二百两,放入匣中,将匣子推到穆景煜跟前笑道:“接下来就靠穆兄周旋了。”

到约定施碳的日子,祈棠三人早早就到了京郊棚子处,意外的是赵恒不在,来的是林屹川,林屹川说赵恒在北军有些事耽误了,脱不开身,特嘱咐他来照看,祈棠点头致谢,又见萧珩的随从带着四名护卫押着两车碳过来,便拧着眉毛,穆景煜那霸王的碳怎么还没到。

那日离去之前,穆景煜很不情愿的答应了给她们去搞一些碳来,保底十车,若是运气好,再添一些,祈棠几人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那就至少十二车碳,倒是可以多施舍些人家,只是如今穆景煜的碳石还未到,若是待会两车碳石施完,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由于祈棠提前两日将施碳消息散播出去,如今排在棚子外面的队伍长长一条,几乎看不到尾巴,祈棠又让秋雁,雪菱将队伍分成三条,她们三人一人负责一条队伍,为防止有宵小冒充穷困人家,对来领碳的人也做了些要求。

一、优先家有老人,孩子,孕妇,残疾,二、每个领碳之人都要将自己的住址详细说出,并说出家中几人,姓甚名谁,三、在登记的纸张上签字画押,若有冒充穷苦之人领碳者,事后一并追究。

此三条规矩一出,队伍中有些人面面相觑,灰溜溜的逃离了列队,祈棠三人见差不多了,便开始施碳,身后的两车碳也全数卸下了车,用小篓子装着,祈棠等人按照顺序一一进行着。

大家井然有序的进行的领碳,每个领到碳石的百姓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并都感激的看着她们三人,口中直呼女菩萨,可能由于需要口述,登记领碳之人信息,签字画押耽误了后面人领碳,人群中由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小声嘀咕,再到集中不满,甚至人已开始烦躁,看着祈棠三人身后满满的碳石,居然想动手直接上来抢。

不知谁带的头,百姓们忽然蜂拥而上,祈棠预计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饶是做好了准备也被现场的激烈的情况吓的呆住了,她急忙回头喊着丁瑶与方青青,三人被逼到角落,林屹川袍子一撩,将三人护在身后,萧珩派来的护卫也紧紧的将她三人围住,自己家的十个护卫横着长枪将人群阻挡在身后护着碳石。

人群中有人喊道:“县主,你这样施碳,我们领到碳要到何年马月,不如我们直接拿走,也省了你这点功夫。”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附和的声音,忽然丁瑶大喊了声“啊。”祈棠一看,居然还有人趁机猥琐,伸手来摸她三人。

林屹川一把将那人胳膊拧住,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人胳膊应声而断,旁边人喊道:“打人了,县主打人了。”

丁瑶气不打一处来,大喊着:“你趁机行下流之事,还倒打一耙,我今日若带了鞭子,可得好好抽你一顿。”只是她的声音在鼎沸的人群中无人能听到。

林屹川不时的解决着趁机靠近她们的人群,旁边的护卫也紧紧保护着几人,又得了命令不得伤人,只得由着事态发展,眼看控制不住,忽然一个黑色身影从高空稳稳落到布施碳石的桌子上,手中皮鞭在面前用劲一挥,“啪”的一声,带着长长的尾声,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本官带了十二车碳石过来,若想都能领到碳石,自觉的去排队,若还有生事的,本官带着碳石立马就走,你们一颗碳石都别想拿到。”穆景煜铁青着脸,手中的皮鞭横在胸前,似乎在警告人们,若再进一步,鞭子绝对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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