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就是楚辰家公司的话，那当时不就是，他把自己塞进来的？
其实在最开始接到中菱设计hr电话的时候，简安然就觉得很奇怪了。这样一家几乎没有在任何求职软件上发布消息的公司，怎么会在哪里找到她的联系方式。
其实简安然最开始找工作的时候有稍微了解过华菱旗下的这家设计院，只是他们实习生早就在去年秋招的时候一并招满了，今年年后根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如果是楚辰家的公司，那当时看她找不到工作，顺水推舟给她递一下简历，对他来说大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吧？
想到这里，简安然下意识又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楚辰，他的手托着下巴，撑在车门上。
他的脸紧紧贴着窗户，眼睛里流动的是窗外刚刚亮起的路灯。他简直很符合简安然对体育生的刻板印象，永远穿着休闲的衣服，永远穿着球鞋，头发不长不短，干净利落，皮肤黝黑，更重要的是——
头脑简单。
“你今天怎么老偷看我？”楚辰的眼睛始终直视窗外。
被他发现了。
简安然假装没有听见，也学着他的样子看向另一边。
“又装傻。”楚辰笑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下去。
车越开越近市区，行驶速度开始下降，下班的时间点，他们就堵在晚高峰的车流中。
简安然好奇地问道：“去哪。”
以楚辰的个性，从前能去吃校门口路边的小摊纯属是为了和他们一起吃饭。原来以为楚辰会带着她随便去一家商场吃吃的，没想到车越开越临近江边。
这个时间点，简安然根本不敢坐车去洛江边，连地铁出入口都会限流的程度，开车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他们的车堵在路中央动弹不得。
“早知道不坐车了。”楚辰叹了口气。
简安然马上就回答：“不坐车还能坐什么？你不像是会坐地铁的人？”
楚辰随口说道：“飞机啊。”
飞机？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简安然瞬间就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好像突然和过去的记忆串联起来，她试探性问道：“直升机？”
楚辰点了点头，“对啊，直升机多快，特别是这个时间点，咻一下就到了，哪还会堵在这里？”
简安然立即问道：“所以之前的直升机是你派来的？”
楚辰一脸迷茫：“哪个之前？”
哪个之前？她不知道楚辰现在是装傻，还是那次确实是碰巧。只是在洛江这样的二线城市，像华菱集团这种规模的公司独此一家。
在上学期的学期初，他们因为漏了材料，而要在半个小时内赶到鹭岛的那次，就是突然天降一架直升机将他们送到基金会的所在地。
事情本身很离奇没错，事后等简安然想起来的时候，她趁着会议中途追出办公室，草坪上早就空空如也，除了草坪被磨损了几块，基金会的院子里平静到像是直升机从来没有出现过。
事后他们几个人也有讨论过，不知道是谁猜测了一句：会不会是基金会派来的？自从虽然没有确切答案，但大家一致都认定是基金会派的直升机，这件事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
简安然试图唤醒楚辰的回忆：“就是鹭岛基金会的那次啊。”
会不会是他直升机坐得太频繁了，半年前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早就被他忘了个精光。
“什么鹭岛基金会？”楚辰反而问道，“温思衡上个学期接的那个项目是鹭岛基金会的？”
对于他的这个反应，简安然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楚辰撇了撇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沈怀南。”
简安然有些不解，“为什么沈怀南就一定会知道了？”
楚辰耸了耸肩，“谁知道沈怀南到底着了温思衡的什么魔？如果他追星的话，估计就是温思衡的什么迷弟吧？”
“你知道他夸张到什么程度吗？”
一说起这事，楚辰就激动到耳根子涨红，“他高三那年，本来他都已经拿到英国的offer了，结果去那边听了场讲座，说什么都要留在本地上大学，差点没把他爸妈顺带着爷爷奶奶一起气死。”
简安然马上就问道：“什么讲座？魅力这么大？”
楚辰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是温思衡那时候在ucl的讲座，沈怀南本来只是去参观校园的，结果误打误撞去听了那个讲座。”
“他还托人打听了一番，以为温思衡是在ucl教书，以后一定要选他的课。结果谁知道他打听来了温思衡要回洛大教书，回来就马上说自己要考洛大了。”
楚辰再次叹气，“我本来还以为能去英国好好玩几年再回来呢，结果我爸妈说，沈怀南都不出去了，也不许我出国。”
“现在我是每天被我妈管得死死的，连去喝点酒都会被骂，谁懂我23了每天还要赶十一点的门禁啊！”
简安然刚想开口说什么，楚辰立即将食指抵在她的双唇，“不许说我不爱听的话。”
她拍开楚辰的手，“你知道就好。”
楚辰轻轻哼了一声，“我不知道。”
从天亮到天黑，他们的车终于从华菱楼下挪到了洛江边，这里一排沿江的商业街，去年圣诞的时候简安然和他们几个人来过一次。
“这次带你吃点不一样的。”楚辰带着简安然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商业街的各种巷子里。
一直走了不知道多久，他们拐进一个路口，刚走了几步就能远远看见远处的洛江。
楚辰说的餐厅就在巷子口，和这里一整排的餐厅相同的是，这家餐厅就面朝着洛江，餐厅的门外就是沿江的步行道路。
“就在江边的话，刚刚下车直接沿着步行道走不就好了，干嘛非得绕着里面的巷子走一大圈？”简安然拍了拍逐渐灼热起来的大腿肌肉。
楚辰回头看了一眼，“沿着步行道走，沿路的餐厅都会拿着菜单来揽客，很有社交压力。”
简安然扑哧一下笑出声，“你也会有社交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