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思考了很多生活的未来,学业的前景,简安然独独忘记了手头上还有工作。
也难怪刚刚进门的时候米盈盈欲言又止,简安然寻思着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变成了千夫所指的那种,不干活的小组成员。
“你也是知道这个项目的含金量,虽然不敢打包票中标的一定是我们,但是我们的设计成果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本科期间就能有落地的项目,这样的经历写在履历上一定很不错吧?”
一字一句,温思衡的话现在就像拿着钢叉的小恶魔,站在简安然的耳边一顿输出。
确实很有吸引力,她不顾一切想要立马脱离的想法再次被动摇。
犹豫许久,简安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面前的男人看着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一下将头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不过,”她又想起了什么,“离婚协议书还是要签的,下周我就去拿来。”
沉了沉气,温思衡双手抱在胸前。
“这样吧,我这边财务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可以等到项目结束的时候,有空再把文件一起签了……”
“没事的,”简安然连连摆了摆手,“我什么都不要的,就是单纯离婚而已,没有这么麻烦的…”
没等她说完,对方又及时打断:“最近这段时间我的项目进了几笔款,这些按理来说都是算我们的共同财产,我还是希望能够妥善处理,避免后续的纠纷。”
“我不是都说了,我什么都不要…”明明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简安然的声音还是越说越弱。
“你这样说,法律不是这样说,项目很快就结束了,妥善起见,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太过仓促了吧?”
温思衡的话很有说服力,容不得简安然细细思考,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离婚这件事情本来也就是她自己拍大腿马上就决定好的,协议书还是她百度了之后才知道的,对于具体的条款规定,简安然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底气。
走出小办公室后,将门轻轻关上,简安然有种自己上了贼船,但是又好像没完全上的感觉。
不过想想自己身无分文,温思衡总不能为了她卡里那三千块故意拖延时间想办法挖走吧?
想到这里,简安然的心里好像一下就有底了一些,抬起脚迈开步子打算离开办公室。
“学妹身体好点了吗?”米盈盈突然问道。
“身体?”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提问,简安然一头雾水。
“老师说你最近请了病假,这才没来上班的,今天是回来报道的吗?”米盈盈解释道。
简安然特地“噢——”了一下,故意延长了自己思考如何回答的时间。
“好多了,今天想着还没下班,就先过来和大家打个招呼,下周就能回来工作了。”她故作镇定地答道。
“现在这个关键时期还掉链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学妹故意想躲避工作呢?”一旁的相宜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如果这样想的话,”简安然款款笑道,“那确实是相宜学姐不知道了。”
一句话堵得相宜的脸一阵青红,一边的米盈盈感觉把这辈子所有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强忍住没有笑出声。
看着相宜气呼呼地背过身去,简安然朝着米盈盈和宋祁的方向挥手,“那学长学姐,我们就下周见啦!”
大概是终于摊牌,她觉得自己走出系楼的脚步明显轻了三分。
招标会就在半个月后,简安然想着,所有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都已经能尘埃落定了吧。
……
一边哼着歌一边从楼里走了出来,想到半个月后,自己不仅能自由放光芒,且再也不见徐念禾那张优越感十足的臭脸,还能有一个含金量相当足的项目写在履历上。
要不是现在在公共场合,简安然甚至想放声高歌。
过度沉浸在喜悦中,对于后面逐渐接近的人她浑然不知。
“安然是遇上什么好事的吗?”
声音从背后传来,简安然的歌声戛然而止。
回过头去,刚好对上沈淮南的二十三号篮球服,手里的篮球就轻轻靠在腰上,不远处站着的是他的阔表弟,楚辰。
看样子楚辰特地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目光时不时瞥向这边,不小心和简安然对视后,稍纵即逝之间又马上挪开。
“还行吧。”简安然笑着说道。
“能和我分享是什么事情吗?”沈淮南的语气很轻,他的小鹿眼睁得很大,颇有一丝不和他分享,他下一秒就会被委屈到的感觉。
“嗯…”思索了片刻,简安然开始胡诌:“我阿姨要离婚了,所以我很替她开心。”
“这样啊,”沈淮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说你阿姨已经领了离婚证了啊。”
“没呢,说好半个月后签离婚协议的。”
简安然刚说完,才发觉这句话说得倒像是自己的故事一样,连忙找补:“我阿姨告诉我的。”
“还没签离婚协议吗?”沈淮南的眼睛再次瞪得老大,好像十分吃惊。
“看网上说,现在都有离婚冷静期的,签了离婚协议都不算完,冷静期三十天内,任何一方都可以随意反悔,你可得让你阿姨小心了。”
“啊?”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现在十分吃惊的人换成是简安然了。
“还有这种事情?”
“听说也是近两年才开始执行的。”沈淮南说道。
“你怎么这么了解?”简安然没忍住疑惑道,对于这件事情,沈淮南倒是熟悉到好像自己离过婚一样。
没有片刻的迟疑,对方随即笑着答道:“我一个朋友是法律系的,之前吃饭的时候听他提到过。”
“这样啊…”
和沈淮南告别之后,回宿舍的路上,简安然的脑海里一直不断重复着方才的那句“离婚是有冷静期的”,“冷静期内任何一方都可以随时反悔”。
温思衡,这是在拖延时间吗…?
说起来简安然觉得自己对他确实不算了解,他心里的想法永远都是这样的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