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狠狠往桌上用力一拍，米盈盈的脸一路红到脖子。
“这不是明摆着有鬼吗？有本事公开招标，没本事公平竞争？那干脆直接邀请zh来设计得了，搞这个冠冕堂皇的投标来折腾什么？”
“老师呢？他知道这件事吗？”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宋祁，简安然突然问道。
温思衡今天从鹭岛回来后就没能再联系得上，大家都不知道他对于项目目前的情况了解多少，更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是直接就这样认命，把自己的的项目拱手于人了吗？还是他也同时在哪里默默地为着项目奔波。
他的这一点很不好。
天就算是塌了下来，温思衡也总想着让自己成为那个去顶着的高个。
“不知道，我刚刚打过去，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米盈盈答道。
“这事就这样算了吧，大概对方本来就属意zh那边的方案，招标就是走个流程，你们也别太计较了。”相宜看似事不关己地说了一句。
“呵，”米盈盈冷笑一下，“你这是还没毕业就拿到zh的offer了？这么着急替人家说话？”
相宜很不服气地反驳：“本来就是了，以zh的知名度，就是老师再优秀，哪里是我们能抗衡得了的，而且……”
“等灯——”微信连连弹了两条消息出来打断了相宜的话，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手机长年静音的简安然今天特地把铃声调到最大。
一边小声说了句“抱歉”，简安然急匆匆从包里翻找着手机。
【唐长老：还在办公室吗？】
【唐长老：能回来家里一趟吗？】
对话框沉寂片刻，对方又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唐长老：我们的家】
不明所以，简安然立即在对方框里发了个问号。
【jane：？】
【唐长老：尽快】
几乎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简安然没有太多的迟疑，随即拿上包包。
难道温思衡那边有了什么新的进展？
“学长，学姐，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
……
坐上了那趟熟悉的公交车，穿过摇曳的午后树影，简安然很快就到了栖上云端的正门。
先前频繁在这里进出，门口的安保早就认识简安然了，看到她先是熟络地打了声招呼，随即按下手中的遥控，给她开了大门。
“好久不见，最近比较忙吗？”大叔亲切地寒暄。
“是啊，我最近不住这边了。”简安然点头回礼道。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不止这一处房子，业主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是常有的，门卫已经很习惯这样的事情了。
反倒是简安然是这里唯一一个乘坐大众交通的业主，对于他们来说这才真真算是件稀奇事。
熟门熟路地走在小区的人行道上，过去接近三个月的回忆瞬间将她吞没。
她最开始来的时候很匆忙，走的时候更是有些狼狈。没等她感慨完就已经走到了熟悉的楼栋底下。
肌肉记忆般在门禁上按下楼栋的密码，简安然顺利走进底层富丽堂皇的大堂。
许久未见，她和第一次来几乎是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面积这么大的门厅得要有多少公摊。
一梯一户，在电梯间几乎没有等待的时间，简安然很快就到达温思衡位于顶层的住宅。
伸手触碰唤醒了一下墨色大门上的电子锁，简安然刚按下第一个数字，才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自己已经不是住在这里的人，没有客人是按着密码自己进门的吧？
更何况自己已经搬出来这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改密码了。
刚往旁边挪了几步想要伸手按下门铃，“啪嗒”一声。
“回来了？”穿着黑色的居家服，他的脚上还是那双当时一起去买的棉布拖鞋，温思衡的头发上还挂着几滴水珠，看样子刚洗完澡不久。
“不好意思，打扰了。”简安然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刚走进门就看见自己的拖鞋已经摆好在玄关，看着像是等着她来特地准备的样子。
大门“啪”一下关上，温思衡靠在门上，沉了沉才说：“密码，我没有改。”
“这样吗？”简安然假装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着急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她随即开门见山。
对方看着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拖着拖鞋慢慢往厨房走去，“喝点什么？红茶？绿茶？”
“还是喝奶茶吗？附近新开了一家奶茶店。”
“宋祁学长联系过甲方，对方直接拒绝我们提交证据的请求，项目已经顺延给当时投标的第二名。”
见温思衡压根没有提这件事的意思，简安然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是董事会那边的人先前和徐念禾私下就有密切的来往，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董事会那边的意思，还是zh这边施压……”
“喏，”将自己的手机塞到简安然的手里，“你要喝哪个？”
来时的路上早已缕清了的思路被温思衡一下打乱，简安然无奈地低头，发现手机里正是外卖软件的界面。
“不用了，我很快就走。”她试图把手机递给温思衡。
“奶茶很快就送到的。”他没有接过简安然递过来的手机，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你先点完我再听你说。”
无奈地抬眼看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温思衡，颇有一副她不点奶茶就不听她说话的样子，简安然最后还是妥协——
随便点了店内销量最高的饮料，才把手机重新塞回温思衡手里。
“好了。”温思衡拍了拍沙发，示意她也坐下。点开购物车，温思衡按了末尾的加号，和简安然点了一杯一模一样的饮料后随即按了下单。
“事情的经过我大概了解过了，既然董事会属意zh那边，zh也很愿意承接这个项目，人家既然是双向选择，那我们就尊重他们的意见吧。”
“尊重什么？拿什么尊重？”简安然顿时一肚子火。
完全没有意料到温思衡消失这么久，原来是想要躲起来避开这件事情吗？
“拿我们过去三个月的努力成果尊重？你要告诉大家，过去三个月我们就当做了个永远拿不出来的课设？”
“不行吗？”温思衡反问，“事到如今，我们能拿出什么来和他们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