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环是荆家人的信物,是他们家的族徽。
他们如今隐世,又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一些自己能看得出来,又让别人觉得不突兀的记号,这也很好理解。
这算是一个传承已久的大家族的一种自负。
怕人知道,又怕人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拼了命地回想今天一天在清风观看见的所有人和所有的事物。
只要再想到一点!只需要……
!!!
突然我脑里闪出一个画面。
我竟然看见过龙纹环,只是当时是一闪而过,而自己当时心思过重忽视了。
我今天下午,那个道士推开观主的门的那一瞬间。
除了那一抹紫色,我似乎还见了其他的东西。
一个银色的,圆形的,挂在他的腰间。
因为身体的传动,衣摆飞扬,而端在的露出了一秒。
只是一瞬间,有些不确定,但这足以让我毛骨悚然。
道士今天说观主今日才出关,说明他今天之前,除了贴身的人没人知道他的踪迹。
道士还说,观主经常云游济世,说明他在外的时间不短。
这个道观藏于深山,又不是享誉四方的大观,观主藏于山上十八年不现世,这不是易如反掌?
他安排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
只是我的娃娃出自清风观,三节挡灾之法也是姥爷和他一起寻的。guwo.org 风云小说网
如果他是凶手,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骗过了姥姥和姥爷?
荆家又是青朔的仇敌,我们三家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有了这个想法,我便开始坐立难安。
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做极限拉扯。
一个人说我刚刚的分析极为缜密。
另一个又告诉我,我根本没有看清那个观主身上带着的东西,不能靠一个龙头便妄下定论。
这是中国,龙的存在稀松平常。
如果就这么轻易下了决断,不就浪费了一次机会。
我何去何从……
我只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心也快从胸腔钻了出来。
我控制不住烦躁站起身子,反复在墙外踱步。
天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变黑了,而月亮也逐渐升空了。
我再次看向了地面的那个影子,这个影子此时已经不是龙头,只是普通镂空花纹。
影子的变化在片刻之间,左右我苦恼也不过十分钟,但它就变了。
说明一晚上只有一次机会能发现这个秘密,但你必须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又必须月光如柱。
我一时之间,对自己十八年来所受的所有苦难都淡然了。
仿佛那些事都是为了今天的这份幸运。
这是冥冥中的指引,来自于姥姥,来自于太姥爷。
我心中大骇,也同时做了决定。
我还是要进去瞧瞧,不是去找这个观主,而是要摸黑翻遍道观。
我麻利地翻上了观墙,纵身往下一跃。
脚底却传来咔嚓一声,脚腕子刺痛了一下。
我慌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我这是踩什么东西上了。
“谁?”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了人声,脚步声纷随而至。
我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地往右侧钻。
边钻边环顾四周,周围只有一个六层高的木头架子,上面晒着一些骨皮。
好在不是镂空,一人宽窄,正好可以藏人,只是它的位置过于靠近屋子。
这个位置还有一扇小窗户,只要里面的人掀开窗帘,那必然能发现我。
藏在这里总有一种顾前不顾腚的感觉。
可我并没有其他的藏身之处。
我心里惶恐不安,攥着衣角,蹲了下去,竖起耳朵侧到了一旁,仔细听着远处的声音。
听声音走过来的是两个人,拿着手电朝我这边晃了晃。
那束圆光擦着架边射到了地上,又听那声音说道,“没人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可能,那么明显的一声咔嚓!你没听到?”另一个人高声说道。
“你可小点声,观主说不定睡了呢。”
“观主不在。”
“怎么可能不在,我今天看见来着。”
“我说不在就不在,晚上刚走的。行了,没人就走。回去睡了!”说这话的人有些不耐烦。
说完这话,手电筒的光线又照了回来,我呼吸一滞,猛的紧张起来。
难道说刚才那番话是说给我听的?
下一瞬,那灯光又移动开了。
我没敢动,心跟擂鼓似的,听见脚步声动了,远了不少,我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我多想。
我抹了把脸,站起了身子,趁着四下没人推开了观主的屋子。
这屋子的窗户和门都是按以前的方式弄的,虽然是玻璃,但是做了处理。
无论是里面看,还是外面瞧都是白色不透明的。
月光照不进来,一关上门黑得要命,直接让我成了睁眼瞎。
我看不见东西,又不敢手电。
因为开了手电,从外面一下子就能看见里面有人了。
我双臂伸直,猫着腰,摸索着前进,往里走了好几步,才敢把手机打开。
手电是亮,但是手机屏幕暗。
我把手机屏幕转了过去,这才稍微能看见了一些,比睁眼瞎强点,起码是半盲!
整间屋子不大,不像是常住人的样子。
左边是书架书桌椅子,中间是八仙桌和两把椅子,右边是个老式的雕花床。
来回翻了两边实在没什么线索。
突然我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我的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门的位置忽地黑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了“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小半扇。
我此时已经钻到了雕花床上,躲在了最里侧,连忙用手关了手机,又从包里拿出了解尸刀,如果有人发现了我,我就先和他拼了!
再次陷入黑暗的我,只听道簌簌的脚步声,那声音太轻如果不是屋子里太近,根本听不见。
紧接着那声音停了,换成了书页翻动的哗啦声。
时不时停止,又时不时地响起,如绕在我身边的毒蛇,时不时地对我嘶嘶地吐着信子。
此时的我已经被恐惧占据了。
狭小逼仄的床,一层层被子压在我的身上,不仅无法呼吸,还浑身冒着大汗。
眼前也开始发花。
就在我快要晕了,门又被关上了。
我如获重生,手脚并用爬了出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