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企业做的非常艰难,并不是指境内现在对货物的筛选严格管控这件事。”鲁尔整理着袖子,把面前的文件压的整齐,边角不露,“我不得不走黑线生意为自己打下家底,但是外界给我的声誉相当不好听,他们说我是骗子。”
葵因静静听着鲁尔的话,鲁尔会让她来的时候还是比较意外的一件事,起初认为是买了维斯的鸽子血有了败露…现在看来鲁尔应该另有打算。
“你在听吗?”
“抱歉,我作为心理咨询的习惯是等待对方把话说完。”
鲁尔一愣,“哦,心理咨询…真是不错。”葵因还是笑着道谢,“我听说容女士就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得到了一份以我的名义赠送的项链,对吗?”
‘原来是以鲁尔的名义…于韦洪购买送给九爷,最后落入容华手里。’葵因迅速把事情串联起来,“是的,我还很诧异为什么会是您。”
“虽然这件事很突然,但是我很抱歉的一件事…”鲁尔面露愧色,“那份项链是我不听话的属下冒用了我的名号赠送的。”
“我的母亲很满意。”
“是吗?”鲁尔把雪茄放在一边,没有继续抽它的打算,朝着葵因缓步而去,“葵因,你很聪明,我打听过你的父亲,在一街甚至在一整个商业街都有着相当的美誉…葵家早年是珠宝行业发家,所以不论你是否继承家业,珠宝玉石的鉴定能力是根深蒂固的,是刻在你血液里的知识。”
“所以?”葵因不畏惧鲁尔,直视着他,她有着自己不败的骄傲,一如他的父亲那样…总是用着最端正的视线看着别人,“难道您有什么需要我为您鉴定的?我不保证我的鉴定技术比专业人士可靠。”
“那就说说,那条项链,你觉得值多少?”鲁尔好整以暇地看着葵因,当她的视线与自己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就像钻石的切面被光反射,直直地扎进自己双眼。
“最多原价二分之一。”
“所以你知道那项链不值钱。”鲁尔站直身子,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又有了抽烟的心情,于是雪茄在他唇上撵了一圈,“不告诉容女士吗?”
“我从不做扫兴的事。”
“那么你接管塔星,就不算扫兴吗?”
“我只是继承了我父亲的事业。”
鲁尔看着葵因,对着她微微一笑,“如果你能成为我的合作伙伴…是我的荣幸。”葵因看着面前举止绅士的男人,她对他有过片面的了解,唯一的了解就在于这个男人口不对心,而且并非是个正人君子。
“这事并不是不能考虑,但是要在你不为塔星添置假酒,不再为我造成麻烦之后再考虑。”葵因没有直接否定,相反她才是给鲁尔选择的人,“你也说了,他们总是称你为骗子,想来你也很希望能够摆脱这种蔑称。”
鲁尔现在迫切地需要转型,所以才会抓着于韦洪这个漏洞不放,“真是个相当高傲的女人。”
“谢谢夸奖。”
“我们不谈公事,我有一个邀约希望葵因小姐能帮助我。”葵因被鲁尔突然拐走的话题搞得有些发懵,这男人会不会也太由着自己的性子了,“我想,或许你可以帮助到我,毕竟你是和唐糯如此接近的人。”
葵因跟着鲁尔到了隔壁的房间,当如天使一般的少女朝着自己侧头观望的时候,葵因心里还满是疑惑。
“这是我的妹妹,尤兰达…失语症患者。”
葵因看着尤兰达朝自己看来的眼神有些无措,就像…第一次来到自己工作室的唐糯,“我已经不做咨询师了。”但她还是想开口拒绝。
“她需要的不是一个咨询师,她需要的时候我。”鲁尔指着自己,“希望你能治治她这个不称职的哥哥。”
“要收费。”
“一定。”
唐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站定在青阳林面前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开口,青阳林没忍住,还是询问了一句,“你在那里转悠什么?鲁尔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我…”唐糯张了张口又合上,突然面露窘色,“妈的,我要说什么来着给忘了。”
通讯里的杨禹笑出声。
“笑个屁,我多走几步给忘了,但就是有种莫名的焦虑感还残存着,我怀疑我要说的就是什么很让人焦虑的事。”唐糯指责道,“你别吵我,就是你呼吸打扰到我了。”
“讲道理嘛!”
“没得讲。”唐糯突然握拳砸向另一边的手掌,“鲁尔想要洗白!”
“嗯。”青阳林有些无语,暗自翻了个白眼,“你想了这么久,就只想到这个?”
“还有!我之前一直在想为了鲁尔没有深究和维斯断开合作的事。”唐糯总算把遗忘的东西找回来,“我和维斯脱离合作,你和维斯保持合作,说白了就是貌离神合。”
“嗯,他是能够想到我们是打算重新建构维斯和鲁尔合作的枢纽。”青阳林对鲁尔的智商从不质疑,但是他质疑唐糯的脑子。
“所以,他也不戳穿,他在等着把所有脏水泼到于韦洪身上,这样和鲁尔就没有干系,之后鲁尔再重拾和维斯的合作。”唐糯语气有些激昂,“这样覃老那份合作合同,不就没法生效了?”
“你说的有道理。”青阳林肯定了唐糯的猜测,“如果鲁尔是想要趁机在我们洗白塔星的时候,也把鲁尔企业洗白,那你说的就极有可能。”
“那他还会找谁?”
就在两人思维陷入僵局的时候,葵因的电话适时而来。
“原来找的是她吗?”青阳林看着备注,如果是找葵因就完全有可能,借着洗白的塔星,再流通自己洗白的生意,鲁尔的算盘打得是真响。
但是葵因告诉他们的事情,无疑是暴露了一点。当初和工厂经理交流的时候,中介人说的是九爷,但实际上于韦洪用的中介人是鲁尔,这里出了漏洞,所以…工厂搬走或许是因为打草惊蛇,问题是唐糯和青阳林去看了鸽子血的事,鲁尔会不会得知?或是起疑?
“别抽烟了,早上起来闻到的都是烟味。”唐糯按住青阳林想要拾起烟盒的手,“我才戒,你又要抽上。”
“我只是有点烦。”青阳林嘴上抱怨,但还是没有点烟,“我还是听你的。”揉了揉唐糯的手,吻了一下。
“卫亓还是没有找到关于这两个人的消息吗?”
“或许是因为…那些烟草的线索断了,如果能从他们的纹身上找到线索或许可以。”
唐糯觉得青阳林说话有些支吾,“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
“能瞒什么?”青阳林笑问道,“我也什么都不清楚。”
说罢,两人又是沉默,似乎对于外界的事物他们已经不怎么上心,考虑的只有和一街相关的琐事。
“罗臣,他是不是有去T国?”青阳林突然发问,唐糯努力把这种芝麻绿豆的事从记忆里拨出来。
“有过出差,就在我说要闹翻的前一段时间…但具体是不是去T国我也不懂,那时候老板根本不和我说,是吴皓他们告诉我。”唐糯边想,边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确认罗臣有活跃过。”
“他还没死,能活蹦乱跳。”唐糯没有理解青阳林的意思,“你不觉得我们和别人不同吗?也没有啪啪啪,然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久,别人会不会起疑?”
青阳林瞥了一眼唐糯,随后又是难以置信地直视他,“我是在努力不让你去接触那些肮脏的人。”青阳林觉得自己还是气不过,唐糯这傻小子没发现自己的良苦用心,“我不觉得我们要在泳池做那种事,把你的腰脊和皮肤露给那些废物看?因为看了他们就会…反正他们别想在那个化学池里碰到你。”青阳林想起唐糯每每动情起伏,身后的线条是无与伦比的诱人,心里就憋着一股气。
唐糯脸上一红,“你这是吃醋!”
“是保护。”
“是占有!”
“没错。”青阳林想想这个词似乎也不错,“别人碰你,我气疯了,可我不能上去制止。”
唐糯傻乐着,话锋一偏,语带暧|昧,“我还蛮喜欢被占有的感觉。”
“你喜…不是要你喜欢。”青阳林有些无可奈何,就像是对一个小傻子解释却解释不清楚,“我是要你保护好自己。”
“懂了!我现在就去磨刀。”唐糯从裤兜里掏出小刀,就着椅腿砍。
“磨刀…”青阳林叹了口气,“怎么就捡了一个白痴回来。”虽然他知道唐糯装傻是为了让他安心,但也…
如果有人研究青阳林的神情,或许会从他脸上找到点宠溺的意思。
卫亓把通讯仪挪开,从身后的塑料袋里掏出一个面包,手突然被拽住,“卫队长!不能这样!一天下来80%都在吃他们两个人的狗粮!我还是个孩子,我不能承受这一切!”杨禹一嘴的干脆面到处喷,“我还没脱单,我还有妹子没追求,这日子再过下去我都要弯了!”
“没什么不好的,受着吧。”
“我怎么就是受了?”
卫亓一脸看智障的样子,杨禹不出意外又被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