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们是里威先生安排来帮你的。”其中一人开口,唐糯浑身竖起的刺才有了缓和的趋势。
就在唐糯被捂口鼻的那一瞬间,庆幸自己的面具过大的原因,那面料正好被面具挡住,自己才来得及做出屏息的准备,吸入的虽然少量但也够呛,唯一的记忆只留下有两个男人把自己带走,而现在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自己仅有的通讯仪则被他们卸下来…
“管你屁的里威外威,把老子放了。”
“请配合我们。”
唐糯暗啧一声,“有屁快放!”
门被推开,里威看着里面双目通红的唐糯,“还挺有活力的。”
“把我放了!”唐糯朝着凑近自己的里威,就打算张口去咬,颇有一副烈性犬的架势,“快点!我他妈把你的狗脑子都咬下来!青阳林在哪里?!”
“嘴巴放干净点。”巴颂可没耐心,“听他把话说完。”唐糯饶是再凶,也会被巴颂给震慑半晌。
“我知道,你们从各种渠道都会得到我们会和鲁尔合作的消息。”里威也不废话,只是捏着唐糯的腮帮子,防止这个青阳林养得猎犬对自己龇牙咧嘴,“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消息是假。”
“凭什么我要相信你?”唐糯冷哼一声,“鲁尔是什么货色!和他一路人不见得老实!”
“话,我只说一次。”里威有些不耐烦,这小子总是在顶嘴,“你老老实实和鲁尔合作,我要用一次假货,让他…从商业场消失,从黑线生意上消失。”
唐糯一愣,他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闪过一张面孔,“这些事…都是于韦洪做的,鲁尔他做了什么?”
“你是打算给鲁尔求情?”
“鲁尔有一个妹妹。”
里威盯着唐糯,“你懂什么?”
“我不会为他求情!但是你得就事论事!是于韦洪借着T国的线谋取私利,接着鲁尔的名号把我在监狱…”唐糯欲言又止,“你要立慕缇查的威信,更应该就事论事不对吗?”
“就事论事?”里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只不过是除掉一个恶劣的人而已。”
唐糯脑子里迅速转动着,慕缇查不论怎么报复,最后都不会为一街带来任何利润,而且一街会因为鲁尔的事而无法发展。最后天平朝着维斯倾斜,等到维斯一家独大的时候,还会看得上覃老手里的资源吗?如果覃老无法成为庇护,受伤害的只有——青阳林。
“你们可以把他收入囊中!”唐糯迫切地往前探身,“你们只要利益不是吗?这样鲁尔能代替慕缇查在境内活跃,慕缇查和维斯交好这不是好事吗?”
里威盯着唐糯半晌没有说话,“你知不知道这次烟草造假的事,和鲁尔脱不开干系?”
唐糯被一句话堵得哽住。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要和我们叫谈条件说放鲁尔一马?”
‘鲁尔这边的要是捅了娄子,事情就不在可控范围…青阳林以前和黑线来往的事或许就会因此暴露到外界…’唐糯急得面色发白,吞咽了口水,‘覃老,这件事覃老知道,青阳林是覃老的孩子,慕缇查的境外生意与青阳林息息相关,青阳林说过自己的境外售酒是一个桥梁…’
唐糯感受到脑子前所未有地转动着,所有信息都一瞬间涌入脑内,就像是被搅浑在蛋清里的蛋黄液一般。
“青阳林…”唐糯只能最后一搏,“是覃老的孩子,是境外售酒的枢纽,你慕缇查再是厉害,最后还不是靠着青阳林才切断派吞那条黑线!以后再出篓子,谁给你擦屁股?”
里威神色却平淡了许多,询问道:“和鲁尔有什么关系?”
“鲁尔是那种破釜沉舟的人,他娘的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放个屁臭死别人。”唐糯紧闭着双眼,拧着眉头,“考虑我说的!不是所有的利益都必须被破坏或一家独大,鲁尔可以制衡,制衡你未来和维斯的关系。”
唐糯被束缚在身后的麻绳松开,唐糯脑子里一片空白,抬眼看着里威,一滴透着寒意的汗落顺着下颚落在自己手背上。
巴颂道:“在2003号房。”
“我说的…”
“我会考虑。”里威看着唐糯如离弦的箭,夺门而出,瞟了一眼丢在桌上的通讯仪…“东西都没带就走了,这么着急?”
卫亓顺着青阳林所说的地方去找,并没有找到人,“你不在自己的房间。”
“什么?”青阳林才说话,就瞥见徐煜出了浴室,朝着他走来,“找唐糯…”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和卫亓再没有对话。
徐煜看着床上的青阳林,男人闭着双眼,好看的眉头紧锁着,“我知道你是做上面的那个,但我也是…所以,我会很温柔对你。”
“林淮岑,你认识吗?”
“什么?”徐煜听到这个名字,震愕着,“林淮岑?”
青阳林需要给自己拖延时间,从他嘴里吐出的是自己许多年不曾开口的名字——他的母亲,“十五年前,被你害死的女人,医药科研员,你还记得吗?”
“你,你怎么知道她?”
“你看看我,是不是有点眼熟?”青阳林用手肘支起自己,对着徐煜笑了一下,带着几分阴狠,“于韦洪给你的好处不少,是因为于忠和欠你人情。”
徐煜吓得浑身发寒,林淮岑有孩子吗?不是只有在国外的那个?!勉强一笑,“这不好玩,我们聊一点开心的不好吗?”
“我觉得这挺有意思。”青阳林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
“说了,没意思!”徐煜突然疯狂地掐住青阳林的脖子,在触摸到青阳林的肌肤时,他的表情又变得猥|琐起来,“舒服…比碰过的所有都要…”着迷地抚摸着衣服布料下的触感,随着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
徐煜眼前一白,自己身子被腾空之后就像是被投掷的铅球一样甩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喊痛,徐煜的腰上挨了一脚,房门大敞,最后徐煜整个人被抡到走廊上。
眼前只看见一抹猩红,猩红之下是紧绷的唇角。
唐糯脚底碾压着徐煜的胃部,“你居然敢碰他?”
徐煜一句话没说,脸上被连续挨了几拳,2003的位置大有不同,没有服务员,隔音极好,在走廊上随意杀一个人都未必会被发现。
等卫亓总算出现的时候,唐糯坐在徐煜身上,哆嗦的手握着一把小刀,正在朝着奋力抗拒的徐煜刺去。
“青阳林!”卫亓冲进屋里,发现青阳林的四肢被铁镣|铐死锁着,挣扎着把床晃的几乎要分裂。
杨禹敲在唐糯的手腕上,把刀抽走,把人拖离徐煜身上,“不要再动了!人要死了!”
“让他去死!这种杂|碎!我他妈的把你肠子都抽出来!碰他你也配?!”唐糯伸着脖子怒吼,本就疼地抽搐的徐煜被吼吓出了泌尿系统失灵,“杨禹,你给我松开,我要杀了这畜生!”
“不、放。”杨禹被唐糯的手肘顶了几下胃,纵使疼地抽冷气也不敢松手,“卫亓你快点,顶不住了要!”
卫亓从徐煜挂在衣架那里的衣服上找到了钥匙,青阳林不顾自己被磨出血肉的伤口,朝着唐糯冲去,一把搂住在发狂的唐糯。
唐糯的怒骂声还在持续,青阳林听着唐糯撕心裂肺地吼叫,他想到那天吵架的时候唐糯或许就是在阳台上用这种方式嘶吼着。
“唐糯。”青阳林连连叫了数声,唐糯这才像是被抽走发条的机器一样猛然顿住。
唐糯呼吸不过来,心脏突突跳得厉害,青阳林慌忙堵住唐糯的嘴,为他做着人工呼吸,唐糯因为情绪过分激动,有些缺氧。
良久,唐糯靠在墙边,手里死死拽着青阳林的身上破碎的布料,“没事了,没事了…”青阳林吻着唐糯的眼角,来回抚摸着他的脸颊,“唐糯。”
唐糯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带着砂砾般的粗哑,“你没事。”唐糯双手沾着血,浑身都沾着血,就像第一次青阳林送他去救唐飒一样,像是从血里游了一圈,“青阳林,你没事。”松开揪着青阳林衣服的手,捧着青阳林的脸颊朝他索吻。
青阳林脸颊上被血染上,他的唇上被唐糯近乎折磨的啃咬着,他由着唐糯,疼痛已经和他的心一样麻木,但是唐糯的气息每每都撩|拨着他的心跳加速。
唐糯被紧紧搂着,几乎要被青阳林揉碎在怀里。
“你也没事…”青阳林在唐糯不见的时候完全没有感到现在这样的紧张,情绪像是开了玩笑一般,对他延迟了这么久…
唐糯哭了,他埋在青阳林怀里,距离青阳林心脏最近的地方,仿佛是把眼泪全灌进青阳林的心口里。
在走廊尽头的人看着坐在地上相拥的两人,“这算什么?”里威询问巴颂。
“应该叫担心。”
“既然都快要下死|手了,为什么现在哭成这样?”
巴颂斜视着向他提问的弟弟,“应该是‘爱’?”
“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搞笑?”里威有些讽刺地笑着,“我得回去了,没工夫看他们两个。”
巴颂往回多看了几眼,之后就扭头跟着自己的弟弟离开。
唐糯最后是被杨禹抬回房间,青阳林四肢上的伤口开裂,走几步都会倒抽冷气,再加上之前在大厅里呼吸到的药物,劲还没有消退的意思,所以走起路来有来有点艰苦,全靠卫亓撑着才能离开。
“那家伙呢?”青阳林有些虚弱,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用镣铐锁了丢在床上。”卫亓半边身子承受了青阳林大部分的重量,“放心,会有医护把他抬走送到我拿去。”
青阳林点了点头,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发现里面的硬币已经不见踪影,看来硬币是丢了,至于还有谁会给徐煜,除了于韦洪也没有第二人选,“你先别管我了,他已经知道了我母亲的事,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我放心。”
“你走得动吗?”
“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