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处于的位置是省立医院。”
“前省立院长于忠和竟跳楼轻生,是否与挪用公款相关。”
“前省立院长于忠和自首挪用公款…其中内情我们并不知晓。”
于韦洪从省立大门出来,红肿的双眼无处不彰显着他失去父亲的悲痛,但是摄像头没有感情,更多的记者需要一手消息再快马加鞭赶出或是纸质或是网页的新闻。
“于韦洪先生…”
众人一拥而上,却被挡在医院的铁门外。
院内的广播向外扩散音源,“私事不该和公事混淆,我们还有需要救治的病人,还有需要进出医院的救护车,不要阻碍车道,人命关天。”
“真讽刺,从他嘴里说出人命关天。”唐糯撑在双腿上的手按压着关节噶噶作响。
“为什么这么说?”鲁尔好奇地询问,“他也是个医生。”
唐糯调整了姿势,他第一次来到鲁尔的家,清一色的冷调,书房里还挂着他和葵因的合照,“你见过医生拉皮|条吗?”指着墙上的合照,“是你要吃人,还是她要被你吃?”
鲁尔思索了一下话里的意思,“有差别吗?”
“是她主动送入口的,还是你把人生吞活剥了。”
“不好说。”鲁尔想想这么回答也不好,“提出订婚的是我,同意的是她。”
‘好家伙,这么说还真滴水不漏。’唐糯也懒得和他继续玩文字游戏,“昨天找了阿秋,事我也知道了。”
“如果青阳林没有答应,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鲁尔回复地很果决,这倒是唐糯没想到的,本以为会在这件事上纠缠片刻…“青秋说交给容家的意见很好,但我现在忙于开拓烟酒行业,需要有人带许久未入珠宝业的容家。”
“总不能是我来带吧。”唐糯扬眉,“我可对那些珠珠钻石没兴趣。”
鲁尔手里还在签署文件,唐糯上前几步俯身看去,“塔星是唐飒交给你的,在我手里周转了这么些时候也该还给你。”唐糯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右眼皮跳得厉害,去你的封|建迷|信,“塔星在一街的市场稳固,做塔星旗下的产业再适合不过。”
唐糯脑子里快速地运转着,现在的塔星倒像是烫手山芋,如果换血只进不出那就会堵塞,只是怎么把瑕疵撇开。
面前的文件看似早有准备,只要下方签署自己的名字,这间珠宝行准备运营,简直就是给鲁尔创造暴利的温床。
“我不认为现在就开设珠宝生意是好事。”唐糯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后脑勺一阵阵发热,像是高速运行的发动机,“慕缇查才和维斯建起珠宝合作关系,在风头正盛的时候我们走新行业打不过他们。”
“容家可是珠宝企业,名声还是可以支撑起。”、
唐糯佯装无奈的模样,“拍卖会才过去,维斯手里那枚鸽子血还没曝光,如果到时候他是假货他就收不手,该卖的早就卖了,声誉该毁得也毁了,这时候我们出手…”探出的手在鲁尔面前攥拳,“市场还不是归我们所有?”
鲁尔还是有所不满,“这并不影响你交接珠宝店面。”
“磨刀不误砍柴工。”唐糯把合同推给鲁尔,“我还需要你的信任,塔星还不能太早到我手里。”
这么直言反而让鲁尔措手不及,“我给你,你却推脱。”
“说实话,现在有人更需要钱权蒙眼。”唐糯侧身,鲁尔正视屏幕上的面孔,“于韦洪,上层想要知道他还有利用价值并愿意保持联系就必须给他经济来源。”
“上一秒还在骂他不是吗?”鲁尔笑道。
“为公为私,我分得清。”
“为私又是什么?”
鲁尔收回合同的动作让唐糯稍微松了口气,自己就像鲁尔身边的大红人,给他顺毛,好让他转移视线,唐糯道:“青阳林要脱身维斯还得费点功夫,你知道我是假狸猫,现在只能依仗着你。”
看样子鲁尔走的路子是朝自负的方向,唐糯越是坦诚越是叫他满意,只是鲁尔的脑子不是能靠三言两语忽悠过去的。
他要的不是葵因要的是塔星,这么自觉交出管理…
“你也有段时间没见尤兰达了。”
鲁尔叫住唐糯,对方点点头就掩上门离开。
不要吗?青阳林也不要而是转让给佘耀文,唐飒以交换的形式把手里掌握的一半给了自己,本想试探唐糯…他也拒绝。
要么全给自己,要么给佘耀文,为什么要分成对半?
唐糯对于韦洪恨之入骨,对佘耀文并无好感,甘心塔星在他们俩手里?自相矛盾了。
这塔星是真不在他们眼里,还是…
鲁尔盯着电视上的于韦洪,扰得心烦。
“我们可是愁坏了,你在这真准备等着结婚?”唐糯双臂环胸,尤兰达他没见到,丢了魂的葵因倒是撞到,“不知道还以为见了鬼,医者难自医还真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嘴不饶人。”
唐糯腿一跨,坐在葵因身边。人都瘦了,不知道媒体是眼瞎了还是脑子不好使,一个正常幸福美满的女人怎么都不会被心神折磨成这副模样。
“鲁尔找我了。”唐糯把刚才书房里发生的事和最近青阳林的事都说了一遍,葵因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葵祁扬的女儿也得发挥一点作用。”
“现在的我又还能做得了什么,你难不成还要和唐飒那样…”葵因话说出口就后悔,唐糯不应该承担自己对唐飒的不满,“抱歉。”
“没事。”唐糯下意识地不愉快,但还是掩藏下去,“让容华回来管理塔星,珠宝业务总是在容华和鲁尔之间不稳定,现在需要容华自己开口要,鲁尔不会不给。”
葵因不敢相信之前要她回来夺塔星的是他们,现在要她归还的也是他们,“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些激动,“只要你开口要了这条产业,塔星就会有一半的人手回到你手里,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不能要,我要了会成为威胁青阳林的条件,所以我要你让容华出手,然后你在旁辅佐。”唐糯拍了拍葵因的肩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鲁尔说订婚不愿意让你接触商场,就是要把你的权利人手架空,你不回来谁愿意听我们的?”
“太冒险了。”
“没有人不冒险,青阳林一手打拼的资产危险,我手里的国际烟酒名存实亡,塔星不是最主要的势力,摆清你的地位。”唐糯恼了,所有人都在冒险,步步为营到精疲力尽,“塔星再不洗白就要完了,你总不可能抱着个空壳,每天都在你爸面前哭吧。”
唐糯三番两次提及葵祁扬,为的就是让葵因意识到自己不只是容华的孩子,还有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父亲。
“塔星从一街开始就是扮演着平衡的角色,不止一街,他对于鲁尔和维斯也一样。”
“我会考虑你的话…”
门被推开,唐糯侧目看着来人,心想:‘鲁尔怕不是个吸食女性灵气的魔鬼,怎么在他屋子里看到的女性都如此憔悴。’尤兰达也很诧异唐糯时隔一段时间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该啊不该啊,好好的白雪公主现在倒像是白纸公主了。”
葵因闻言嘟囔道:“油嘴滑舌。”
“你来,做什么。”唐糯没听清尤兰达说什么,后者重复着同样的话只是说的支离破碎,“你来,做,什么!”
唐糯敛去笑意,冷眼看着尤兰达朝自己缓缓而来。
“你,骗我。”尤兰达纤瘦的手臂在唐糯看来一折就断,“我骗了鲁尔,梦里都是,恶魔,你为什么要来。”给唐糯的一耳光和挠痒没区别,只是火辣感来得延后了许多。
葵因终于发现唐糯变了,脸被扇到一边时正对着自己,抬眼时眸中叫人不寒而栗,转头却满含怜悯。
他早就不和当时因为唐飒的事而肆意大哭的唐糯无关了,像极了大学时认识的青阳林,在醉酒中看不到迷蒙的眼神,像是饱受委屈的野狼,眼底充斥着血丝。
尤兰达给了他一耳光,随后搂着唐糯的脖子,直到唐糯感受到脖颈处的温热,她还在把自己当做哥哥的替代,没有伸手的意思,似乎在补偿,似乎不在意,任由她依赖着自己。
离开鲁尔家,直奔青阳林所在的医院。
猛地后退几步,唐糯一个飞跨,“老板,来瓶冰可。”
青阳林的声音在门外隐隐约约,“关于心血管试剂的问题在会后再次提醒,如发生医疗事故将责任落实到个人。”
“阿巴阿巴,落实到个人…”唐糯把可乐放在一边,像个小孩子抱着腿蹲在一旁花盆边,拿腔拿调地模仿青阳林说话,“快点散会,散会散会散会。”
“你是小孩子嘛?”
唐糯傻傻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许成熟的丰盈,陌生中透着熟悉…“啊!云朵啊。”时隔一段时间,面前的女人已经是位母亲了,“最近和张薏壬还好吗?”
“什么嘛,啊的语气,好像不认识了一样…我们买了自己的房子,他也不听婆婆的,反正过得还行,还好结婚时你帮了我很多。”云朵无奈自己平时总是和宝宝说话有些念叨,现在话匣子一开就止不住,忙把手里的文件交给唐糯,“这是你老公要的,一会儿你交给他吧。”
唐糯脸上一热,“老公,什么的…滚蛋!”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片刻,无疑是听见屋外的动静,青阳林轻咳了一声把所有人的思绪拉回来,“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散会。”
“院长开会就是言简意赅…”
“希望李副院能好好学学。”
“被他听见了你要死。”
“续命可乐。”唐糯上前几步拦住最后离开的青阳林,“哦不是,是这个。”左右手交替,把可乐给自己的大爷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