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萤见凛夜反应激烈，吃惊起身：“难道杀害你师尊的，也是这些黑衣人！”
凛夜的身体趔趄了一下，丝薄的纱衣轻颤了一下。
他的黑眸中，也开始燃烧起与洛水萤一样的愤怒的火焰。
他狠狠地盯视黑衣人的面具，咬唇点了点头：“就是他！一模一样的装扮，一模一样的面具！”沉沉的话，从他咬紧的牙齿中而出。
全身因为看到仇人而愤怒到轻颤。
立时，飞月的仙池震荡出了层层涟漪。
仙池中的鲸鱼，不安地游动。
飞月拧眉，看那激荡而起的涟漪。
在突破丹境前，凛夜的心底就容易生成黑暗。
黑暗也是人性的一部分，无法清除，但可以用和阳光共存。
现在突破丹境，他身体里的黑暗也随之一起强大。
最后能不能和黑暗共存，就看小夜自己了。
“嗷——”鲸鱼宝宝从仙池里跃起，环绕凛夜身边。
凛夜一怔，看向那小鲸鱼，他身上暖暖的月光化开了他眼中的黑暗。
他缓缓平静下来，压下浑身的杀气，沉沉盯视那个黑衣人。
仙池也恢复平静，飞月的目光也变得欣慰。
她相信小夜不会被心底的黑暗控制。
飞月再次抬眸，看向那黑衣人时，依然冷沉，果然，她没有猜错。
水莹和小夜的仇人，就是，一个人。
平板上，依然保留着洛水萤遇难的画面。
飞月食指在后面画出一条线，时间的线条如同细沙。
“随后，小夜目睹师尊瑶姝被杀。”
平面上，浮现另一幅画面。
小小的画面立体而生动，是一个小人悬立远处，看着另一个小人被黑衣人杀害。
凛夜的黑眸开始慢慢失神，那是师尊被害的那一天。
飞月根据凛夜的描述，还原了那个场景。
飞月继续画出一条细线：“我们在灵石矿和镇妖池里，找到了两个法阵。”
飞月画出了两个法阵，相似却又不同。
“并知道这些仙器，是天机阁所造。”飞月画出了天机阁。
洛水萤也随即愤恨开口：“我们追查到黑衣人身上有只能定制的斗转星移镯，同样是天机阁所造！”
凛夜目露吃惊，斗转星移镯他也见过。
那的确只能与天机阁定制，不可能在市面上随意买到。
而且斗转星移镯定位之处也是固定，所以也不可能转赠。
飞月从黑衣人身上，取下斗转星移镯，再扔回月色的平面上。
一根细线，指向天机阁。
“我去冥域提审了碧君楼。”
当飞月说出这句话时，洛水萤和凛夜同时陷入了惊讶。
洛水萤只知道飞月下去查他们宗门还有没有人没有转世。
却没想到飞月居然去提审碧君楼！
这件事，连龚煌泽海也不知道！
而现在，飞月又不让他们当中心思最缜密的龚煌泽海进入。
难道……
洛水萤脑中嗡鸣，难道飞月不再信任大师兄了？！
飞月画出了碧君楼：“碧君楼说碧洪天与天机阁的幽箜来往甚密。”
飞月又画出了碧洪天，同样一条线，连上了天机阁。
“而灵石矿和镇妖池，也都属于碧洪天。”飞月又将前面的法阵，与碧洪天相连。
“根据一个证人的证词，是他将日月神梭的秘密告知了碧洪天，想换取五十亿灵石。”飞月开始画日月神梭和碧洪天之间的线。
“谁？！”忽然传来洛水萤咬牙切齿和轻颤的声音。
飞月转身看向她，她的眸中愤怒，愤恨和心痛纠结在了一起。
当飞月说出这句话，就等于在告知洛水萤，有人出卖了他们皓云宗。
而洛水萤将皓云宗里每个兄弟姐妹都当作家人，所以，她内心必然无法接受。
飞月平静而镇定地看她：“他现在已经在拔舌地狱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水莹，你现在也不适合见她，等这一切结束，你心平静了，我会带你去。”
“我怎么平静！”洛水萤心痛愤恨地大喊，眼睛立时泛红。
凛夜静静看着她，黑眸里也卷起了一层涟漪。
想必自己方才，也是这样失控。
飞月神情依然平静：“如果你想现在见他，我马上可以带你去，你想见吗？！”
飞月的声音发了沉。
凛夜目露担忧。
洛水萤的黑眸睁了睁，咬紧下唇拂袖转身。
飞月说得对，她现在，没有勇气去见。
因为，她无法相信自己的家人，出卖了他们。
整个丹境，变得安静。
就连在上面仙亭看书的逆天和涅洹，也轻轻放落书册，静静看着洛水萤。
飞月依然很有耐心地等洛水萤平静。
如果不是担心小海起疑，她会叫伊鹤一起进来。
此情此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和凌霄一起的那些时光。
凌霄也是这样，很有耐心地静立在一旁，等她慢慢冷静。
洛水萤深吸一口气，慢慢恢复了冷静，转回身：“这一切结束，我也不想再见他了。”
飞月静静看她一眼，继续将那条线画完。
“仙法会时，有一个人带日月神梭而来，为了杀碧洪天。”飞月画出了这个人，和碧洪天连在一起。
“师尊为何不提审碧洪天？”冷静下来的洛水萤认真看飞月。
飞月点向日月神梭：“被日月神梭杀死的人，直接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洛水萤和凛夜，都目露吃惊。
飞月目光放沉：“因为，它们是神器，真神杀人，如踩蝼蚁。”
洛水萤的神情，瞬间凝滞，不由慢慢地，偷偷地看向上面。
“不错，逆天也是一样。”飞月沉语。
一束剑光从逆天的银眸中射出，洛水萤瞬间感觉像是灵魂被穿透一样，匆匆低下脸。
心底再次崇拜飞月。
一件神器，却被他们师尊拿捏地死死的。简直神奇！
飞月继续：“在仙法会我与碧洪天对战时，已知他修为，但在灵石矿和镇妖池的法阵，可以提取万年的灵力，这上万年的法力去了哪里？”
飞月画出单独的一条线，画上了一个神秘人。
是不是就是杀碧洪天的人？因为他的修为，非常高！
飞月将两人用虚线连在了一起。
洛水萤和凛夜目不转睛地看，画像越来越多，线条也越来越密，但真相，却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