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他吗?”莎婆罗问飞月。
飞月的神情多了分凝重,飞月回头看洛水萤的方向:“你能带我两个弟子去见负责收这批魂的两个阴差?”
“可以。”莎婆罗看飞月,吃了一颗蜜饯,舒服地闭眸,“还是人间的东西最好吃,里面,有情。”
飞月微微勾唇,“我给你哥一个仙器,到时候想要什么跟我说。”
莎婆罗睁开眼睛,笑得妩媚:“所以我才觉得你活着比较好~地狱的路你熟,我就不带路了~”
莎婆罗转身婀娜离去,星光的黑裙如同华美的礼裙。
飞月轻笑摇头,谁能想到,她就是凡人口中传闻中的那个孟婆。
抬眸时,飞月目光已沉,总有这些糟心的事,要她来处理。
脚下黑色的法阵旋转,她开始渐渐下沉。
最烦去地狱。
地狱里的那个氛围,会让她恢复暴脾气。
洛水萤和龚煌泽海一直等候在外。
龚煌泽海环视四周,黑色的大殿就如宇宙,无边无尽。
在强大后,果然能穿梭六界,来去无阻。
飞月曾经说他们的格局太小。
他们的格局,果然太小。
他们只争山海界,而飞月却跨越三界!
黑暗中,莎婆罗大人婀娜前来,却不见飞月。
龚煌泽海立时看她身后。
洛水萤也变得紧张。
莎婆罗的目光被龚煌泽海吸引,顺着他急切的目光看向身后,转回脸笑:“喜欢飞月的男人很多,遍布三界,被飞月选中做弟子的,可不多,我看好你。”
洛水萤惊呆在一旁,喜欢他们师尊的男人遍布三界!
大师兄,五师弟!你们的竞争者又多又强,你们怎么办!
龚煌泽海立时看向莎婆罗大人,她那双眼睛也像是有星辰在转动,像是能彻底看透人心。
龚煌泽海在女神面前丝毫不怯懦,反是斗志燃起:“我会成为她身边的男人的!”
洛水萤又惊呆看龚煌泽海,大师兄这是承认了吗!
五师弟!你和大师兄的“战争”正式开始了。
莎婆罗抿唇一笑:“随我去见阴差,你们的师尊稍后就回来~”
洛水萤难掩激动,能见到当年接走她家人的阴差了!
龚煌泽海看向黑暗,飞月又去哪儿了?
黑色的法阵在飞月的脚下快速下降,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灼热。
飞月的脸也随之越来越沉,怨恨,苦怨,哀伤,各种声音,开始涌入她的双耳。
“你为什么喜欢那个贱女人!”
飞月开始白眼,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你留恋好么!
“宝贝儿,我养你啊。”
满嘴都是shi的男人!
“你不爱我我就死给你看!”
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让别人怎么尊重你?
“你害死我儿子,我也要杀了你全家——”
好了,仇是报了,但也一起下地狱了。
周围的黑暗赫然变成了金红的岩浆,飞月看向挂落自己身周的红色滚烫的岩浆,快到地狱了。
幸好,拔舌地狱是第一层,比较近。
飞月将手伸出了法阵的界壁,立时,火热的岩浆烧穿了她的手。
她只是淡漠地看着,收回手,森然的白骨手指上岩浆滴落,如同她的血线。
她冷冷看一眼,似是才回神一般想起了什么,拿出归海镯,将滴落的岩浆接入。
地狱岩浆,绝对的纯阳之火。
正因为恶鬼们属阴,所以,才用这纯阳之火来镇压隔离。
当最后一滴正阳之火收入归海镯时,飞月的手也恢复如常。
她双手背到身后,眸中赫然划过一抹红色,唇角扬起更加邪气的笑容。
周围的岩浆消失,下方又现出了一片鬼城。
方才的岩浆成为鬼城上方的火云,此起彼伏,缓缓滚动。
法阵停落,已是在鬼城内,前方已有人恭候。
“恭迎尊客。”两个阴差恭敬站立,不敢多看飞月一眼。
飞月昂首向前:“我要见的人带到了吗?”
“已经带到,尊客请。”
飞月看向面前的长廊,空气里到处都能听到谎言的声音。
屁屁叨叨,叽叽喳喳。
“啊——”
“啊——”
一声声惨叫响起。
飞月不看两侧。
在她的走廊下,就是刑场!
无数人趴在地上,四肢被牢牢固定,嘴巴被撑开。
一条可可爱爱的小蛇在他们的嘴前。
他们嘴里的舌头开始慢慢长出。
小蛇立刻嗷呜一口,直,接,吃,掉!
在小蛇吃掉那舌头后,舌头又开始慢慢长出。
周而复始,每天都在这咬蛇的酷刑中。
咬蛇的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鼓。
最后,会放一个屁,将这些人这一生说过的屁话放出。
周围渐渐安静,前方出现一个小间。
飞月走入,坐在里面的人呆滞地仰起脸。
在经历每一天每一天酷刑之后,意志再坚强的人,在这里也会变得目光空洞凝滞。
飞月对两个阴差点点头,阴差转身出门,黑暗的大门关闭,飞月坐在了那人的对面。
飞月看着他无神的双目,和呆滞的脸庞。
到了这里,人又恢复成青春年少时光。
“李云飞,日月神梭的事,你告诉谁了?”飞月沉沉盯视李云飞。
李云飞依然呆滞地看着飞月。
飞月目光渐冷:“水莹现在是我的弟子,你可以安心了。”
当飞月提到洛水萤时,李云飞的眸子里忽然有了反应。
飞月拧眉,李云飞,洛水萤的生父,皓云宗的掌门。
没想到最后会是他,泄露了日月神梭,给自己的宗门招来灭门之灾。
泪水,开始从李云飞眼中溢出,他张了张嘴,却是呜呜咽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飞月往后靠坐,耐心等待。
拔舌地狱舌头拔久了,就会忘记怎么说话。
门忽然开了,阴差小心翼翼捧着茶盘进入。
轻轻放在飞月面前后,又悄然退出。
飞月拿起茶杯,笑了,里面是冰清清香的雪心茶,可以在这里降火。
“我……我……”李云飞终于说出了一个字。
飞月依然耐心地看着他,他却是含着舌头痛哭流涕。
飞月不疾不徐喝了口茶,若是以前,她已经把他的舌头拽出来,打个结,再塞回去。
但现在,她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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