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的风也是暖的,就是她头发没绑,所以总往脸上跑。
她弄头发弄的都心烦了,好不容易想起来口袋里有根头绳,磨出来,刚要绑就被拿走。
“我来试试。”
卓简没动。
只是他站在她身后,握住了她的头发。
将她的头发尽可能的都握在掌心里。
没有想象中的难。
他缠了两圈。
沙滩的灯光是银白色的,但是不算太亮。
他又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在灯光底下,心情不错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笑了笑:“好像还不错?”
卓简无奈的看他一眼,逃离他,往边上走着:“你别总动手动脚。”
“周一签了字就离婚了,那时候我会自觉。”
傅衍夜说。
卓简听着,忍不住转头又看他一眼,“请傅总一定铭记自己刚刚说的这句话。”
“哪句?”
“签了字之后就自觉。”
别再跟她动手动脚,纠缠不清。
“嗯。”
傅衍夜答应,又继续跟她走。
“突然想起来你当初去国外找到我的时候,那时候见到你,就有种我们关系匪浅的感觉。”
傅衍夜说起来。
卓简边走边听,心想你那时候的表现可不是你嘴上说的这样。
“但是我对不确定的事情,总不喜欢沾染太多。”
“嗯,感觉的出来。”
卓简听着,赞同道。
傅衍夜听到她终于舍得开口,笑了笑:“其实你也是这样,对不对?”
卓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臂弯处,眼里思绪万千,后来笑了笑:“或者吧。”
“可是我一直等着你给我解惑,结果你说,你不想再一次跟我提起曾经的事情。”
他声音低沉,思绪沉重,显得有些沮丧。
“……”
卓简望着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总是那么淡淡的,好像并没有怪她。
可是听到这里,又觉得,他心里是怪她的。
只是此时的他没有恢复记忆,所以傅衍夜的本性还没有显露出来。
后来卓简想了想,“你不是都从苏白哥跟严正哥那里听说了吗?”
“他们是兄弟,而你却是我的枕边人。”
两个人停下来,互相对望着,还是认真表述。
卓简后来垂下眸,想了想,只说了声:“还是算了吧。”
“嗯!”他微笑,又说:“你说算了便算了,如今我只要你开心。”
傅衍夜望着她,这话说的格外真诚,又,格外卑微。
卓简听的心里总有点酸涩的。
他真的这么为她着想么?
她看不清,不敢确定。
“离婚后我们还可以偶尔吃饭?”
他又发出低沉的嗓音。
“可以啊,我们还有四个儿女,总要见面的,除非你不想见我。”
卓简点着头,温和而爽快的回应。
“我怎么会不想见你?”
傅衍夜笑着问她。
“嗯,你其实,真的还不太了解你自己。”
卓简也笑,只是笑的带着点恐惧。
傅衍夜望着她,她又转身继续往前走。
“你好像半点也不相信我?”
傅衍夜停在那里。
卓简听到他的话,也停下来,然后又转头看他。
“是。”
许久,她承认。
傅衍夜这才抬眼看她,然后就看到她突然一笑,转身又继续往前走。
这片沙滩太大了,大到她想要跑起来,并且很迅速的跑完一整圈。
可是怎么能跑的完?
后来她累了,想要坐下,傅衍夜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别着凉。”
卓简看后笑了笑,坐下望着天上的星星傻笑,转头看到坐在旁边的他:“傅衍夜。”
“嗯?”
傅衍夜扭头看她。
“以后,不用再管我身边脏不脏。”
“……”
傅衍夜望着她,并没有回应。
她笑着,特别从容,心也特别静,她想的只是,将来,简简单单的生活。
她说:“也不用管我过的好不好,工作累不累,也不用看到别的男人跟我在一起不高兴,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专注自己的生活,我们就像……”
她想,就像什么呢?
朋友吗?
以前她才不相信分手以后可以当家人,当朋友,可是他们终究还是迎来了这一天。
她又望着他,笑着说:“像是朋友一样,照顾好儿子跟女儿的同时,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在自己的生活,心想事成。”
傅衍夜望着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卓简笑着,很温柔,却并不矫情,问他:“好不好嘛?”
傅衍夜想,她一定是以为他能满足她的这个愿望。
他却转头看向天空,星光再美,终究是不能握在手里的,她如星光闪耀,又会在他身边多久?
他说不出来那句话。
明明觉得自己应该也不至于离了她就活的不痛快的。
“我努力。”
最后,他那么说。
卓简听着,心里是不满意的,这哪里像是好聚好散的人说的话。
好聚好散的人说的话不是,从此你好我也好吗?
可是……
她又没办法逼他。
都要离婚了,再也不能对他撒娇。
嗯,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撒娇了。
她,成大人了。
四个孩子的妈。
尽管还不到三十岁,尽管还有很多同龄人是单身女青年,尽管……
可是她不能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她知道,自己肯定能做到。
识大体,有能力,是一个成年人都该有的两大基本能力。
成年人啊,不委屈不抱怨,加油往前冲,美好的生活总会到来的。
——
也是在这一夜,某个豪宅昏暗的屋子里,有人说:“阿森,替我去做最后一件事。”
“是。”
“她是从我肚子里来,我就有权利收回她那条命。”
女人冷漠无情的声音。
“是。”
很快男人离开,房间里又冰冷无声。
而岛上,也在下半夜回归平静。
钟麦输的不开心,跟严正撒气,直接被严正扛到房间里去,命令:“不准再生气了。”
“就要生。”
“我赢就是你赢,我是你男人。”
严正说。
钟麦:“……”
——
另一个房间里,张明媚正在帮苏白洗澡,但是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她用干燥的手臂顶了顶眼皮子,但是还是不舒服。
苏白转眼看她,见她眼睛都红了,问她:“怎么了?”
“眼皮一直跳,左眼跳财还是右眼跳财来着?”
“你想哪只眼跳财就哪只眼跳财。”
苏白说着,直接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到浴缸里。
“啊,大少爷你疯了。”
“你才是疯了,守着我这么个残废天天伺候着。”
苏白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只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声音也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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