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魔影纵横众生惮

原来,邱之濯手中的两株奇花正是“旭日金花”,此花乃是世间少有的奇花异草,不但能解百毒,更能救人于生死。据邱之濯所说,当日他失手被擒,媚篱便想逼迫他用“旭日金花”和“凝露琼华丹”配制进洞用的药物,但邱之濯死也不肯助纣为虐,媚篱只好作罢。不过现在看来,媚篱应该是将“旭日金花”和“艳煞红”掺在一起作为防护己身不受蛊毒侵扰的药物。因为“旭日金花”可解百毒,有了它自然可以保护入洞之人免受毒害,而掺在其中的“艳煞红”又可以抵御洞中的蛊毒。当然这里面还需要在配置药物时将比例掌握得恰到好处,而且还要使用其他的药物进行调制。否则,稍有差池,不是“旭日金花”的药性和“艳煞红”的毒性相互抵消,便是一方效力压倒另一方,给使用此药之人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一定要在药物调制之后,使得“旭日金花”和“艳煞红”既可以充分保有各自的效力,又可以使它们彼此之间不可抵消。如此,抵御蛊毒和保护自身的两种效力才能真正确保进入魅月窟的人不受毒害。这件事办起来本不容易,但是既然有精通制药之法的邱之濯和身上带有珍稀灵药的祭灵教中人在此,却也再不是什么难事。邱之濯先将“旭日金花”同十几味草药拌在一起,然后又加入了摘下的“艳煞红”,并且还向其中拌入了烈酒和浣花剑派的“凝露琼华丹”,此药不但也有解毒之效,而且还能在烈酒相佐下充作药引将其他药物的效力完全发挥出来。最后,每个人都从身上撕下了一小块布,将那拌好的药物包住了一些,系在腰间。这样一来,当众人行走在洞中的时候,药物所散发出的气息就可以抵御洞中蛊毒对人的侵袭。

魅月窟中的蛊毒由于六十年衰弱之期的临近,也在日益变得衰弱,毒性甚至比起前几日都大大不如。依仗着“旭日金花”和“艳煞红”的药力,洞中的蛊毒根本不足为惧。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每个人又都服下了一粒“凝露琼华丹”,这才放心地绕过地上的“艳煞红”,进入了魅月窟。

魅月窟的洞口并不算大,只能容下两个人并肩通过,似乎洞中的道路也注定并不宽阔。然而,真正进入洞中,众人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由于魅月窟中漆黑一片,众人便点起了火把。火光通明,照亮了多年黑暗的洞窟,也使众人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唉,谁又能想象得到,狭小的洞口后面竟然是如此广阔的空间。

只见众人脚下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开阔的空场,方圆足有数十丈,洞顶距地面也足有十丈,洞内的地面似乎经过人为的开凿,异常平坦,远处正对着洞口的方向另有一个数丈见方大洞口。通过火光的照耀,众人还依稀看见远处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有一些奇怪的花纹和符号。

“咦?”正在这时,燕抒情发现旁边不远处的角落里似乎有一团黑影。于是,她壮着胆子向前面走去。一旁的众人正在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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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魅月窟里的情况,谁也没有注意到燕抒情正在向着一旁的角落里走去。

慕容逸尘看着远处的那个洞口,心中暗道:“想来那里就是通往魅月窟深处的路吧!”他正在想着,突然,只听背后传来燕抒情的一声尖叫。

“啊——”

慕容逸尘大惊失色,惊惶中犹如闪电一般转身掠向燕抒情,速度竟然较之燕抒义还要快上一些。只见燕抒情一步一步向后倒退着,脸色苍白,胸口不断起伏着,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慕容逸尘见燕抒情只是受到了惊吓,心下稍安,于是扶住她,道:“燕姑娘,你没事吧?”

燕抒情摇了摇头,但双唇颤抖着,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角落。

此时,其他人也都迅速赶了过来,大家顺着燕抒情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团黑影,定睛一看,似乎是个人趴在那里。

“吓……吓死我了,”燕抒情喘息着说,“那个人的脸都……都没了。”

庆甘带着几个人走上前去,借着火把的光亮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只见那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从他那已经开始腐烂的手臂可以看出此人已经死去多时。由于倒在地上时身子偏了偏,所以那人的面孔朝着石壁的方向。几个人将那人的身体翻了过来,那张已经惨不忍睹的脸立刻令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禁心惊胆寒。

那张脸已经算不上一张“脸”,因为就在那满是烂肉的脸上露出了一片片森森的白骨,白骨处尚有绿色的粘液流淌着,愈发衬托出骨头的惨白与烂肉的灰白色。而那张腐烂的脸上更是连五官都没了模样,鼻子已经烂没了,双目烂得与脸上的烂肉混成一片,嘴唇也是残缺不全,一颗颗牙齿暴露在唇外。

这样的一张脸,休说燕抒情,即便是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得身上直冒冷汗。

可是这是什么人呢?又为何会死在这魅月窟中呢?

庆甘稍稍检查了一下那具尸体,沉声道:“坛主,此人是身中洞中蛊毒而死的,而且应该死去有数月之久了。”

娜伊眉头紧锁,道:“怎么会呢?魅月窟中的蛊毒在苗疆大名鼎鼎,此人既然打算进入魅月窟,又怎会不知洞中凶险?”

慕容逸尘道:“会不会是百蛊门为了测探洞中蛊毒的深浅,所以就找了个替死鬼?”

娜伊摇头道:“那倒不见得,百蛊门精于蛊术,对于洞中蛊毒的变化恐怕掌握得比我祭灵教还要清楚。他们没必要在几个月前就大费周章用活人来试毒。”

邱之濯不解道:“但此人又为何出现在此?莫非他真的不知道这魅月窟中有什么?”

正在此时,庆甘从那具尸体的腰间解下一块铁牌,递到娜伊手中,道:“坛主,你看这是什么?”

娜伊将那块铁牌托在掌中,借着火光,只见那块铁牌大概有三寸见方,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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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正面有一个“令”字,刻成了火焰腾飞的形状,背面刻有四句话:烈火熊熊,圣焰腾飞。焚罪离垢,光明轮回。

娜伊双眉一蹙,尚未出声言语,一旁的邱之濯已然脸色大变,惊声道:“这……这是魔教的‘圣焰令’啊!怎会在此人身上?莫非……”

娜伊叹道:“只怕此人当真是魔教弟子。”

其余人闻听“魔教”二字,都不禁为之震惊。

慕容逸尘也颇觉不可思议。

魔教,是正派人士的头号大敌,也是中原武林挥之不去的梦魇。正派与魔教的恩怨已经纠葛了数百年,双方时有冲突。终于,在四十多年前,正派与魔教之间爆发了一场旷世之战。那一战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规模之大、景象之惨堪称空前绝后,即便是七年前的拭尘台之战都难以与其相提并论。慕容逸尘的曾祖辈和祖父辈都有不少人于当年的大战中罹难,是以他虽然年岁尚轻,但从小时常听家族中的长辈们提起那场正邪大战,也算对当年的事略知一二。

当年一战,中原武林元气大伤,而魔教也险些覆灭,从此退回昆仑以西,四十多年来不再涉足中原。江湖中的年轻一辈或许也耳闻魔教大名,但最多不过是当做江湖往事,未曾身临其境,谁能深知其中滋味?

就像拭尘台之战,不过刚刚过去七年,稍稍缓过神来的江湖中人仍旧是争名逐利、挟怨厮杀。

原来江湖人最容易忘记前车之鉴!

然而,魔教蛰伏西域多年,当真就不打算一雪前耻?

慕容逸尘心中暗道:“这件事倒还真是诡异得很,销声匿迹多年的魔教教徒居然会在这魅月窟中出现,看来江湖上又要不太平了。”想到此,他心里不禁又暗叹自己的愚蠢——这江湖又何曾真正太平?

想到魔教,慕容逸尘突然想起半年前的一件事。

那天清晨,慕容山庄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乃是昆仑派的高手“丹墀剑”崔镇,说是有要事拜见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笙。

七大门派之中,惟有昆仑派地处西域,因此较之其余各派,在中原行走的昆仑派弟子要少得多,而派中的成名人物由于身居门中要职,所以一般不会离开本派。就拿眼前这位“丹墀剑”崔镇来说,上一次慕容笙在天目山见他的时候,还是在六年前,岂料他今日竟会亲自来访。

慕容逸尘当时因为一点小事正在书房同慕容沧浪胡搅蛮缠,门外有名家丁带来了父亲的话,说要唤慕容沧浪前去议事厅商议要事,慕容逸尘担心二哥趁机“逃跑”,就也死缠烂打地跟了去。当然,慕容笙虽然对他的意外到场感到有些不快,不过还是勉强叫他留了下来。就这样,他凑巧听见了父亲和崔镇的谈话。

崔镇大概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穿一件灰色长衫,头戴书生巾,看上去倒有几分儒雅。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沉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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