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痛呼一声,刚想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就看到了沈宛笑意盈盈的脸。
明明是带着笑意,可那笑意不达眼底,李青青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她转而看向慕君迁,哽咽道:“君迁哥哥,她们都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沈宛笑意更深,李青青越是用力想把手抽出来,手就被夹得越紧。
“你想让我夫君为你做哪门子的主?”沈宛手下力气渐重,李青青眼泪掉得就越凶,委屈地要命。
“她一个下人,凭什么能和主人做一桌吃饭!在我们李府,这叫以下犯上,大不敬!要打板子赶出去的!”
李青青声音不算小,吸引了不少客人看过来。
烟花知道慕君迁不喜人关注,准备起身离开,却被沈宛叫住了。
“烟花,你坐,你是听王爷的,除了王爷,没有人能让你离开这个桌子!”沈宛抬高音量,冷冷地看向了李青青。
这女人蠢爆了,明眼人都知道烟花虽是属下,可慕君迁待烟花犹如亲妹,还上赶着踩雷点!
本来看她脑子不好使不想计较,现在看来,不敲打敲打,真就仗着那皇后姑母无法无天了!
烟花看了一眼慕君迁,得到慕君迁的默许之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宛,重新坐下。
“君迁哥哥!你说句话啊!”李青青感觉自己的手都快废了,但是桌上竟然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甚至!甚至这个生啃千年人参的粗鲁女人还用筷子夹着她的手!
慕君迁放下碗筷,终于肯施舍过来一个眼神,见此,沈宛也放开手,扔了筷子,捡了双新筷子开始看戏。
“烟花,把她丢出去,顺带告诉她怎么尊重人。”慕君迁撂下一句话,烟花微微点头,拎着李青青就塞到了马车上。
李青青还想反抗,抬手想给烟花一巴掌,被烟花反剪在身后,“李小姐,我劝你不要再追着王爷。”
“关你屁事!不要以为王爷高看你一眼,你就不是下人了!哦对,你不光是下人,还是妓女!”李青青轻蔑一笑,狠狠地甩开了烟花的手。
妓女两个字太刺耳,为了摆脱掉这两个字,她用了八年时间,终于能为心爱之人做一些事。
这个女人仗着自己家世显赫,处处为难挑衅,烟花冷哼一声:“呵,李小姐自重啊!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把妓女妓女的挂在嘴边,传出去可不太好听啊!”
“你威胁我!信不信我回宫告诉姑母,治你的罪!”李青青指着烟花的鼻子,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烟花懒得再理会,吩咐人把李青青送回了战神庙。
再次返回酒楼的时候,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烟花径直走向沈宛,拱手致谢:“多谢王妃解围。”
沈宛摆了摆手,“快坐下吃饭,再不吃我就都吃光了。”
闻言,烟花浅浅一笑,满身的锋芒退下,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南方温婉姑娘。
她似乎知道为什么王爷会喜欢沈宛了。
回到战神庙的李青青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看着婢女正在给她的手上药,更是憋屈,狠狠地一掌拍在了榻上,咬牙切齿道:
“那沈宛真是好手段!把慕君迁迷得团团转!”
红莹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沉声道:“小姐莫恼,皇后娘娘让您想办法拴住王爷的心也很简单,除掉这么女人不就好了?”
嗯?
李青青来了兴趣,“你细细说来。”
“那女人粗鲁不堪,千年人参当树根啃,商人的女儿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妇一般,她若死了,再不济毁个容,小姐貌美,再表现得温婉善解人意,哪个男人不会心动?”
李青青听着红莹话里话外的恭维,青葱一般的手指拂过面颊,娇羞一笑,“算你会说话,可若杀了她惹恼了慕君迁怎么办?”
“小姐放心,王爷跟皇后娘娘虽然不和,但皇后毕竟也是王爷的嫡母,有皇后保着,小姐不会有事。”
“好,就按你说的办。对了,让你打听的山脚下村庄一夜之间坍塌,你打听到没有?”李青青这次是抱着目的来的,不全是为了慕君迁。
有人看见前几日这里电闪雷鸣,怪象贫生,等到天亮之后又回归正常。可奇怪的是,村庄中的人全都消失不见,房子坍塌,就连废墟中也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更诡异的是,还有遍地的毒蛇尸体。
“打听过了,雷电异象之后,全村人一夜之间蒸发不见。据寺中的小沙弥说,那天王爷一行人,除了驻扎的守卫,其余都下了山。”
“天亮之后是王爷和那女人先回来的,王爷似乎是受了伤,咱们来之前,一直都非常虚弱。”
闻言,李青青再笨也能猜出来,山下村庄坍塌一事,跟慕君迁等人脱不了关系。
“你还问出什么来了?”
红莹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其余都没有,小沙弥没有下山,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不过奴婢发现,寺中似乎是没有住持。”
“他们说,住持云游,不知何时归来。”
倒也合理,李青青也没多想,摆了摆手,让红莹出去准备搞死沈宛。
正好她被人送了回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清水镇集会历来有夜间花车游行的习俗,这一天镇上的居民会戴着半脸面具,提着一个写着诗词的小灯笼。
若是有人诗词一样,便可结伴游行。
沈宛像一只滑溜的泥鳅,慕君迁一会儿看不住就会溜走。他也没有办法,只得紧紧跟着。
“诶!这个面具适合你!”沈宛把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按在了他的脸上,又给自己找了个红脸大胡子的判官。
沈宛拉着慕君迁在河边照了照,点评道:“这就般配多了!”
慕君迁看着水面哭笑不得,忽地判官面具不见,他连忙抬头,却是找不到小家伙的身影。
完蛋!又让小家伙跑了!等找到她,一定好好教训一顿!
“啊!杀人了!”
“爹!娘!我怕!”
“那姑娘死了!”
原本热闹游行的花车队伍,突然起了骚乱,慕君迁心里咯噔一下。
人群朝着他这边跑来,他拉住一个人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人慌乱地指了指身后,惋惜道:“造孽啊!那个戴判官面具的小女娃子被人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