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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宁把她的所有反应都收于眼底,不动声色,等到她走近了,才问:「不早点睡觉?」

青禾推开柜门,「等会儿,先洗个澡。」

夜深了,洗个澡就该是睡觉的时候。

关上灯,两个人一块儿躺床上,什么都没做。

青禾应该说点什么的,做点什么也好,但最终都没有。凌晨一过,两个人都熟睡过去,似乎这一天并不是太重要的日子,再寻常不过。

后夜里,青禾醒了一回,迷迷糊糊摸过去,往旁边那人怀里挤。

文宁没有像往常那样抱她,即便有所感觉,还是不曾回应。

这样的僵持直到天亮时分。

青禾睁开眼,往被子里一缩,不管对方醒没醒,轻声说:「文老闆,生日快乐……」

文宁背对着,一动不动。

可能是还没睡醒,可能是听到了,故意不搭理。

她一如既往的烦人,不由分说地从后面抱住对方,把小腿搭上去,拖着声音说:「生日快乐——」

文宁这下肯定醒了,也听到了这句话。

这人动了一下,却还是不予回应。

睡了一晚上,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青禾到底还是自知理亏,难得厚脸皮服软一次,于是在背后拱了拱,没骨头似的越挨越近,都快把自己完全贴到对方背后。

这大清早的,身上又没束缚,挨得这么近,相互都能感受到对方。她不消停,两只手都不安分,到处乱摸乱放,藉机不让文宁继续睡安稳觉。

「文老闆……」她轻声喊,手指从衣摆里进去,不断地收紧手臂,一声刚落一声又起,不给片刻的安静。

文宁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乱来。

她反过来扣住对方的手,不知趣地将自己的手指钻进文宁的手指缝里,用力抓紧,借着巧劲儿把人拉下来平躺着,半边身子压着文宁的手臂。

文宁终于拧了下眉头。

青禾得寸进尺,用鼻尖蹭蹭这人的脸,再埋进文宁的颈窝,「文老闆,这次没有礼物。」

她何时送过礼物,从来都没送过。

记得还是忘记都没区别,反正都一个样,待遇不会变。

文宁没有接这话,只是说:「起床了。」

青禾一动不动,「晚点起,再歇会儿。」

文宁拉开了她的手。

她不让,过分执拗,手下的力道收紧,箍得人生痛。

「生气了?」她问,不大会审视局面,压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

文宁说:「别闹。」

她一点都不自觉,回道:「没有闹。」

窗外灰濛濛的,今早起了雾,玻璃上全是水珠。

她太固执,非得在这种情况下分出个明白,做出打闹的举动,像是在黏乎着文宁,还把对方的手按在自己腰后,再摸着文宁的下巴,呢喃细语:「是不高兴,还是觉得我烦了?」

第24章

清晨的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呈一道斜线落到床上,最终停在青禾背上,文宁在下方,甫一抬眼,都能清楚地瞧见她耳朵上的浅细绒毛,两个人静默地对视,视线撞进对方眸子里,有那么一瞬间,一股子别样的感受在各自心头蔓延。

她们现在的状态都不像平时的自己,双方像被一根不断收紧的线连上了,脱离不得,被栓住了。

青禾眼睫轻颤,目光低垂。

可能是周遭的环境太沉寂,所以很多看在眼里的动作都被放慢了,她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半干不干的嘴唇抿紧又微微张开,胸膛随着呼吸而起伏。

她隐忍着,似乎是在介意什么。

两人的相处向来平淡,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到现在,不曾有过一次争吵,连僵持的情况都少有,一个淡漠,一个不在乎,俨然就是在搭伙过日子。

但自从上次酒吧门口遇见,有些东西就变了,青禾搞不清楚究竟哪儿不一样,正如此刻她坐在文宁身上,说着不符合她本性的话,所有的举动都超出了控制。

她稍稍弯下腰身,脸上的神情教人琢磨不透。

文宁的手往上走了走,放在她匀称的背上护着,似是要开口又止住了,先在她背后轻拍了两下,才温声说:「都没有,别乱想。」

青禾半耷着眼,像是在分辨这话的真假。但下面的人却没给她继续思索的时间,一把将她拉下去,摁在身上,再说:「没烦你。」

僵持偃旗息鼓,这一篇就翻过去。

不是十来岁的年纪了,双方都有理智,再如何冲动,吵起来也是不大可能,何况文宁确实不是真的在生气,不至于到这地步。

但一个拥抱还是不足以改变现有的情况,这段关系里本就存在罅隙,原先就摇摇欲坠,过于脆弱,现在不过是勉强维持住了局面,各退一步罢了。

早饭是在家里吃的,饭桌上,文宁的手机一连响了三次,估计是有要紧的工作或别的事,那边催得紧,大清早就不安生。

这人不接电话,比谁都淡定,甚至还直接开启了静音模式,将手机搁一边不管。

青禾不声不响地吃东西,好几次都把视线余光落到旁边。

清晨的浓雾到大中午才散去,杨叔先开车送文宁去公司,再送青禾去西河街。

青禾让杨叔晚点不用来接自己,杨叔一怔,以为是不回去了,问道:「是有什么事?」

她只点了点头,没多解释,随后背着包进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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