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你来我往,不管过程如何,其实谁都不在乎,青禾不介意连助理,文宁不关心这个所谓的情人。
家里还有阿姨,这么晚了,青禾也不好太放肆,她搭着文宁的肩,凑上去小声地问:「文老闆,这趟去法国有偷吃么?」
文宁不搭理她。
答案很明显,不用问都知道。
没有。
这人二十出头就接手h&f杂志社,人脉广关系多,圈里圈外的乱象没少接触,多少明星和模特想借她这道东风,男男女女都有,要真是想,何必等到法国之行。
再有,文宁向来分得清工作和私生活,这么多年了,连助理都还没上道,旁人就更不可能,青禾可是唯一一个例外。而且即使文宁有那个心思,连助理又哪能忍得下,会让别的人赶在自己前面?
青禾就是明知故问,有意这么说,可惜文宁不咬钩。
得不到回答,她也不恼,微凉的指腹在文宁耳后按了按,似有若无地挨着,又低声说:「前两天老爷子来过了,让周六晚上过去吃饭,咱俩一块儿去。」
老爷子,文宁她爸,典型的老顽固。
老顽固对女儿的事业秉着不支持的态度,可人品还过得去,对青禾还可以,最起码不会干出太丢份儿的事,对她俩结婚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干涉太多。
文宁终于有所反应,抬手搂在青禾腰后,温声问:「他为难你了?」
「没有,老爷子挺好的,还请我喝了茶。」青禾说,白净的手往下挪了些,放在对方锁骨那里抚着,眉眼一抬,故作高深地问,「关心我啊?」
声音稍微拖着,语调暧昧,话里有话。
文宁放任她如何,细白分明的指节稍曲,无意识做了个刮擦的动作,不做犹豫地嗯声。
直白承认,面上却未曾动容,好似这只是再容易不过的话。
兴许是心情不错,青禾莞尔,倒没说什么,不逗耍她了。
有的举动和言语不适合深究,当不得真。
关了灯,青禾主动翻身半压在文宁胳膊上,摸索一番,窸窸窣窣的。
在沉寂的夜色中,她身上的温度教人无法忽视,落在耳畔的呼吸极轻,一下又一下。一会儿,她趴在上方,似是迟疑了半晌,而后才压着声音喊了文宁一声。
夜晚寂静,房间中的气氛沉闷。
文宁没应。
「说件正经事。」青禾低低道,非要凑过去抵在对方脸侧,不大消停。
文宁问:「什么?」
「借我点钱。」
对方没立即回答,而是隔了几秒钟才开口。
「要多少?」
青禾说:「二十万。」
身下的人不说话,应当是默许了。
翌日是个大晴天,太阳挂在上方,光线明亮温暖。
因着被准了半天假,青禾睡到九点钟才起,一觉醒来身旁早就空了,也不知道文宁什么时候走的。
习惯性摸起手机先看一下,银行发来简讯,提醒今早有二十万到帐,她登录手机银行查了下具体的余额,然后想也未想就转了二十五万到另一个同行的帐户上。
她一向大手大脚,兜里没几个子儿,能出五万已经很不错,找文宁借钱也是无奈之举。
这不是第一次找对方借钱,算一算,要还清欠款还不知道得哪天去了。不过债多不愁,想着这点钱对于文宁而言就是洒洒水,青禾勉强过意得去,暂且不着急。
转帐完毕,简单收拾一番,画个淡妆出门。
由于下午要上班,她还是认真搞了搭配,不然到时候到了杂志社又得被训。今天是crop top的穿搭风格,藏青色印花丝巾系成蝴蝶结式的成熟抹胸,外面搭配全黑休闲小西装,底下是同色系细高跟,曲线有致又魅力十足,出门很是吸睛。
她要去老城区的西河街,找朋友叶希林帮忙办点事。
叶希林是青禾的高中同学,也是乐队里的鼓手,前几年从她爸那里继承了一栋老旧的两层楼房,现在开了家影音店卖些杂七杂八的东西,cd、胶带和黑胶唱片什么的,反正近几年没怎么赚钱,成天混日子。
青禾进门时,这人正歪在沙发上抽菸,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冷清到不行。
整条西河街都没几个行人,更别提这里了。
叶希林是中分wob头,发尾微卷,长相略英气,眼睛细长,五官较为立体,可气质有点颓废,一副毫无精气神的样子。她身材不错,就是不爱收拾自己,身上的t恤都皱巴了。
见到人进来,她连招呼都没打一下,而是晃了晃手里的烟盒,一言不发就递过去。
青禾没接,「下午要上班,不抽。」
杂志社不允许员工上班时间抽菸,有烟味都不行,逮到会被处罚。
叶希林也不坚持,闻言就收回手,把烟盒丢桌子上。坐直身子,连着吸了两口,吐出烟气,她说:「钱收到了。」
到沙发上坐下,青禾应道:「不够再打。」
「够了,花不了那么多。」叶希林说,微弯起腰背,把烟捻灭在菸灰缸里,「找文宁借的?」
青禾转头望去,眼皮子一掀:「除了她还能有谁?」
那倒也是。
叶希林挑挑眉,朝青禾脖子上瞧了瞧,半晌,轻声问:「今天怎么想起要专程过来一趟?」
「来看看你,很久没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