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诗完全没有想到现在的帝爵冥竟然能因为发烧,搞得这么危险。
一边呼喊着帝爵冥,一边替他做心脉复苏,直到最后用自己的身体替他取暖。
不但如此,还时不时就要抢救一次,最后一次,心肺复苏都没有用,暮云诗只好替他人工呼吸。
戏剧化的一幕也在这一刻发生了,暮云诗才刚给他做人工呼吸没多久,对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
口中说着一些暮云诗完全听不懂的话,随后紧紧的抱住了她,就是不撒手。
暮云诗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被他勒断了,最后戾气已经大到她无法抗衡。
正生无可恋的她,是被这么勒晕过去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没有救得了帝爵冥,反而被这家伙反杀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会死的这么憋屈,竟然是人工呼吸给吸死的。
暮云诗的意识陷入混沌,只觉得胸腔的空气都完全被吸干了。
手中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小,渐渐的手放在了稻草之上,没了动静。
…………
等到暮云诗头很疼的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熟悉的茅草屋。
她似乎觉得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那个梦很悲伤,摸了摸眼角,还带着泪痕。
可仔细回想,除了能记住里面那种悲伤难过以外,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缓缓侧头,就看到了一双幽深的眼眸。
就像那山中的潭水,深不见底。却又带着一些,让暮云诗都看不懂的灼热。
这一冷一热的眼神,竟然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心脏的位置都忍不住跟着剧烈的跳动,像是要冲出胸腔。
男人的薄唇轻启:“你醒了!”
明明和平时的语调差不多,但又在其中听出了一点久违的思念之感,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又无影无踪。
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强迫回神,一咕噜坐起来就伸手去摸帝爵冥的额头。
随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还好还好,烧已经退了,无大碍了!”
等休息的差不多再度转头看向帝爵冥的时候,眼中的怒火一点点的腾升了起来。
想起了昨天晚上给这个家伙做人工呼吸,他那个喉结的模样直接把她给吸晕了。
那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感觉实在不好,气不打一处来。
“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帝爵冥原本一直盯着暮云诗看的,听到他这带着怒火的声音,小心脏忍不住跟着抖动了一下。
眼睛心虚的到处乱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哦?你听不懂吗?需不需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暮云诗说着这话一边把自己的手关节掰得咔咔作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这下得帝爵冥往后退了退,伸手指了指暮云诗:“那个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再找我算账?”
暮云诗漫不经心的一低头。
“啊……”叫到一半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把被子盖在身上。
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身上的衣服没有了?
昨天明明穿着里衣,替这个家伙取暖的,为什么现在不着寸缕?
躲在被窝里后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死死地盯着新区的帝爵冥。
刚刚在看的时候,身上还有一些痕迹,不用想,一定是这个家伙干的。
“说!你究竟都对我做了什么?”
听着她这要杀人的语气,帝爵冥心虚的伸手摸了摸鼻子。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才刚刚醒来,我也正想问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说完这话,他眼睛转了转,随后转过来直视暮云诗。
“难道是?昨夜本王昏迷,你想对本王欲行不轨?”
看着这家伙明显是心虚,后面又故意找理由暮云诗还有什么不明白,伸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老娘是病猫是吧?给你惯的吧?”
“疼疼疼疼疼没事你先放手……”这是帝爵冥第一次被别人抓着耳朵,但是因为干了这样的事,他又不能彻底的发火,只得赶紧求饶。
一张脸都黑成锅底了,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啊,你也知道疼啊?你差点把我弄死了,你知不知道?”暮云诗死命的揪着他的耳朵就是不放。
一边挣扎着,可是这女人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怎么都打不开。
“那时我在昏迷之中也不知道啊!等我醒来你就已经成了这样,醒来之后我可没动过你,还贴心的给你盖上被子,刚刚是你自己掀开的!”
暮云诗加大了一点力道:“你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咯?”
现在的帝决明耳朵被拧得惨白惨白的,可是对面前这个女人他就是下不去手。
要换成别人,估计一掌就给他拍死了。
这双眼睛与昨夜梦里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与自己寻找了那么久的人是如此的相像,唯独这张脸是不一样的。
那样一张脸应该是完美倾城的,但是这一张脸上面有着红斑又变得黝黑。
最终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忍着耳朵的疼痛:“我真的没有骗你,除了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我并没有碰你。”
“若是你那么介意,大不了以后不给你休书,一直对你负责,这样可以了吧?”
“就仅仅这样?你昨天差点把我给吻死了,轻飘飘的一句不用休书就解决了?到时你不修了,老娘老娘都要休了你!”
现在的暮云诗都快气炸了,这家伙分明就是知道一切的,现在这么心虚,竟然还敢跟自己提休书的事。
不过一颗小眼睛却在咕噜噜的转,明显打着什么算盘。
帝爵冥实在耳朵疼的很,这种钻心的疼比砍一刀还要疼。
“那你倒是说要怎么样嘛?怎样这件事情才算能弥补你?”
“我说了你都会做?”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拒绝名果断的应答,觉得这应该是有了商量的余地。
还好还好,还以为这个女人起来了会直接拿刀把自己给砍了呢。
现在已经捡回了一条小命,又怎么能再继续作死?
看着帝爵冥,故作诚心诚意的眨眼睛,盗看的暮云诗有些不自在了,这男人本身就长得好看,现在这眼睛咕噜噜的一眨实在太迷人。
好像这一双眼睛会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看一眼便无法自拔。
暗骂一声妖孽。
最后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躲进被窝里面。这掐人的时候还是动的蛮狠的,被窝里面暖和多了。
想着自己的手那么冰暮云诗,就想要报复一下地震民,猛的一下伸手就探进了他的胸膛。
毫无防备的帝爵冥,压根没想到暮云诗会这么幼稚,顿时心脏一抖。
“嘶!”冷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失态,转过头愤愤的盯着暮云诗。
“既然手那么冰,就不知道早一点收回去吗?”
“啊嘞?”暮云诗有些莫名其妙,正准备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就见帝爵冥直接躺到被窝里,把她的手紧紧的暖在胸口。
“女孩子家家不要总是把自己的手脚弄得这么冰凉,对身体不好,捂暖和了再拿出去!”
帝爵冥别扭的说完就把头扭到一边,然而他的耳根子却逐渐的红了。
绝对不能承认,是因为被她摸着的那一刻,十分的舒爽。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是那种十分的安心,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会因为这一个轻轻的抚摸而停下躁乱。
同样也觉得能把她的手捂暖和是挺好的,也想着赶紧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到时去接替她干那些事情,这样的话,这个女人就可以每天待在家里面养得白白嫩嫩。
刚想到这儿,他眼角余光又看向了自己的腿,也不知道这一条腿还能不能再正常的走路。
想到这些转头看向暮云诗,发现她的脸红通通的,立刻伸手去探摸她的额头。
“怎么了?可是因为累坏了发高热?”
暮云诗别扭的将他手拿下来:“没什么,就是这样有点不适应,你没看出来我这是害羞吗?”
说完白他一眼,冷哼一声,将头扭开。
两人都安静下来了,从白天把帝爵冥一直照顾到黑夜,再照顾到白天再照顾到黑夜,暮云诗是真的累坏了。
没多久,被帝爵冥这个大暖炉一直暖着,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帝爵冥没有办法入睡,原因无它,只因为现在两人盖着同一个被子,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而自己身边的人光溜溜的,身为一个正常人又怎么可能忍耐得了。
可一想着昨天因为发烧糊涂做梦抓住稻草的事,把这个女人差点就给憋死了。
最终深深呼吸,一口气忍耐着身上的燥热,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直到天亮了,暮云诗也睡的肚子饿了,这才睁开了眼睛。
刚一睁开眼睛,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此刻的他就如同一条八爪鱼似的,紧紧的缠着帝爵冥。
而对方的眼底,黑眼圈是那么的浓郁,脸色也特别的难看。
默默的缩回自己的手和脚,尴尬的一笑:“抱歉抱歉,昨夜太冷了,没注意,我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大人不计小人过哈。”
说完默默的转个身子,因为刚刚他将自己的手脚缩下来的时候,还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要知道这个东西长期在直立的时候,一直得不到解决,很容易就憋坏了。
光看帝爵冥眼下的乌青,就知道昨夜他承受的是什么。
同时暮云诗也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一句网络用词。
我特么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昨天晚上的地决明用这个来形容,应该是比较贴切的。
相对来说一个正常男人,能够维持得住也算正人君子。
不但如此,他还保持了同一个姿势,躺了一晚上,硬是没敢动。
应该是害怕吵到自己睡眠,这样一想,这男人还是挺贴心的。
想必他的手和脚现在都是麻的吧?对了,昨天晚上醒来他就没吃东西,在发高热的时候也没吃东西。
本身就有伤,加上两天不吃东西,昨天这么一熬岂不是越发的差了?
想到这暮云诗,赶紧把自己的衣服往被窝里一拿呼噜噜的穿好。
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门,实在是昨天的事情太过尴尬,没有办法面对帝爵冥的眼神。
跑出去把房门关上,外面的冷风一吹,暮云诗打了一个激灵。
躺在房间里面的帝爵冥,看着小女人害羞跑走的样子,不由勾起了嘴角。
好像这里的生活也发的好了,如果是这样,如果身边的是这个女人,那澄清过一辈子应该也会很有趣。
相比那些争权夺利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才更像是人生。
不过,大仇不能不报,也是因为在这里的生活才让帝爵迷了解了这一场阴谋之中受损的人,不是他一人。
还有无数的百姓等待着,他这个贤王给他们一个交代。
曾经的这些人有多么相信他,如今就应该会多么失望。
帝爵冥欠天下人一个解释,同时也欠面前这个姑娘一份还不完的恩情。
既是如此,那便用一生去呵护她,宠爱她。就是不知日后如此凶险的旅程,她会不会陪自己一起走下去?
在帝爵冥的胡思乱想之中,暮云诗很快做好了早饭,另一个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暮高轩见她便着急的问道:“小诗,俊哲怎么样了?”
问这话的时候,看着暮云诗的眼神还带着浓浓的心疼。
女儿一直在用心的照顾着,他们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
至于村长他们过来的时候,暮云诗让他们先去找金阳父子二人了,说文俊哲因为家里面招徒太过于伤心,所以大病一场。
等村长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可以来看了帝爵冥,发现他一直浑浑噩噩,处于昏迷之中。
村里面的人逐渐也就传开了,文俊哲因为家里面遭土匪被洗劫,得知真相后大病一场,几乎是死里逃生。
这让村里面的人更加的觉得帝爵冥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当然了,这其中还少不了当初的一顿眼泪决堤的表现。
帝爵冥在村里面逐渐变成了最有孝心的人,在这农村谁家父母死了伤心是有的,可是像他直接把自己气的变成这样的是真没有。
在父母的口中总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娘想儿想断肠,娘想儿扁担长。)
也就是形容着在父母的眼中孩子有多么的重要,而在孩子的眼中她们显得微不足道。
这让村里的长辈对帝爵冥是越发的热情,一早上得知他生病之后,便没事儿就过来看看,没事儿就过来看看,弄得暮云诗家相当的热闹。
不过这一次大家倒是没进去打扰地学名让他好好的休息,只是在门口不放心的看了看,随便安慰几句才离开。
看着那些朴实的人听着他们安慰的话,虽然拒绝名没有回答,但是内心就记住了这一张张普通的面孔。
等到暮云诗做好饭端进来,放到边上的时候帝爵冥才开口。
“昨夜之事,对不起!同样也谢谢你再次救了我。”
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给这个女人道歉,同时对于她对自己的付出也表示铭记于心。
暮云诗这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他这俊美的容颜之上,是满满的歉意。
“既然知道我救了你,那不如取消当初的条件,你直接给我做夫君,以身相许怎么样?”
“距离我的生辰可很近了,你一点行动都没有,这怕是不行,总不能让我对外面都是我主动吧?好歹我也是个女人,这么厚脸皮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出来,不如就你来呗?”
“嗯。”帝爵冥拿过饭菜,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喂!你光问医生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是要以身相许还是不以身相许啊?”
拿着碗筷的帝爵冥盯着自己面前的被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可以娶你,也可以对外主动,不过以身相许的事情可否日后再谈?”
“为什么?”看他越发的窘迫,暮云诗就越想逗他。
帝爵冥抿了抿唇,看了看自己的腿:“我行动不便,无法现身,若是你如此急迫,我不介意躺平……”
“哈?”这一下暮云诗整个表情都魔幻了,伸手掏掏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
这男人是把自己当成饿狼了吗?他浑身是伤,还要折腾他一番?
啥叫他躺平?
暮云诗吐槽道:“你想得美!”
“谁愿意做耕地的那一个?和你躺平,你脑袋瓜里面都想的啥呀?”
听到这话,帝爵冥皱眉抬起头:“不是你说的以身相许吗?怎又变成我的错了?我这只是顺应你所说的话,难道不是你想要吗?”
暮云诗伸手替自己顺顺气,觉得这男人的脑回路他着实跟不上。
你说这男人老实吧,他又是特别狡猾的,你说他特别狡猾吧,在有的时候又特别纯情。
咋就像是一本书似的?翻来翻去都能有不一样的一面呢?
“大哥,你愿意躺平的话,请你现在放下碗,咱们来讨论一下,这躺着的姿势,应该哪一个更好看……”这话中带着不明的意味让帝爵冥眉头皱得更紧,耳根子越发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