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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剥夺特性

“叛族罪?我?”叶炯虽然不是什么天才,但智商怎么都在及格线上,这一句话却直接让他的大脑超载了,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只是迷茫地重复着那边人的话语。

叶炯眼神猛地一实,立刻大喊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有……”

一股电流再次穿过他的身体,他瘫在椅子上抽搐,混乱不清的大脑还是控制着自己吐出一句话:“你们这是污蔑。”

“少废话!赶紧给我把名字……你干什么,洛书涵,你又擅自到这里来了……”

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叶炯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想象着自己使用魔力的样子。

“‘无’,它没有特质,也就意味着你可以赋予它任何特质,反过来使用,你一样可以剥夺任何东西的特质,让它们回归最初始的样子。”秦忆梦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脑海里,这是他获得这个魔力之后秦忆梦作出的简单评论,但如何实现却只字不提。

“剥夺特质,回归最初,但一旦特质消失,它必然会被周围的特质感染,与对方同化,但这样也就意味着,被同化的存在不会再被为难。”叶炯猛然想到这一点,“而‘无’最初的样子,它本身就存在于各个地方,只要我能感受到一点,只需要一点,给我一点机会。”

仿佛是听见他的呼唤,叶炯感知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下的椅子正发着幽幽的蓝光。

“电。”叶炯喃喃自语,随后电流再次穿透他的身体,这次的电压大到足以将他直接杀死,所以叶炯只能尽量保证自己的意识清醒,去剥夺自己的特性。

“哇啊啊啊!”叶炯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轻,身体化作无数细小的颗粒,这种颗粒微小到无人可以解释它的存在,它们自由地摇摆了一圈,随后猛地聚集成一团,化作击穿空气的闪电,直接击打在墙壁上,给这漆黑的房间提供了一瞬的光芒。

叶炯蜷缩着倒在地上,剥夺自己的特性差点要了他的命,而被剥夺特性的自己被随后的电流同化,使他成功从椅子的束缚上逃出。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液体,有温度,这触感和味道,是血,我身上有二十多处重伤伤口,按照这个出血量,我二十秒后就会进入休克,现在必须要处理一下。”虽然万分痛苦,叶炯此刻的大脑却无比清醒,他仅仅花了一秒就理解了自己的状态,随后冷静地调动魔力封住了伤口,被使用的魔力完美覆盖了伤口的每一寸,一点都没有多余。

叶炯看了看周围的空间,此刻他的眼睛之中显现着一幅油画般的景像,无数元素分子组成了一张五彩斑斓的点彩画,而这让人看得脑袋发晕的景像叶炯却看得十分清楚,甚至能够很清晰地分辨出里面所有的元素,将它们操控使用。

“嘭——”就在他正准备进一步探寻时,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洛书涵走了进来,他环视了一圈,看到叶炯时有些意外:“止水?你的精神力进化了。”

叶炯冷静地说道:“也许吧,但是我的精神状态现在非常良好,据我的简单估计……”

洛书涵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了,但现在必须解除你的状态,不然长时间保持会让你真的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的。”

说着他伸手从胸前扯出一个黄铜色的牌子,对着叶炯晃了晃,叶炯脑海之中立刻浮现出白露孤儿院的景象,温馨的大家,残酷的夜晚,出走的二人,没能再见的欧米迦,巨大的心痛感涌上心头,让叶炯从止水状态中脱离出来。

洛书涵则伸手按在他身上,为破除止水状态的叶炯止住了因为魔力波动没能继续控制的伤口,语气里带了些许歉意:“抱歉,我想必牵扯出了最重要的记忆,但我随后会解释原因的。”

叶炯咬着牙点了点头,扭过头擦掉了自己的眼泪。

半个时辰后,叶炯跟着洛书涵走在基地的走廊上,这点时间里,洛书涵叶炯找了一个仪器治疗了叶炯的伤势,同时把叶炯的精神力状态解释了一遍。

叶炯看着周围墙壁上隐藏的精密仪器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判我叛族罪呢,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洛书涵脚步没有停顿:“确实,你是没有做什么,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现在的军队早就没有了那些早些时候的精神,有着只是权势与金钱相互交杂的腐朽气息,而这样的军队早就不以保护民众为目标了,在那些人看来,这里只是他们找到更多利益的地方,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因为爆炸事件的结果依然没有定下,根据你的证词他们抓不到那个叫慕容明德的人,所以他们急需一个替罪羊,于是自然就盯上了你,而在你签完字后就会立刻被杀死,毕竟死人是不会出来和他们争辩的,那你的那份文件他们自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了。”

叶炯闻言苦笑了起来:“真是讽刺啊,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那张用于签字的纸张,毕竟它可以记录签字者签字时的状态,所以他们必须要我的自愿签名才行。”

洛书涵绕过一个拐角:“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很遗憾,是这样的。”

叶炯跟着他走过了拐角,映入眼帘的是有一面单向玻璃墙的走廊,在幽暗的灯光照射下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感。

透过单向玻璃,叶炯看到几间不大的房间,在夜视的仪器拍摄之中,里面什么都没有。

叶炯问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洛书涵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审讯室,刑罚室,满足某些人恶趣味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从这个地方改了之后我就不知道这里了。”

“这样啊,等一下,这里面有东西。”精神力有了提升的叶炯敏锐地捕捉到房间角落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看起来是一个细长条的东西,看起来像一根吸管。

洛书涵走出了这条走廊:“那是橡皮蛇,作为天启学院的学生,你应该知道这种东西吧。”

叶炯嘴角抽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了,作为吞蛇族的共生物,在之前爆发在天启学院内的动乱里,他可是为此吃尽了苦头,而且还听说明紫柠被一条橡皮蛇袭击了,她虽然最后没事,但她的一个学生还是因此死了。

叶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落后了洛书涵很远的距离,连忙追了上去:“这不是属于吞蛇族的东西吗,为什么人族会有这种东西。”

洛书涵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呢,但你如果哪天有幸能够去地下灰色地带的黑市看看,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了。”

叶炯抿住嘴:“我会考虑的。”

洛书涵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两人走到建筑的尽头,洛书涵伸手按在一旁的门禁上,但随即眉毛一挑,立刻收回了手。

红色的激光束立刻覆盖了门禁的位置,周围红光大作,叶炯被吓得退后了几步,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回头看去,指着他面门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此刻叶炯才发现,不止这里,这间房间的各个角落全部“长”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从比较老旧的机枪到先进的激光武器应有尽有,叶炯立刻巡视了一圈周五,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不会真的犯了什么叛族罪吧?”

洛书涵面对这样的阵仗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并不是,他们只是觉得被我三番五次搅了他们甩锅的机会,觉得自己被扫了面子,所以想要杀了我罢了。”

就在他轻描淡写的时候,所有武器已经全部充能完毕,一瞬间,无数的火光在叶炯面前亮起,他咬了咬牙,双手伸出准备奋力一搏,试试能不能破坏那扇门,以取得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魔力击打在门上,毫无章法地散开,叶炯满头大汗,如此焦急的状态下他根本没法进入止水状态,魔力自然全部消散,完全没能到达它原本的期望。

但身后的感觉并没有落到叶炯身上,叶炯回过头,洛书涵正默默站在那里,身边一个环形的蓝色立场闪烁着光芒,将两人都包裹在其中。

而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只要触碰到立场,全部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因此,在这些武器开火的瞬间,这些武器全部被送还的子弹摧毁地一干二净,炸成一朵朵绚丽的烟花。

在这漫天的烟花之中,洛书涵走到门前,伸手按在门上,被叶炯攻击却纹丝不动的门直接飞了出去,刺眼的阳光照进叶炯的视野里,恍惚之中,叶炯看着一群人跑向这里,,等着视野恢复一些,他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台台机甲,正举着武器严阵以待。

洛书涵咳了两声,不动声色地擦了擦嘴角,在对面下达攻击指令前打了一个响指,叶炯立刻感觉到自己的眼前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广场内。

“阁下你没事吧?”周围的人见到他们立马围了上来,叶炯一一打量过去,他们都穿着老式的军服,身材壮实,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毫无疑问,他们和老赵一样,都是因为科技的发展而被“优化”的军人。

洛书涵伸手婉拒了他们都是关心,左右看了看:“老赵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在那边的铺位休息,阁下要去看一下吗?”一个士兵立刻回答了他的问题,说话铿锵有力,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洛书涵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要赶紧离开这里,在这段时间里,叶炯就先交给你们照顾了,叶炯,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先暂且放一下,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叶炯没有什么异议,反正现在的他对于现状也没有可以很好解决的办法,只能暂且同意洛书涵的说法。

洛书涵随后就立马离开了,虽说是照顾他,但一群老兵明显也不擅长干这种事情,所以叶炯表示自己一个人也没有问题时他们的脸色明显有了些许放松。

在他们散开之后,叶炯开始在这个地下广场转悠,看着周围的人,他的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于是他顺着一条通道一路向下,走到了一个废弃的站台内,他跳下站台,顺着标志走向一边的隧道内,约莫半个时辰,再走了两个站台之后,他站在一截已经完全失去作用的地铁前沉默不语。

“这就是所谓的贫民窟吗,虽然和洛书涵讲的不完全一致,但考虑到边御城是一座军事化的城市,他们不可能放任一个混乱的阶级存在于这个城市内,所以我回到天启城后还是应该去看看。”叶炯拿定了主意,收起了心思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等着这件事情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炯逐渐弄清了这里的结构,这里原本是一些无家可归者的居所,虽然有些混乱但由于军事化的管理使得没有灰色地带生出,紧接着随着“优化”的进行,打量失业的军人进入这个地方,他们整顿了这里的秩序,使得这里逐渐变得和地上的秩序一致,至于生存方面,他们则依靠着洛书涵弄来的生产人工食物的机械,无家可归的人中也不乏有知识的人,他们利用这里的废弃建筑建立了一个简单的补给线,从而作为一切井然有序的基础。

至于那人造食物,叶炯吃了一口就差点吐了出来,所幸自己储物手环内的食物还足够,而军人们拒绝了他上交的提案,老赵得知后拍着一脸迷茫的叶炯说道:“这没什么可以在意的,我们是失去了正式身份的人,而你现在虽然被通缉,却依然保持着正式身份,也就是说,你迟早会离开这里,既然这样,我们都生活就没有必要交融,两个世界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叶炯看着手中难以下咽的食物棒说道:“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感慨,明明大家都是一个种族,却能自相残杀地如此理所当然。”

老赵挠了挠头:“这一点啊,洛书涵阁下曾经对我说过,虽然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大致就是说人族的诞生来自残忍的同族相残,对于生命没有敬畏,甚至都到了冷漠的地步,而人族想要维持这样的生活,反而无法脱离这种生活。”

老赵走后,叶炯呆呆地坐在原地思索着他说的话,这时他手腕上的通讯器时隔许久亮起了光,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通讯器的信号就断断续续,根本无法与外界沟通,此刻能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还是很高兴的。

“喂,学弟……见吗?”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信号有但不多,叶炯左右看了看,走到地下广场的出口处,信号明显稳定后,他才缓缓开口:“学长,我在。”

邢平凡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被通缉时人都迷茫了,更重要的是还联系不上你,你现在那里是什么情况。”

叶炯言简意赅地和他讲了一下发生的事情,听完后的邢平凡捂住脸:“我真想回去给过去的我一巴掌,老老实实当个平凡人不行吗,为什么要一天没事捣鼓这捣鼓那的,‘天基’有什么好的。”

叶炯嘴角抽了抽:“学长你过分了,那么好的天赋不想要,小心说出来今晚有人去把你暗杀了。”

邢平凡点了点头:“多谢提醒,我今晚会锁好门的。”

叶炯有些无语,但还是说道:“所以学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里的事情。”

邢平凡手边的动作一顿,随后立刻调出一份档案,现在人族全面被“天基”系统覆盖,其中就包括了身份信息,而作为这个系统的创造者,黑进去找点东西对于邢平凡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邢平凡看着面前的档案,手指有节奏地点击着桌面:“你说那个人是叫王番是吗?”

叶炯点了点头:“如果我的脑袋没有被篡改掉记忆就没问题。”

邢平凡眯起了眼睛:“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个人早在三个月前就失踪了,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天启城的魔法处理部办公室,为什么会在边御城这么偏远的地方。”

邢平凡靠在椅子上,天才的大脑迅速构思着可能存在的可能性,脸上的表情逐渐难看起来:“学弟,我现在给你两个选项,要么快速离开边御城,要么就去你见到王番的地方,看看那台机器,不管那是什么,都一定不会改变它会给你那里带来一个悲惨结局的可能性。”

就从字面上看来,选择前者可以快速脱离这未知的危险,唯一的难关在于如何离开这座城市,而选择后者就要面对未知的危险,选择那个显而易见。

叶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身后的广场,在那些老兵的治理下,洛书涵口中荒诞不经的混乱社会已经有了不输于地上社会的秩序,叶炯从那些人脸上看到了笑容,那是生的希望带来的美好。

叶炯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看那台机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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