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亲一亲
“我的混蛋老爸是个劣性alpha。”
“只要alpha想,就能占有这个社会观念中最底层次的omega。我就是在这种观念下诞生,也是在这种环境里失去了母亲。”
陆景珩轻轻说着,深邃的眼睛变得十分空荡,他轻轻展示着颈部的疤,仿佛这些事已经在生活中重覆过无数遍,变成了对alpha的厌恶与自我厌恶。
“从出生起,alpha就享有天然的特权,无论怎粉饰,生而不平等是这个世界的事实。”陆景珩微微低下头。
“社会的法律是由alpha主导设立,上层社会由alpha繁衍而来,同时不断收编散落下层的alpha基因拥有者。”
陆景珩面部线条冷硬,眼球蒙上一层超越年岁的悲哀,他嗤笑着,“这也是那个混蛋一事无成却趾高气昂的原因。”
讲到这里,陆景珩的语调不自觉地下滑,又强撑起孤傲的自尊。
“这个社会已经毫无活力,对大部分人来说没有希望。所以我才会相信韦德。”
“韦德让我知道,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地丶出於一切理由厌恶alpha。”
“我希望他们全部消失。”陆景珩说着,唇角竟然流出一丝笑意,“如果有这种办法存在,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颜染看着这个自毁自弃的笑,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於是,他轻轻拱了拱腿,靠上前去。
陆景珩感觉一只手轻轻按了下他的胸口。
陆景珩觉得此刻糟透了:第一次向人露出那些破破烂烂的过去,划破那副骄傲的外壳,这种感觉糟透了。
“你的人生坏透了,”颜染轻轻按着他的心脏,“不过它现在是我的了。”
就在陆景珩脸红的瞬间。
“你说得对。分辨一个人,本不该因为他是beta丶omega或是alpha。”
“这个世界病了。”颜染转眼望向他,“但这不是你的错。是大人们的错,你还是个小孩。”
陆景珩微微露出一瞬的怔楞,似乎暴露了颜染千年狐狸的事实。
“你想做些什么来改变它,那是因为你聪明又有勇气,但那不是你需要弥补的罪责。”颜染一边轻轻说着,一边揉了揉陆景珩倔强的黑发。
“你……”陆景珩似乎被他猛地戳中了内心,却死死抿住嘴,冷傲地撇了撇,“你装什么酷啊,很像——”
他原本想说“很像老头”,又闭住了嘴,只把头低了下去。
他有点担心这样说太难听,以后就没有人对他说那样的话了。
陆景珩忽然有些自弃地笑了笑。
“你不懂没有价值地活着的感觉吧。就像一无所有地活在真空里。”陆景珩擡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星。
那些很小但很亮的恒星就像是颜染一样,只是存在在那里丶散发着可爱的光就有存在的意义;
可有些星星,只有一闪而过,以燃烧的姿态划过天际,才不算是被黑夜所窒息——那就是陆景珩赋予自己的意义。
“可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很喜欢你。”颜染认真地托腮望着他,眼底印着可爱的光环,直白又坦然地说道。
“真的…吗。”陆景珩突如其来地不善言辞。
“嗯。”颜染重重点了点头,“因为我很喜欢你。”
陆景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脱口而出:“我也喜欢你……”
说完之后,陆景珩猛地意识到,颜染明明说的是“我很喜欢你”,和他现在告白有很本质的区别。
完了,晚了。
陆景珩峻削的少年脸忽然红了一片。
颜染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此话理所当然丶司空见惯,紧接着说出了令陆景珩心脏继续爆炸的一番暴论:“喜不喜欢都是我的,你跑不了啦。”
“现在快去睡一觉吧。”颜染推着陆景珩的肩,把心脏炸裂的陆景珩向床的方向推。
陆景珩尽管理解颜染口中“睡觉”的单纯含义,可还是朝一旁别开不对的脸:
“我去外面守着你。”
“?”
颜染眉头一皱,“我又没到发情期。”说着低头嗅嗅领口丶手腕。
“不是这个意思。”陆景珩撇开头。
“我睡觉很老实的,又不会打人。”颜染争辩。
陆景珩双唇一撇,起身向前一把捞起颜染,不容分说把他放平在床上,拉好被子一直遮住脸,一气呵成走出房间关好门。
半夜陆景珩发现卧室门打开着,身边暖融融地窝着熟睡的颜染。
太令人抓狂了,陆景珩按住大脑的警报声,却又不想在颜染面前展现出一点尴尬和局促,小心地翻过身拉开一点距离。
只是他一动,颜染便又像只敏感的小动物一般贴靠上来,暖暖地烘着丶贴着他的后背。
陆景珩被迫接受着逃不过的命运,渐渐心也被烤化了——
他转过身来,无处安放的手臂静悄悄环住了颜染,一支垫在他脆弱而颀长的颈子下。陆景珩此刻安心无比,就好比呵护他的安眠,等同於保护全世界。
学校是去不得了,江家的佣人在近几日不会来。
陆景珩的眼前像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明天,但心却并不沈重。这一夜,他睡非常好,从来没有这样好过。
直到有毒的气体直冲鼻腔,陆景珩猛地坐起来,顶着浓浓的烟雾找到颜染,将他从厨房大火中一把拎出来。
“咳咳咳咳……”颜染清瘦娇弱的身板不住咳嗽着,陆景珩一边灭掉油锅里的大火,一边打开窗户和抽油烟机——
就在手忙脚乱之际,陆景珩头顶的火灾应急系统被自动触发,巨大的水流倾喷下来——
当陆景珩找到并关掉它的闸门,湿漉漉地从厨房冲出来,眼神中闪着几分杀机,语气却十分冷静:“你煎的鸡蛋全湿了。”
颜染先发制人地委屈道:“人家想给你做爱心早餐的。”
陆景珩把他按到桌旁,换了身衣服,不一会儿端出了颜染想象中的早餐。
他静静望着颜染幸福地吃着软软的面包,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如果韦德和第三实验基地的人来了,他就会跟他们走,以他们保障颜染的安危为条件。
如果说这是他人生的最后时刻,陆景珩乐意接受。
陆景珩打开冰箱看了看近几天的储备,一并计量着颜染平时的饭量,略有些发愁。
颜染似乎看透了他的愁绪,打个饱嗝劝慰道:“不要担心,这里的安保系统非常好。”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他布下的层层结界,在这里等着那个人出现是最安全的。
陆景珩冲他微微擡了擡唇角,“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门锁开动声传来——
陆景珩猛地站起身把颜染挡在身后,不需要观看,就感受到了一股危险而高深莫测的气场:
是一个人——而不是一群。
这就意味着,对方极有可能不是以抓捕为目的,而更可能是杀人灭口。
他不能允许一分这样的可能性摊在颜染的头上,於是在颜染发出任何辩解前,释放出了致命的威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