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什么了?”,吉道天瞧着解闺璧问道。
解闺璧压下自己心里的小算盘,收回了装模作样给人把脉的手。
“没什么,哈哈哈,就是不放心,怕先前那石头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聊起这事,吉道天难得神色一正。
“你确定黑市的那些石头有问题?”
解闺璧想起那天黑市见的石头。
喝了【药到病除】的鸡汤,那点污染值也拔除了。
但对于黑市那些古怪石头的‘威力’,解小姐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
“那天咱们走的急,也不知道石头最后如何了。”
放着不管怕是会出乱子。
吉道天道:“黑市的那几块石头,已经有人去处理了。”
解小姐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那些石头最好找特殊的容器封存,找到办法销毁,或者封存掩埋。”
吉道天见她如此说,心下便又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提高了不少。
“那石头真这般可怕?”
解闺璧正色道:“可怕,接触过那些能石的人,回头最好都来找我看看。只怕,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问题。”
吉道天闻言,自怀中摸出一块传信玉牌,以指为笔,以灵为墨,龙飞凤舞闪着金光的字逐个没入玉牌,被传递了出去。
不多时,他手上的传讯牌闪了闪。
吉道天低头扫了一眼传讯牌。
“你得认出这种石头?”,他低声问道。
“可以。”
“好,明日你与我再去黑市一趟。”
……
翌日一早。
吉道天准时登门。
每日里,解府的早点都丰富的很。
一盆粥,一盘子咸蛋,几屉小笼包,一盘米糕,再配上几个清爽的小菜儿。
解闺璧还在灶房里。
解炎已经开始偷吃,碟子里的花生米了。
吉道天这刚一入坐,解小姐便端着托盘出来了。
她自托盘上端下一小白瓷盅,放在吉道天面前。
“这是?”吉道天问道。
解闺璧剥了个鸡蛋,放在小狗的碗碟里,轻描淡写道:“小狗的谢礼。”
解仲气这才抬头多看了一眼。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瞅着吉道天那张脸,面色突然古怪起来。
见吉道天慢条斯理地把加了“药”的粥喝掉。
解小姐便低头享用自己的早餐。
早饭后。
要出门去黑市,解小姐还要换衣上妆。
吉道天先一步去了,停在大门外的角马车上等。
匪迦也留意到了,解小姐端给自家主上的那碗粥。
想到昨天喝的鸡汤,匪迦还是忍不住多了嘴:
“头儿,那粥……”
车厢里,吉道天淡淡道:“世间能给我延寿的天才地宝本就不多。”
“她能拿出一次,两次便是极限。”
匪迦闷闷道:“那位小姐不凡,又是医修,会不会是大供奉口中的‘有缘人’?”
车厢内传来一声轻笑。
吉道天道:“炼精化气三品的医修,能给我逆天改命?”
说话间,解府朱红大门打开。
解小姐抱着狗迈过门槛儿。
匪迦忘记撤掉先前随手布下的‘屏障’,说了句:“姑娘是真的喜欢您捉回来的这异兽崽子。”
解闺璧自从洗髓易筋后,五感敏锐了许多。
马车就停在台阶下,匪迦两唇在动,可她却没听见声音。
解小姐正纳闷着,便听车厢内传来低低沉沉的声音:“不上来?”
“来了,来了~”,解小姐一只手抱着狗,一只手扶着车门框,钻进了车厢。
匪迦揉揉鼻子,轻轻抖了抖手上的降生,赶着角马前往黑市。
今儿个,这外西黑市巷子口的‘景色’,可是难得一见。
桃红衣儿,淡红衣儿站在那里,像极了一排排插在地里的标枪。
巷子口儿停着一辆由奔腾兽拉着的豪华车辇。
角马车停下,吉道天便对抱着狗的解小姐道:“你且在车上等我一下。”
说罢,他便下了车。
解小姐抱着狗立马趴在车窗上,将窗户拔出一个缝儿,往外瞧。
吉道天龙行虎步,几步穿过桃红、淡红‘左右林立’的夹道,径自登上那辆豪华的异兽车。
解闺璧这才瞅见那拉着豪华车辇的异兽。
似龙首而麒麟身,鹰爪而生蛇尾。
目有重瞳,让人见之生畏。
解闺璧只看了那如同巨蟒一般蛇尾一眼,就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这吉道天前脚登上车。
便听离巷子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一名桃红衣点了麾下几名淡红衣,直奔那吵闹声传来的方向。
不多时,他们便押回了几个人。
解闺璧抱着狗扒着车窗往那儿一瞧,不禁微微扬眉。
这还真是……巧了。
这一队‘官衣儿’押回来的人,打头儿的那个解小姐是认识的。
王氏少族长。
名字挺‘水灵’,所以解小姐记得清楚,叫王剪水。
王剪水一身淡紫色长袍,紫金腰封,腰板挺直,单手提着红玉弓。
十六、七的少年人,步伐间却已透出具成年男子的稳重。
他这一行人被引到那辆奔腾兽车辇前。
车辇上传来一道男子声音。
沉稳中透着利刃出鞘的锋锐,给人以咄咄逼人之感。
“紫衣?你非我宫地之人。”
车辇下的王氏少年被一众红衣围着,答话不卑不亢,“王氏剪水,缉凶至此,不知贵人在此,若有冲撞,往大人见谅。”
说罢,他收了手上红玉长弓,抱拳微颔首一礼。
“王氏……王氏。”车上的男子低声念叨两声,“河东王氏,熊地?”
王剪水:“正是。”
辇上的男子不言了。
吉道天自车辇上走下,与辇下站着的王剪水擦肩而过。
华辇上的男子还在细细盘问王剪水。
这边,吉道天已经走到角马车车门前,轻敲两下车厢,“下来吧。”
解小姐这才抱着狗钻出车厢。
吉道天把手伸到解小姐跟前,竟是难得给解小姐搭了一把手。
解小姐一只手轻轻搭上吉道天伸过来的手,踩着矮凳下了车。
注意到这边动静,王剪水回眸一看。
正与解闺璧对上。
他心便是一沉。
不过是气息上细微的变化,便让车辇上的男子捕捉到。
“好友,留步。看来这位熊地的少年郎,与你身边的这位姑娘相识。”
“不如听听这位姑娘如何说。”
解闺璧驻足,完全不明白这车辇上的人,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莫名其妙的,让她说什么?
王剪水闻言,心却是沉到了谷底。
莫说他与眼前这女子还有杀父杀母的仇,单就说王、解两族的仇。
这女子怕是都会落井下石。
若车辇上的宫氏大人听信了一面之词,他今日恐怕……
岂料,聘婷少女眨巴了下凤儿眼,朱唇轻启,道:
“人家不是说来缉凶至此?”
“好好的,也没犯什么大错,就是闹的动静大了些。
该盘问的盘问清楚了。
还扣人不放,让真正的恶人逃之夭夭,这不是形同从犯了?
要我说,放了人家孩子,让他去干正事。
车上的这位大人,我这么说,您觉得如何?”
王剪水:“……”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