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人,三才阵,最多可设置三个阵眼。
破掉阵眼后,没有发生阵法坍塌时,灵气震荡现象。
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地方不是阵眼,那就又是一桩大案子。
二是,阵法还在,阵眼不止一处。
不是阵眼的可能性很小。
陈夕觉得不可思议,叹道:“想不到那范司玉在与吴鳞决战中,还能设置多个阵眼。”
韩康却觉得不大对。
“有没有可能,在他们决战之前,阵法就已经设置好了?”
“可是吴鳞自己说,是范司玉临死前……”
“阵法是事先布置,作为另一套方案,临时前激活。那吴鳞对阵法毕竟不够精通,未必能看得出来。”
陈夕眼神中闪出一丝惊慌。
范司玉与吴鳞交手,应该是处于下风的,不该有充裕的时间设置多个阵眼。
如果提前就把阵法摆好,等吴鳞踏入陷阱,岂不是说,这种邪门的阵法,根本不是危在旦夕的时候搏命的手段。
那范司玉就一点也不值得同情了。
这种想法令她有点难过。
那可是赵国最大宗门的高级弟子,绝对的正道人士,像陈家这样的家族,平日只能仰视。
正道人士就得以正道手段去做事,怎么会不顾百姓的安危呢?
陈家以陈家集为中心,与其他各势力多有冲突,但大家都遵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不要殃及无辜凡人。
其他势力也是如此。
若是发生大规模伤及百姓的事件,大宗门还会代表整个修仙界,兴师问罪。
范司玉提前布这种阵,那该如何说?
韩康继续问村民,还有没有奇怪的地方,不限于田里,任何地方都可以说。
这一回,几乎每个村民都说有。
或者是田埂边突然长出了以前没见过的草(其实就是喜湿植物被干旱植物占了位置)。
或者是河边突然多了许多癞蛤蟆(其实癞蛤蟆一直在,只是河水干涸把它们衬托出来了)。
或者是一整片土地陷落(其实就是地下水减少形成的塌陷)。
……
村民们一下子提供了几十个“不同寻常的变化”,韩康跟着村民瞎跑了一大圈,终于明白,这法子只能用一次。
赶紧让陈夕按照确定阵眼的流程来。
陈夕朝他翻了个白眼:“有些懒是偷不得的。”
花了两盏茶的时间,测算出几个嫌疑点。
根据方位和距离,两人来到村边,却是一棵枯死的老树。
“难道这树死得不蹊跷吗?”韩康很惊讶,这棵树之前没有任何人说起。
村民困惑地表示,这树十年前就病恹恹,半死不活的,再说三年大旱,死了一棵生病的树,很正常啊。
陈夕呵呵笑道:“人家可不知这树死得蹊跷,你那办法,瞎猫碰到死耗子,用对了一次就不错了。”
两人围着树转了一圈,用脚踩了踩地面,却是正常的干旱导致的硬。
轻轻一踢,尘土飞扬。
“假如底下又是一具尸首,大概不会铜头铁臂了吧?”韩康笑道。
那些村民一听,下面还有僵尸?
哗啦一下,个个都远遁。
躲在他们自认为的安全又能探头看热闹的地方,一个个翘首以待。
既恐惧,又期望。
毕竟不是随时都能看到仙家斩妖除魔的好戏。
陈夕拿出一根红绳子,将死树缠住,就在快要结印的时候,死树猛烈震颤起来,红绳子断成数节。
两人赶紧后退。
“我去,这树是成精了吗?”陈夕大骇。
“快死的树怎么可能成精,这是做了阵眼后,日夜吸取天地灵气,又吸取吴鳞的妖气,对伤害它的法术有感应而已。”
陈夕醒悟,就跟那僵尸一样,时间不够,只是被动反应,毫无意识。
这种阵眼还是比较高级,能抵抗外部的破坏力。
“既然如此,那就强行轰掉它好了。”
韩康甩出一道剑气,轰在死树身上。
死树一个战栗,枯枝全都竖起来,周身竟浮现出一片白光。
这是灵气形成的护盾。
“我去,看来要破掉护盾才能除掉这棵树。”韩康无奈叹道。
这是一种耗神费力的苦差事。
嘭,嘭,连续挥出剑气,打在树身上,发出很奇怪的回响。
正打得兴起,忽然陈夕喊了声:“小心!”
韩康感觉身后有异常,往旁边急闪。
一截树根,从底下钻出。
要不是闪得及时,老底要被戳穿。
“真下流!”
韩康怒了,扔出一张火符。
此符可释放凡火。
老树应该怕火吧?
然而,火是烧起来了,却只是沿着树的表皮走了一圈,没东西可烧,转眼就灭了。
还是得打掉这层灵气护盾才可以。
陈夕也加入,一人攻击死树,一人瞄着打地鼠。
幸亏这死树并非妖物,所有的抵抗只是被动反应而已。
两人费了点劲,终于把护盾打掉,一张火符将它烧成了木炭。
火把外层树皮烧掉,里面渗出红色的液体出来。
“难道这是它的血?”陈夕惊道。
“它没有成精,哪来的血?”韩康不信。
凑近了看,不由得大惊,那些红色液体的确是真的血。
两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树到底是成精了,还是没有?
忽然,竹林里传来吴鳞的声音:“这是牛羊的血。”
“你怎么知道?”
“哼,我喝得还少吗?”
“……”
吴鳞是妖兽,喝牲畜的血,十分合理。
能够坚持只喝动物的血,而不是人的血,对于妖来讲,就是好妖。
“我明白了!”韩康嚷了起来。
“明白啥了,一惊一乍,吓我一跳。”
韩康忙解释,这种法术叫“精血赋形术”。
将血液灌入死树当中,当死树吸足灵气后,会产生与活物类似的行为。
刚才韩康轰击它的时候,能够抵抗,背后偷袭,看起来就像真正的妖一样,实际上并不是。
当然,如果阵法维持的时间够长,会真的变成一种妖物。
由于不是自然天成,而是人为制造,更加没有神智,除了破坏,没有任何好处。
陈夕没听过这种法术,怀疑他怎么知道的。
韩康含混地说,这是一种亦正亦邪的法术,少听少见正常得很。
从小陈夕就知道,韩康经常有一些奇怪的知识,懒得追究了。
只不过,由这两个阵眼可知,范司玉的确是提前布置的阵法。
韩康沉思道:“这就奇怪了,范司玉搞那么复杂的阵法,真的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