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曹甄露真容,立威金山冥

第三十八章:曹甄露真容,立威金山冥

风月无边花潮雨,纷纷落阶泛红尘

道一声戏梦戏子多无情

叹一声戏里戏外皆不同

催赶风月泣无声,抛弃风月了无情

戏子欲演戏外戏,戏外戏内不同声

看破了,溶进戏曲裹佳梦

清风轩的窗户昨晚未关严实,夜雨跟着风儿穿过缝隙将窗前文案打湿一片,好在花儿洋溢着朝气,喝足了雨水卸下一身花瓣,给湿漉漉的地面添上悠扬的味道。贾秀才望着窗外落花痴痴的发怔,心里念叨:落花有意恋夜雨,夜雨无情摧落花。回头瞅一眼躺在摇椅上还在沉睡的南怀杰,瞧着他那疲倦邋遢的样子,显得亲切又可爱。大龄少女的心理在做脆,贾秀才不喜欢南怀杰打扮的太过俊雅的模样,风流潇洒的微笑反而会平添贾秀才很多厌烦。

这时一匹俊马背抛阳光从街道飞驰而来,贾秀才叹了口气,紧接着木楼梯自下而上传来“噔噔噔”响亮脚步声。南怀杰没有睁眼,幽幽的道:“总算来了,这两天结案了就去清静一阵子,上次说去南方游荡游荡考虑的怎么样了?”

贾秀才心里一甜,刚要搭话,敲门声响起,贾秀才喜色一下子化成怒色,撅起嘴巴道:“南怀大少,你是故意的吧!”

南怀杰笑呵呵的从摇椅上坐起来,向贾秀才指了指房门。生意第一,贾秀才拉开了门。一位官差打扮的小伙擦了把热汗,瞅一眼贾秀才又向里瞅瞅站立窗口的南怀杰忙道:“您就是秀秀姐吧,南怀公子,杨玉已高升顺天府尹。”

南怀杰回头看是于嗣登的跟班虎子,便笑道:“虎子兄弟谢了,大早晨的跑来没吃饭吧。”

虎子笑道:“连觉都没得睡那有时间吃饭,得赶紧回去。”

秀秀便朝楼下喊道:“王小二,快切五斤牛肉给虎子兄弟带路上吃。”

王小二喊道:“好嘞,立马好。”

虎子眼睛一亮赶紧谢过,“噔噔噔“的下楼去了。

贾秀才回头看着擦掌的南怀杰道:“怎么,受不了啦?这么好的案子在家里窝不住了。世间事自有世间的道理,咱们可是只寻觅真相不参与案件的,永远都是案件局外人。”

南怀杰苦苦的笑了笑,坐在摇椅上摇了摇又站立起来。贾秀才也是苦苦的笑了笑,道:“不去现场估计是死不了心的,但你这身打扮可不像置身事外的人,洗漱一下刮刮胡子换身衣服,去看戏吧。”

南怀杰激动的哈哈一笑,拿起贾秀才已叠好放在床头的衣服下楼进澡堂子洗刷去了。不大会儿楼下一声马叫,南怀杰走了。贾秀才待南怀杰走后,来到桌子旁掀开矇着一层面纱的那尊面人像心仪姑娘,盯着她摇了摇头,流下了泪水,而后贾秀才笑了笑,将其举起一把摔碎在地上。楼下听到动静,孙猴子最机灵,跑上来从门框边上窥探一眼。拿起一只扫把一只簸箕,轻轻敲了敲敞着的门,不待贾秀才回应,进去扫干净端走了。贾秀才心里憋着的气卸掉了,眼不见心静,擦把眼泪拿起一只苹果哼着小曲啃了起来。

白云阁按照行规只有庙会和传统佳节时才在上午开戏,今日并非庙会也非传统佳节,却一大早的就布置场地,将戏台子周围清扫焚香,待到一小伙传来喜讯时刻,先是唢呐奏起而后百般乐器跟鸣,锣鼓喧天气场十足。而后一戏棒子端着一碗酒爬上旗杆大喊:“天下总算有一地腾出来让给咱戏子啦!风凄凄火辣辣雪冰冰,十年磨一剑,不言苦中痛,终成正果。来来来,咱们干一碗!”

白云阁戏班乐师放下乐器,戏子也未上妆皆出来端碗同庆。一些路过的戏迷见此情景笑问道:“相公们,今日如此庆幸这是为何呢?上午开唱不?”

白云阁的一位大些年龄的班主笑道:“今日不为啥,只为扬眉吐气那么一回,上午不开唱,即使唱也是为我们自个吟唱,自娱自乐!”

戏班人又摆上花篮于门前,贴上今日不开场的字样,但白云阁内一时犹如百鸟朝凤,各种唱腔皆有,各种乐声全容,各种吆喝劝酒划拳声附和着尖尖的笑声。酒肉传香熏醒了蹲坐在巷子角落的另一类人,两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从各支巷子里向白云阁这边走来。只是这群乞丐步伐苍劲有力不拖拉,为首的身材魁梧,脸面上虽是锅灰但遮不住豪气,此人便是于嗣登。当然,另一群乞丐为首的便是林一鹤。

两群乞丐人数不下于六十人,不分皂白将白云阁围的水泄不通,一乞丐喊道:“饿死了饿死了!”便有乞丐踩踏碎花篮冲进去抢吃的。白云阁内人人皆是半醉,戏子中武生会些武艺,骂着脏话来驱赶,不料这些乞丐如此威武,三下五除二的就给解决了,其余的生旦净末丑们也都摇摇晃晃的醒着酒不敢动弹。

班主见势抱来一坛酒,半说半唱道:“戏子乞丐不分家,不分家来是一家,今日戏子家有喜,分坛好酒于乞家,鸡肉猪肉狗肉随便拿。”

于嗣登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动手,林一鹤哈哈一笑道:“今日乞丐爷爷家里也有喜事,乞丐奶奶们都要生孩子,生孩子要听戏。酒和肉都不要,就是要听你们唱戏!兄弟们,把这些戏子乐师都蒙上眼睛绑起来,抬到咱乞丐帮给乞丐奶奶们唱戏去。”

于嗣登不由得哈哈一笑,众官兵打扮的乞丐也是哈哈哈一笑,说捆就捆,三下五除二干净利索的全给捆了,且嘴巴里塞上布条眼睛蒙上黑布。于嗣登盘查下人数,刚好二十六人!

南怀杰便摇着扇子进来了,笑道:“你们这群乞丐怎么净会欺负戏子,太过分了,还这么热的天。来来来,这里熬了一锅甘草汤,给他们每人喝两碗解解暑。”

如此折腾下戏班醉酒之人大都已醒,知晓甘草汤专解迷魂药曼陀罗,藏匿其中的曹甄二位大人也就醒来了。听懂话的人动弹不得不能说话便敷衍着身子挣扎,这样的人便被抬走到一边。剩下五人是真正不能动弹的,便被摘瞎眼罩,有三人口中酒气熏天脸色泛白或泛红,乃真醉酒,又在恐惧和拳脚下真晕了过去。而另两位,一位是戏台小丑衣着,另一位是位乐师装扮,二人嘴无酒气,面色如常,就是眼神飘旋神智不清。南怀杰笑了笑,一摆手,于嗣登林一鹤狂喜,生怕被人抢功一般,各自扛起一位走了。留下这群醉梦中一般的戏子们。只是没人喂他们甘草汤,因为本来就没有。

乞丐装束的人走后,留下几位比较机灵的官兵装扮成平常百姓,在白云阁周围角落监视白云阁的一举一动,顺藤摸瓜或引蛇出洞。

不大会儿一群真正的叫花子在一位老道的统领下代替这群假冒的,稀里哗啦的捧着碗进了白云阁。

京城西北角有片宦官坟地,宦官又叫中关,这片宦官坟地周围零零碎碎的遍布着些宅院,都是老态龙钟的宦官们来此养老而后在此等死的居留所,世人称呼为中关村。一位中官离世宅院便会有一阵子的空档期,少则两三月,多则三四年。世人对这些宅院有些忌讳,便疏远了这些地方,乞丐叫花子们却无这么多忌讳,有大屋住岂不比破庙舒坦的多。所以这一代便成了宦官与乞丐杂居的地方,宦官有钱却无种,乞丐有种却无钱,都是社会底层人,相互羡慕又相互瞧不起。白云阁的这帮戏子们在这帮乞丐扫荡后随着食物美酒一道消失了,而后出现在这里,被藏匿起来。

刑部大院内院的一宅院里有一位城南的名医在房内侯着,便是医治秦林生的郭大牛郭大夫,请来诊断两位浑浑噩噩神志不清的病人,先给病人用皂油彻底洗去仪容的粉墨。曹玺与甄观容的真貌便露了出来,而后从药箱内拿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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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银针,在病人头部相关穴位处扎了十几针,又服用两碗甘草汤。病人瞳孔慢慢回收神情意识慢慢有些恢复,刘妈妈哭泣的笑了起来,喊道:“老爷,老爷,我是刘妈妈,您醒了,您醒了。”

曹玺点了点头,欲要言语,却是张的开口却说不出来。

郭大牛道:“中曼陀罗毒太深,管控语言的经脉已麻痹,需些时日才能恢复。”

刘妈妈又心疼的落下泪来,曹玺拍了拍刘妈妈的手背予以安慰。于嗣登林一鹤便上来躬身参拜,曹玺微笑免礼。指了指也已清醒的甄观容,严厉的眼神吓的甄观容二话没说赶紧下跪曹玺脚下磕了仨头。众人虽不解内幕详情,但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曹玺费劲的抬起脚踹了甄观容一脚。

南怀杰悠悠一笑道:“世间事自有世间的道理,曹大人莫要太过较真,笔墨伺候,请曹大人赶紧交代下您所知晓的紧要事情。”

刘妈妈道:“这位是南怀杰公子,老爷脱险多亏了他。”

曹玺报以微笑,南怀杰回以微笑。

一名官兵赶紧提来笔墨纸砚,曹玺提笔颤抖着手臂,费劲的写下:江南已死,皇宴案,速密查。

于嗣登林一鹤很不解的相望一眼,待要再问,曹玺已将笔丢下。手掌一举摇了摇头,示意莫要再问。便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于嗣登林一鹤对此举止懵了,望向南怀杰,南怀杰报以无可奈何的手势语。望向刘妈妈。

刘妈妈道:“我家老爷受了很大打击,让他休息会吧,大江,你服侍好老爷,大胡子,多赏郭大夫些银两。南怀公子的余款也给结了。”

南怀杰一笑道:“这么多银子带在身上太压身,烦请管家送到护国寺街的聚品楼里的清风轩,交给贾秀才保管。”

林一鹤道:“只是寻到曹甄二位大人,但案子还没破呢。”

南怀杰道:“林兄不懂,我与刘妈妈的约定是寻到曹大人,别的也只是瞧在老友份上帮的你和老于。”

曹玺闻言敲了敲桌子,又提起了笔,大江赶紧铺好纸,曹玺写下:破皇宴案,另付。

南怀杰微微一笑,曹玺也是微微一笑,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彼此明白。

刘妈妈也明白,便道:“咱到别处商议吧。”

刚走出房门,林一鹤道:“我得赶紧复命去,你们先忙,我去下就回。”

于嗣登冷笑一声道:“你个十头鸟,总算明白你为啥爬升的这么快!别忘了,这可不是你一人之功劳。”

林一鹤道:“放心,我会如实禀报,决不贪功。”

刘妈妈道:“林家兄弟,我家老爷说起的皇宴案暂时先别向圣上禀报,这不是我家老爷的风格,要待事情完整之后才会禀报,所以我家老爷写上密查,密查便是他不方便露面,里面定有他的苦衷。”

林一鹤想了想点了点头。

林一鹤再回来时已是午饭后,满面笑容春风洋溢其乐融融,于嗣登心里很是别扭,冷冷的哼了一声。

林一鹤挑衅道:“小凳子,你想不想知道圣上是怎样夸你的?”

于嗣登闻言心里着实痒了一把,酸酸的道:“你不在圣上可能还会夸夸我,去忙案子吧。”

于嗣登林一鹤二人要去一个地方,顺天府。去见一个人,新官顺天府尹杨玉,二人知道,上午杨玉要忙一件事,立威!下午才有空来忙政务。

其实这天上午顺天府门口没有于百姓预料的喜庆,仅仅是打扫了府门扫扫落叶落花而已。杨玉刚进府门就扎进案宗室翻阅起案卷来,前来祝贺想靠拢的达官贵人和顺天府所管辖的四十八县县令们全被门卫阻挡在门外,仅说登记下姓名,礼品怎样带来的怎样带走,心意领了。从来未与这位新任顺天府尹来往过,大家摸不着脾气也就摇摇头去了。

杨玉平步青云,跟随者也就鸡犬升天,杨玉身边多了两位官衣加身的英俊青年,一名是方歌潍,另一名是万里红。方歌潍是雪麓书院的军师,曾是征战沙场号称关外一刀的将军;万里红却仅是雪麓书院的一名护门人,而现在,二人脱下伶人戏子衣,摇身一变成俊男,披上官衣领起俸禄,可谓是一场现实戏。

杨玉翻了半天的综卷,心里有点数目,便召集顺天府内所有衙役兵卒的大小头头二百多人聚集到庭院里。

杨玉扫一眼众人,从眼神中能瞧出众人对此年轻人的怀疑与不屑,杨玉冷冷一笑道:“我就是接替韩大人新上任的顺天府尹杨玉,这两位是我的左右助手,府丞万里红,治中方歌潍。池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杨玉是明白事理的人,也是追求实务的人。上午我查看了遗留的各种卷宗,大大小小近千件未破,可见你们的堕落无能和失职。这些都是前任的事,既往不咎,而后如有堕落无为糟蹋朝廷俸禄者,严查。你们懂不懂?”

一位朝中有人主管粮税的官吏名叫刘金山,“切”了一声道:“以前不挺好的吗,大家其乐融融,百姓也没有多大的怨言,四十八县更没有一支造反。这都是政绩。”

杨玉冷冷一笑道:“你叫刘金山,从前是个道台,你的侄子中进士入户部,现坐上了二品。你也顺带被提携,掌管肥差,这几年没少捞。妻妾成群不说,家里的奴婢穿的都是丝绸,茅坑里的坐桶都镶上金边。来人,拿下,彻底抄家查办!”

万里红一挥手,不知从何处降下来几位意气风发相貌堂堂的副官,三下五除二就将者刘金山给绑了。刘金山破口大骂,杨玉摆了摆手,方才副官便松绑了刘金山。

刘金山“呵呵”得意的笑了笑,拍拍袖口上的尘灰,道:“年轻人啊!索相索额图大人家的吃喝都是我刘金山来供应的。”

杨玉“哦”了一句道:“我数三声,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跑不远就不能怪我了。”便抽出身旁方歌潍所佩戴的官刀。

刘金山一下愣住了,瞧着杨玉不温不怒的眼神和手中闪灿灿的大刀,加上早上听闻大战吴翡的传闻。一下子惧怕起来,众人也是心跳到嗓门眼,不寒而栗的静了下来。

杨玉刚张口数一,刘金山被杀气渲染本能的撒腿就跑,比兔子还溜,杨玉数到三时,刘金山一跑到院门口,无奈门被插上了销子手慌脚乱之下怎么也打不开。

杨玉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忽然一个掠飞,如空中小鸟一般,踩下众人肩膀一跃到了刘金山面前,抬腿飞踢一脚。肥胖的刘金山如一只枕头一般,被踢飞砸向人群中央,众人哇呼一声纷纷散开,人挤人的摔倒一片,而后来不及抱怨,赶紧爬起来,盯着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的刘金山。

杨玉缓缓的走过来,人群众人不自觉的退后几步让出一条大道。杨玉大刀一扔飞向方歌潍,方歌潍刀匣子一举,稳稳的一声龙吟刀入鞘。众人又是一声惊呼,心里暗生佩服。

杨玉道:“无能的腐虫,留你只会祸害百姓!”抬起脚猛然一踹,只听骨头柯腾啪啪的几声脆响,刘金山脖子被踩扁成饼状,来不及喊痛就没了。

杨玉再瞧一眼众人,从眼神里收获了满意,道:“我只看你们的成就与政绩,这两样有了别的就不看了。这两样没有会有人查看你们别的,比如贪腐。”

杨玉便拂袖而去,现场交给方歌潍与万里红接着训斥。

下午时分,杨玉已知晓白云阁戏班失踪之事,万里红与方歌潍不予理睬一般。

杨玉关上门道:“两位师姐,这事得麻烦二位来处理下。”

方歌潍道:“我俩只是受命于老祖宗,走马观花护送你一回而已,这喧嚣的尘世不想过多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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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红轻笑道:“你即已入戏,就演好这角色,演一个鼎天立地的汉子出来,今天上午虽有些血腥,但很好。三天后我们还回雪麓书院,过我们清淡的戏子生活。”

杨玉听到这些反而心里开花,最大的疑虑也就抹去了。唯有恭敬的道:“上午之事得多谢两位师姐做足了文章,知晓这刘金山与贺账必有一人出来搅局,两位师姐都是有过大作为的人物,我杨玉不敢与之攀比,希望这三天两位师姐多多提携教育。溶进正道后绝不敢辜负教诲。”

方歌潍与万里红虽知杨玉说的虚情假意,但人的耳根子都是软的,听了还是相当舒服。

方歌潍叹了口气道:“戏唱的真好,演的也精湛,仅拿戏份来评说,红鲤鱼与佳人月两位师傅已经认定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就可入宗师之列。你应懂得怎样来做。”

杨玉赶紧拜谢,诚恳的道:“师父待我如己出,我不敢忘恩,有朝一日丁当为师尊立宗庙。”

万里红笑了笑,有感叹有嘲讽,道:“在台就得唱好台戏,这事我和歌潍会去寻,而后就有你看着办了。”

杨玉又是拜谢,方歌潍万里红转身离去,杨玉躬身姿势好久未站直,眼里泛出异样光芒,咬了咬牙。

于嗣登林一鹤来到顺天府时,门口门卫个个僵直挺立目视前方,呈现威武琳琳之姿,一扫昨日颓废之态。这让于嗣登林一鹤的第一印象便是暗自有些佩服。手下人递上贺喜文书,门卫头黑泥鳅认识马上的于嗣登林一鹤,便出列躬身道:“两位大人,您来的真不巧,杨大人办案去了,说有一场大案要发生,亲自去了。”

林一鹤笑道:“看来今天上午烧了一把旺火,把饭蒸的很熟。”

黑泥鳅笑道:“可不是吗,把恶霸刘金山当场给踩死了。”

于嗣登心头一惊,他也知道这刘金山,靠着侄子是二品自己握肥差,向索相家族巴结奉承,在顺天府很是牛气。有次还胆敢公然挑衅刑部,这下哑了,心情甚是顺畅,对这杨玉莫名中有了一丝好感。

林一鹤冷冷一笑,道:“这杨玉专拣刺大的,撇开别的不说,纳兰明珠大人是推荐对了人。难怪圣上也对他很是赏识。”一勒马缰绳气冲冲的走了。

于嗣登跟上,挖苦道:“听说索相本是推荐的你。”

林一鹤道:“推荐我也不去,大理寺多轻松自在。”

于嗣登哈哈哈的一笑,道:“吃不着葡萄净说葡萄酸!”

林一鹤道:“曹甄两位大人已找到,白云阁那帮戏子也被囚困到隐蔽之处,两位公公再也无法来说情。就连白莲教也被端窝了,天下之事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回事。”

于嗣登道:“这些天净到我那去蹭茶喝,也该到南怀杰那去蹭蹭饭,聚品楼可有的是好酒,再说他可没少挣!”

林一鹤道:“这主意倒是真的不错,醉翁之意不在酒,案子松了口气也就有闲情雅致来瞧瞧你那位秀秀大妹子了。”

于嗣登面孔微红,林一鹤笑的差点没摔下马来,大声道:“我的天爷来,瞧你那点出息!”

聚品楼的清风轩,门口来了一位优雅的公子,一身白衣,一把折扇,一双鹿皮小靴,一双含笑含怒的眼睛,面如冠玉,眉目英气,他用扇骨敲了敲门。

贾秀才在与南怀杰闲聊,头也没回的道:“门开着呢,请进。”

优雅公子笑了笑迈进门槛,甩开扇子扇了扇清声道:“在下杨玉,来幸会南怀公子与秀秀姑娘。”

南怀杰心里一惊眉毛一挑,随即笑了笑转过身来,二人目光便锁定住了。南怀杰叹息:眼前这位公子当真是世间少有美男子,风度翩翩儒雅风流之态,面孔雕琢散发玉石含羞。杨玉也有同感,心道:原来这位便是南怀杰,人物风流坦荡,穿着打扮虽说前卫,但符合自个审美,面孔刚毅双眸深邃,闪现着不羁闪现着聪慧,细看眉目英气逼人,细品笑容令人心醉。

秀秀姑娘左右瞧了瞧这二人,对比一下心里咯噔一阵甜美,又羞羞一笑,心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二人当真十分相像又十分不相像。

南怀杰也不自觉的甩开扇子有些尴尬的撇过眼神,笑道:“杨大人刚刚上任,不去享听马屁声,却跑到我这小店来,不知是该荣幸还是该无奈。”

杨玉没有答复却扭向贾秀才,款款微笑的道:“秀秀姑娘,你说呢?”

贾秀才原本从案件里判断这杨玉应是一位妖一般的阴险之人,谁知真人却是这般彬彬有礼才貌双全,让人对他和坏字撇的远远的。便嘻嘻一笑道:“你们俩应该去皇宫里应聘驸马爷去,如此,圣上都会感到荣幸。”

杨玉一笑道:“秀秀姑娘当真机灵可爱,南怀公子这点让在下羡慕。”

贾秀才面孔一红,笑的更是开心了。

南怀杰道:“杨玉公子可真会逗姑娘家开心,难怪腊梅姑娘会如此痴情。”

杨玉神色坦然,淡淡的道:“如不是志向与信仰所迫,我愿拿我的性命去换腊梅姑娘的性命。”

贾秀才见他说的坦然自若,不自觉的心头一震,没有仇视之意反而多了份敬佩。

南怀杰叹了口气道:“这句戏词不错,可以写进你的新剧本里。”

杨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多了份喜悦之情,笑道:“天下间有心心相印之人,异性可做红颜,同性可做知己,知己是不分敌与友的。”

南怀杰道:“做你知己首先要有金刚不坏之身,其次要懂戏曲变幻莫测之功。就说这场戏吧,你先后扮演了江南河西杨花玉,而你先杀了江南,后杀河西,再杀杨花玉,最后锐变成杨玉。而后将戏从虚化为实,将戏台从三屋之地搬到官场演绎,杨玉啊杨玉,这是你最后一个角色吗?我想未必!你的志向只在戏中,你的信仰也只在戏中!”

杨玉听完后盯着南怀杰,突然眼睛湿润泪花泛潮,慢慢的流下泪来,而后女人般阴柔极致的一声狂笑,笑的让人联想到山谷中一位伤感至极的女孩在独自一人面对孤月而哭泣,让人随之感伤悲怀。笑声止住又恢复男人磁性的嗓音,道:“南怀杰啊南怀杰,你要是做了戏子肯定也是我这个级别。你以为我愿意杀江南愿意杀河西愿意杀杨花玉吗?我不愿意,他们都是有灵魂的角色,特别是江南姑娘,我是费尽心思费尽心血才塑造出来的,她的死也就是我灵魂的一次死亡。至于河西,她是我所不屑的,死就死了。而杨花玉,这角色不死我怎样从杨花玉过渡到杨玉,他是必死的,他的死也算为钱文师哥为腊梅妹妹复了仇。”杨玉说完,泪水也止住了。

南怀杰不敢再直视杨玉,随之望一眼贾秀才,贾秀才如着魔一般不敢相信方才一切一般,痴痴的呆住了。南怀杰道:“贾秀才,你还是下楼提两壶好酒过来,我要与这位杨大人一醉方休。”

贾秀才回过神来,有些怕意,也不敢再瞅向杨玉,看一眼南怀杰下楼去了。

贾秀才还未回,却听到稳健的脚步声从木质楼梯传来,于嗣登与林一鹤映入眼睑。南怀杰摇头一笑,道:“二位也来幸会杨大人来了?”

于嗣登林一鹤二人一惊,瞅向杨玉,心里都是一咯噔,都有方才南怀杰头一次见到杨玉的感叹。

而后尴尬的以官方的官话打起招呼寒酸两句。

这时,两名顺天府的探子,以前跟随吴判官的姚魏二人跑上来,恭敬的拜上杨玉,而后向于嗣登林一鹤和南怀杰随手打个招呼,大气喘着急促促的道:“杨大人,不好,西城区中关村一宅院发生爆炸,一群叫花子一帮戏子全部葬身火海,炸死的炸死烧死的烧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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