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真的杀人了？
龙十六和那些盗墓兄弟，真的都是我杀的？
我狠狠的摇头，说道：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能肯定我是百分之百的杀人了？
墨：那个“凶神献祭”的法阵，只要用过一次之后，就会坍塌溃缩，只剩下一
个阵眼，和那些人头骨，然后主阵凶神杀人时候的情景，会收入阵眼之中，寻常巫
人，都能从阵眼里，利用巫家经文，把当时的场景给还原出来。
她叹了口气，说道：小祖哥，其实我当时是信任你的，我是想当着那么多兄弟、朋
友的面，把这画面给还原出来，替你洗刷杀人的冤情的……但是很可惜，你……真的杀
人了。
“我没有杀人。”我恶狠狠的说。
“你杀人了。”墨：这个已经成为了事实了，小祖哥。
她接着又说：我们三个人为什么还在这儿？因为我是巫门的人，我知道你是被人陷
害了才杀的人，所以我想留在这儿帮你，春叔和小雨叔，是你长辈，哪怕你做下了
杀孽，他们也要把你拉出泥潭。
“我们都在帮你。”冯春生也如此说道。
我再次摇头，说道：你们如果真的想帮我，请务必相信我，我是真的没乱杀人。
我没办法承认我是一个杀人凶手。
而且我亲身经历了当时鬼市之门处发生的惨案，我知道龙十六他们，还有那些盗墓
兄弟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的死，真的不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的情绪，又稍微有些激动起来。
墨小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说道：小祖哥，你仔细回忆回忆，那凶神献祭阵
法，既然选择你当了凶神，而你又恰好出现在那地方，没有道理不中招的。
墨小这话，像根针扎在我身上，刺激了我一下，我闭上双眼，回忆起了三个小时
之前发生的事。
那事说来也简单啊，我们一伙人到了鬼市之门的边上，忽然，那边上不少的玄玉雕
像，都复活了，开始追杀我们，无巧不巧，我却变成了玉石，整个身体被封了起
来……不对！
我想到这儿，忽然心神有些动荡――我其实当时就很好奇，相柳八头蛇雕像是第一个
复活的，我当时站得离那相柳最近，可是相柳却始终没有杀掉我？
而且，整个杀人事件里，我都是保持玉石雕像状态――那凶神献祭法阵的十九颗人头
骨上，都写了我的名字，那我就是法阵请的凶神。
难道……其实我当时已经成了凶神，只是我的幻觉里，我变成了玉石雕像？
追杀龙十六和那盗墓十兄弟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复活的雕像，而是我自己？
难道我真的造下了无边杀孽？
一时间，我的精神，萎靡了不少。
我瘫软的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应该是有人陷害我。
一定是鬼市里的人陷害我。
我还在心里，用最后一丝侥幸，为自己开脱。
冯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小祖啊，既然十六没死，那咱们找到十六就行了，至
于其余的盗墓九兄弟，他们死了，把赔偿做到位――不要难过、也别有太大的负罪
感，毕竟你主观上，并没有主动杀人的意识，得过且过了！
“得过且过？”我苦笑了起来，说道：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我从小，父亲就跟我
说过――我是阴阳刺青师后人，右手握住的是手艺，左手捏着的是道义！可现在……我
杀人了，杀的还是自己兄弟、朋友，我怎么过得了我自己这一关？
陈雨昊一旁叹了口气，说道：那鬼市之门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凶神献祭”的阵法
呢？写的还就是你李兴祖的名字，你杀人肯定是杀人了，但还是有人在害你啊。
一时间，不但我的朋友、兄弟、长辈，都觉得我杀人了，甚至我内心也开始认定自
己就是那个杀人犯，尽管我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
这时候，我问冯春生：春叔，你带我去看看龙十六的尸体吧，十六没死，他的尸
体，又是怎么来的，这事我得摸明白。
“好！”冯春生跟我说：我朋友的心理诊所里，有几个大冷柜，本来是用来存放一些
药物的，但现在，我们把“龙十六”的尸体，装在里面，一起去看看吧。
“走！”我点点头，说道。
我们四个人，去了装了冷柜的房间里，四个大号冷柜，压缩机正“嗡嗡嗡”的工作着。
2号冷柜里，躺着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
怪不得春叔在我想见龙十六尸体的时候，不让我来看呢，他就是害怕我留下心理阴
影，现在龙十六没死，他才让我看。
这具剥皮尸体的身上，除了没皮，肉也被削去了很多，很难辨认他的身份，所以，
春叔只能靠着尸体上的衣服来辨认死者身份。
尸体套着龙十六的衣服，春叔下意识就以为这人是龙十六。
不过，我和龙十六太熟了，我有辨认龙十六的技巧，就是看他的右手。
龙十六平日里有些娘娘腔，除了他说话声音软之外，还有一点，就是龙十六的骨架
很小。
他的骨架，甚至比很多娇柔妹子还要小，但这尸体的手，骨架虽然也不大，但算得
上是正常男人的骨架，光是从这一点上看，我就能确定，这尸体，绝对不是龙十六。
既然不是龙十六，那这尸体到底是谁呢？
我端详着右手，发现这右手的中指指尖，过于促狭，甚至算得上锋利。
我下意识想起了一个人――就是在鬼市之门处，背叛了龙十六和他自己兄弟的仵作天
官――大胖。
大胖会一手仵作术，他的中指，就非常长，指尖很锋利，指尖上的指甲，更是如刀
般的锐利。
这个特征，和他的手艺，是挂钩的。
他经常会出入墓穴解剖尸体，通过尸体来分析地宫大墓。
现在解剖尸体都会带手术刀，但很多时候，地宫里条件不允许，或者说环境十分恶
劣，倒斗的人，都会把自己的身体，炼成工具，而不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现代化装
备上。
摸金校尉会把中指、食指练得极其坚硬，用来破天下机关。
卸岭力士会把自己双手，炼得力大无穷，用来挖掘地道。
那仵作天官，也会把自己的右手中指，给磨炼得极其锋利，用来解剖干尸，有时候
也能当成武器。
我面前这具穿着龙十六衣服的尸体，其实就是背叛了龙十六、盗墓兄弟团的大胖！
三个小时前，我被封在玉石里，明明看着大胖当了反骨仔后，潇洒的离开了啊，怎
么会成了一具被我杀掉的尸体，穿上了龙十六的衣服？
难道三个小时之前，我在鬼市之门处，看到的那些事，全部是我化作了“凶神”之后
的幻觉？
难道我真的是成了凶神，屠杀了盗墓十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