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瞎了，那用什么看？”花颜问我。
我笑着说：人看东西，不一定要用眼睛看的——你以为瞎子的脑子里，就没有图像
么？他依然有，但是他用来在大脑中成像的部位，就不是眼睛，而是靠耳朵、鼻
子，通过声音、气味，来从大脑里勾勒出图像，这叫“心眼”，甚至很多时候，瞎子
用心眼看到的东西，比我们人眼看到的东西，更加接近事实的真相，所以许多盲
人，特别明白事，周围人都说那盲人是眼睛瞎了，心没瞎。
“哦！”花颜说：那你意思，那个被灌入了死亡画家鬼魂的年轻人，也是在用心眼看
到将死之人的魂魄？
我说道：是的，年轻人在被灌入了画家之魂后，他的双手，变得灵活起来，关节富
有弹性，作画的技术，那是好得不得了，然后那年轻人，以“将死之人鬼魂”为主
题，画出了许许多多的油画，在很多美术展上，拿了奖，一跃成为十分有风格的画家。
我跟花颜说：其实，那灌在了年轻人身体里的画家之魂啊，就是刚才完颜小英说的
“大仙”，桃小李、岳户欢和伊苏三个人，都被这种奇特的秘术，改造过了身体，得
了一些他们本来没有的本事。
我说岳户欢和伊苏两人不知道，但是桃小李的经历我清楚，她以前根本不是一个才
女，什么都不会，短短两年时间里，又是能唱歌、又是能跳舞，还能变魔术，还能
写诗，极其有才，寻常人通过训练，没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脱胎换骨的，只能是
——桃小李被阴术改造了身体。
“你说是谁改造了他们的身体？”花颜问我。
我说还能是谁，舒南华呗。
花颜又说：那他们怎么死的，是不是大仙上身久了，烦躁了，才害死了他们三个？
花颜的这个说法，是完颜小英说的。
但我却觉得不是，我说道：不应该，这种灌魂、入顶的手法，没这么危险的，就是
费精力改，而且施术者的本事，要高明。
我说道：这三个大明星啊，还是应该死在舒南华的手上。
“改造他们三个当明星的是舒南华，杀了他们的也是舒南华？不应该吧。”花颜说这
三个明星，死的时候，都是挺风华的年纪，正是吸金的黄金时期。
花颜说：就说那个桃小李，前两年在网上，热度特别高，粉丝量很大，日进斗金
啊，舒南华怎么会自己折了自己的摇钱树。
“在阴人江湖之中，比钱重要的东西，多了去了。”我跟花颜说道：那舒南华改造桃
小李、岳户欢、伊苏三个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钱！
“那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个道教的仪式。”我说道。
小姨奶奶给我的照片里，有“阴娘借道”“缠舌案”还有许多杀死信徒的酷刑，我感
觉，这些东西，都和一桩道家的大仪式有关系。
现在想来，那岳户欢和伊苏的死，肯定也和这道家大仪式有关系。
我跟花颜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三个人，一定是舒南华亲手杀掉的。
“为什么？”花颜问我。
我说道：这三个大明星，肯定是那个道家仪式十分重要的一环，通常杀人献祭、做
仪式，都需要十分精确的杀人手法，舒南华一定会亲手做的。
只要是舒南华亲手做下的人命案，那舒南华肯定有马脚在里面，我抽丝剥茧，一定
找得到舒南华的痛脚——他的杀人死证。
我跟花颜说：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茶馆，明天，我们一起去岳户欢和伊苏的
家里，把这两人的死亡真相给查清楚。
“好！”花颜点头，说道：那你现在去哪儿？
我说我回茶馆，茶馆晚上还有大客户要见我呢。
“行！”花颜说：那我送送你？
“谢谢了。”
我在完颜小英这儿，有了不小的收获，我心里头也比较有信心了——我这条查舒南华
死证的方向，应该没错，就是不知道田恬、神丑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出了日报社，再次回头，看了看这个神秘气息十足的日报社后，才进了花颜的
车，跟她一起去了市内。
我们俩在茶馆门口分手了，我约花颜明天早上九点见。
花颜说没问题，她说完，开着车走了。
我一个人进了茶馆，茶馆里的阴人，都跟我热情的打着招呼，唯独茶馆里的阴人笛
子，依然和我不对付，见了我的面，讥笑了我一声后，低着头，懒得搭理我。
这个笛子跟我是不是有仇啊？每次见我没个好脸色，我懒得搭理他，上了二楼。
我才到二楼，就见到了走廊上站着的冯春生，我扬手打了个招呼：春叔。
冯春生冲着茶馆里的密室，努努嘴，说：你的小伙伴都在等你呢——你先去和他们聊
事，那大客户啊，一个小时之后过来。
“好！”我去了茶馆的密室。
田恬、神丑、画心道人和龙十六，都围在一起喝茶。
我一进去，才把密室的门给关上，他们问我：小祖，出去这么久了，有收获吗？
“有！大收获。”我说道：舒南华旗下，有三个被秘术改造了的明星，桃小李就是其
中一个，另外两个，一个叫岳户欢，一个叫伊苏，他们都在这几年，死掉了——我怀
疑，这三个人，都和舒南华、观心子密谋的那个道家仪式有关系，我现在百分之百
的确认，这三个大明星，死在舒南华手上，他这只猫既然吃了腥，总得留点味道，
只要有味道，他杀人的死证，我应该找得出来。
我接着说道：但是现在，我觉得，咱们找到那舒南华的犯罪死证，是一个目的，另
外一个目的，得把他们在做道家仪式搞清楚！搞清楚了，那邪道人观心子，也跑不了。
众人都高兴，说道：还真有收获啊。
我说你们别光问我有什么收获，你们自己有什么收获，也说说看呗。
龙十六说：我先来吧，小祖哥，你不是让我去查查，看能不能找到舒南华做下酷刑
的道场么？我没找到道场，但是，我有了一些发现。
“什么发现？”我问龙十六。
龙十六说道：我在川西城里，找到了“搬山道人”留下的标记——应该有不少的搬山道
人，已经来到了川西城——他们应该就是替舒南华和观心子卖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