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说在两点半时间里,找出十不残的心毛之物,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这么说,也有道理。
什么叫心毛之物呢?老年间有一个“心毛”的说法,说一个人的心脏上,长着一根
毛,这根毛,在人见到喜欢的人、东西的时候,会动,让你的心颤栗,抖动、激动。
心毛之物呢,指的就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喜欢的东西,这玩意也可以是人,也可以是
物件。
一个人一生里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只怕让这人亲口说,都说不上来。
如果有人问我,我这辈子的心毛之物是什么?我只怕要打个磕巴,想上好大一阵呢。
现在这十不残人都见不到,怎么找他们的心毛之物?
“哎!比登天还难。”冯春生摇摇头,说。
我却脑子一激灵,伸出了右手,在冯春生的手背上,狠狠一拍,说道:春叔,这事
如果搁别人身上,估计确实很难,但搁在十不残身上,反而简单了!
我这个理论,有点震惊春叔的三观。
他给了我一个看傻子似的白眼,问我今天是不是没睡醒,脑子转不动!
“要找心毛之物,首先得把这个人找出来,让这个人回忆回忆,他这辈子最喜欢什
么,而且哪怕亲口问,还一定问得准呢!可现在,十不残在哪儿,咱们都找不到,
更别说提问了。”
“你问人家也不说啊。”我还帮冯春生补了一句。
冯春生点着头,说:是啊!心毛之物问不到,你去哪儿找,这可比大海捞针难多
了,大海捞针至少你知道你捞的是根针,但这心毛之物是什么,没个定数啊。
我哈哈一乐,说道:春叔,这十不残,修的是地仙吧?
“是啊!”
“现在的十不残,都是修地仙之后的第二命,他们修地仙前,还有一个真正的身份
吧,就是他们还是曾经为人时候的身份。”
“知道。”冯春生说。
我立马说道:他们修地仙前的真正身份,我能找得到,我今天还给我小姨奶奶十张
十不残的画像呢!
通过江义石的手札,我清楚了修地仙法门的原理,说白了,就是一个身怀滔天仇恨
的人,把这些仇恨,全部引入到身体的一个部位里去,然后砍掉这个身体部位后,
把它放到女尸的肚子里养着。
这身体部位养大之后,就成了地仙,而他自己则会死去。
身体部位养出来的地仙,叫“第二命”,曾经的身体叫“第一命”。
这个第二命啊,可以和残袍一样,以一张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当然,他们也有道
行,可以化作曾经的自己。
那十不残的模样,各个都正常,显然他们的“第二命”,是把自己化作了生前的自己。
我想,只要小姨奶奶那边不出问题,她肯定能根据我的画像,找到十不残生前的身
份,他们十个人最真实的身份。
“找到了呢?有啥用啊?”冯春生问我:谁知道他们生前喜欢什么?
我说道:他们应该有家人有朋友,总不至于全部死绝!
“家人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吗?”冯春生摇摇头,说:这事不靠谱,你母亲和你父亲,
恩爱得不行,你母亲还是心理学大师呢,她都不知道你爸到底爱吃什么菜,更加不
知道你父亲的心毛之物是什么了,那十不残的家人,估计也不知道!
我哈哈一乐,说道:不,不,春叔,十不残的家人肯定知道。
“凭什么?”
“就凭十不残的第一命,全部死掉了。”我说道:人在要死的时候,一定会知道自己
的心毛之物是什么,还会拿出来不停把玩,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人只有死亡来临的时候,才知道什么东西是最珍贵的。
我笑着说:那些家人,陪十不残走完了第一命的人生路,一定见证过十不残的这个
将死阶段!也肯定见过十不残的心毛之物。
啪!
冯春生一只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说道:小祖,大才啊!你这儿还这真有办法。
我笑着说:嘿,春叔,心毛之物好找,我们俩,喝着茶,等着小姨奶奶那边的信就
行了。
“成,喝茶。”春叔跟我碰了个杯。
……
我们俩喝茶喝了一个多钟头,喝到快七点的时候,小姨奶奶的电话来了。
“喂,小祖!”
“小姨奶奶,十不残画像有信了吗?”
“有了。”小姨奶奶激动着说:十不残这十个人啊,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就在杨三
沟子村,二十年前,这十个哥们合伙开了一家私矿,日子过得还不错,后来,把私
矿给卖了,依然在村子里生活,八、九年前那会儿,死掉的。
“这十个人的死亡日期啊,很接近,都在同一个月内死亡的。”
我点头,十不残只怕就是在那个月里,全部成为了地仙,第一命死去,第二命得了
道行,进了东皇太一教。
这人要成地仙,都是有滔天仇恨的,我询问小姨奶奶,说:这十个人,有没有和谁
结仇过?
“这个倒是没在档案里看到。”
看没看到都没关系了,十不残的真实身份清楚了,这是最重要的,我让小姨奶奶把
那十个人的名字发我手机上,我还跟她说,我们打算去找十不残的心毛之物,想着
利用除恶尸的办法,除掉十不残,让她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说完,我挂了电话,高兴的跟冯春生说:春叔!走!找到了。
“真找到了?”
“那可不。”我拉着春叔,开着车,朝杨三沟子疾驰而去。
杨三沟子离城区有五十公里,当地民风剽悍,这两年治安还行,但早几年,这边还
有车匪路霸呢。
我听说这儿最变态的一件事,就是离杨三沟子有四五公里的国道上,有一座高桥,
有人站在高桥上,抱着大的石头,朝着下头扔。
大石头掉下来,砸在哪辆车上,那车肯定得砸个大窟窿,国道上的车又快,车被大
石头砸了,司机会下意识剧烈的打方向盘,一打,十有八九会翻车,弄不好就是车
毁人亡。
那些扔石头的人,砸到了车,就下桥,去车子里搜刮司机的钱财、手机、戒指首饰
等等。
我和春叔这次开车经过了那座桥的时候,前面就跟着四个骑摩托车、穿着黑色、戴
头盔的男人。
冯春生跟我提醒说:小祖!这一代向来不太平,不会咱们遭遇上车匪路霸了吧?
车匪路霸?
这几个开摩托车的男人,看上去都挺像的,不过他们抢劫抢我们身上来了,是嫌自
己命长?
我咳嗽一声,说:应该是赶路的吧,管他呢!
我又往前开了七八百米的时候,忽然,那四俩摩托车,忽然并排起来,车与车之间
的缝隙,只有半米左右,他们也同时踩住了刹车,停了下来。
没办法,我们的车,也被逼停了。
“卧槽!还真遇上车匪路霸了?”我拍着方向盘,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