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朝着天坑上头攀爬,要去寻找那黑袍人。
我双手拢在了嘴边,朝着天上喊道:二妞,别去了,那黑袍人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你一个人去,危险极大!先下来。
“啊?不去吗?”
“不去!”田恬双手深入石壁内,把自己挂在半空,问。
“不去!”
田恬听了,跳了下来,我双手托住了她的腰,把她给接住了。
我是真分不清楚那黑袍人到底是不是我父亲,只凭下巴的一颗痣来判断,总觉得不
那么靠谱。
等田恬落了地,我问冯春生,说:只看到他嘴角的一颗沙痣,跟我一模一样,看得
我实在恍惚,所以我才喊了一声爸,但他到底是不是我爸李善水,不好说。
冯春生沉吟了一阵,问我:小祖,你和那黑袍人交手的时候,感觉他手段、道行如何?
“没见过他的杀招,只见了他的轻功身法,一等一的厉害,至少我见过的人里,没
有一个人的身法,比他更厉害的。”我说。
田恬也在一旁插话,说:估计小祖哥担心我的丢脸,不太好直接说,我来说吧――那
人的身法之潇洒、飘逸,十个我也比不上,我想抢他手中的箫,却连他的衣角都碰
不到。
“不会吧?”母亲都有些怀疑。
众人都是见过田恬轻功身法的,没有一个人不佩服,如今听田恬如此形容一个人的
身法,着实出乎大家意料。
冯春生看向了母亲,问:蛊母,你怎么看?
母亲摇着头,说道:如果按照田恬的形容,那我觉得……黑袍人不是小李爷,二十年
前的时候,咱们见过小李爷的,他对阴术,只是知晓,却不精通,比之常人厉害
点,但绝对算不上高手。
冯春生看我一头雾水,跟我解释,说:小祖,你不会觉得你爸李善水是一个阴人高
手吧?其实他不是……东北的招阴人家族,一直都有一条家规,就是招阴人不得修行
阴术,所以他虽然对天下阴术无比了解,但自己并不太会使阴术。
石窑在一旁也说:是啊,这个规矩老早了,当年招阴人家族出过好几个阴术大拿,
但后来,就出了一规矩,好像从第六代招阴人李天罡神通大成之后才实施的,说李
家后人,不得再修行阴术,而是应该懂管理之法,好好带着东北阴人赚钱养家!
“这个道理,有点像……”龙十六想了半天后,说道:对了,像“与民争利”,古代的大
官,是不能经商的,因为他们经商,肯定会滥用职权抢老百姓的生意,招阴人如果
阴术太厉害,也务必会利用身份,抢自家阴行阴人的饭碗。
他们这么一说,我算是了解了――黑袍人可能不是我父亲,因为黑袍人的道行太高明
了,而我父亲小李爷,本身是没道行的。
话说到这儿,石银不乐意了,他板着脸,说道:你们懂小李爷,还是我懂小李爷?
没错,二十年前,小李爷可能道行不深,但二十年了……
“二十年就能练出这么一身顶级道行?”冯春生反问。
“放别人身上不可能,但放小李爷身上可能。”石银说道:以前石银和东北狐王都说
过,说小李爷的天赋,可能不亚于曾经阴神李乘风,但碍于规矩,才没学习阴术
的,他们当时都很惋惜――如果这二十年里,小李爷打破了规矩,重新开始学习阴
术,有如今这种道行,也不是太值得称奇的事。
缔造了阴神部落的李乘风,当年他“无双阴神”的绰号,可是靠着两只拳头,打出来
的,是从古至今的阴人行当里,少有的“半神之境”的阴人,如果我父亲小李爷的天
赋,能和李乘风祖爷相提并论,那通过二十年时间,有黑袍人那道行,不足为奇。
一时间,靠道行来猜测那黑袍人是不是我父亲的方法,显得不是那么管用了。
冯春生问我:小祖,你要还是怀疑呢,那咱们追出去看看……我是不信当年义薄云天
的小李爷,会和金光佛这种杂碎,混在一起……
他这话才出口,这么多兄弟里,都在照顾我和我父亲的脸面,没说实话,只有邱继
兵比较耿直,他说了实情,指着林若语,跟冯春生说:春叔,你这话不真实啊,你
可别忘了,金光佛和小李爷以前是什么关系。
冯春生被噎住了。
我父亲李善水和金光佛,定下了娃娃亲,我和金光佛的女儿林若语,两人算是“童
婚”了。
以前,如果我父亲和金光佛关系不是非同一般的好,怎么会定下这门亲事呢?
莫非我亲生父亲小李爷,这二十年来,真的和金光佛打成了一片――不会的!
我内心响起了坚决的声音――不会!
石银则说:先不管那人是不是小李爷……我就问你们,里头的东皇太一教,还铲不铲了?
“铲!”我坚决的说。
现在,不去管黑袍人是不是我父亲,也不管我父亲是不是和金光佛挂靠在一起了,
总之……先去降服东皇太一教、金光佛、扎巴尔他们再说。
我们所有的人,都拿出了法器,沿着这条甬道,疯狂的奔跑了过去。
这一跑,就是五分钟!
五分钟后,我们穿过了甬道的尽头――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洞穴。
洞穴的门口,高高悬挂着三个字――万物宗!
万物宗是巫门逆徒扎巴尔创立的宗门,邪得要命,如今,这巨大的洞内,也是极其
的邪。
洞内的区域,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个部分,有一个巨大的血池,有正规的游泳池那么大,里头翻滚着猩红的血水,
和惨白的浮沫,味道大得很,打到了鼻子处,闻了忍不住要作呕。
这么多的血!
这扎巴尔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另外一部分区域,则是一个又一个的望天刑的架子,地上竖着一根一人半高的枣木
棍,棍子的上头,削尖了,一些衣衫褴褛的人,被万物宗的弟子,弄到了架子上,
尖头处,捅进了那人的菊.花。
棍子上有油,一旦扎入菊.花,人会往下沉,知道尖口又从人的嘴巴里扎出来。
一根枣木棍,把人给捅穿了。
一排排的枣木棍,至少几十根,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人,都被枣木棍刺穿,万物宗的
弟子,正在用碳火,靠着这些尸体。
我们这忽然撞进来,还没人发现我们,我们却被里头的阴森、可怖震住了,一时
间,没人说话,也没人主动往洞里头闯,在门口直勾勾的站着。
一边站,我们还一边望着洞穴里头“工厂”的加工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