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胜利想给孙子报仇，希望我出面，破了要报复他的人魈。
我喝了口茶，说道：放心，事包在我身上，能成。
“那我就放心了。”郑胜利说道。
我跟郑胜利说：郑老板，你这事，我得开始查了，一定帮你找出，四十年后死而复
生，并且报复性砍掉你孙子头的人魈。
“好。”郑胜利说：我孙子的仇，就交给你了，今天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什么问
的，我先走了。
我说：没什么问的了，但我得和你一起去停车场，把你孙子的无头尸体给你。
“也好！我连夜去找和尚，帮我孙子超度。”郑胜利说道。
我和郑胜利一起出了茶馆，在停车场里，我把他孙子郑亚洲的尸体，搬到了他的越
野车后备箱后，我就和郑胜利分开了，我回了茶馆。
茶馆雅间里，龙十六和神丑聊得唾沫横飞。
我进了雅间，问龙十六和神丑聊什么在呢？
龙十六说：还不是聊那杀了郑胜利孙子的人魈么，我说那时隔四十年，死而复生的
人魈，应该是人魈的同伙，你想啊，瓢水镇的那些人魈，都是被烧死的山狼变的，
一共十二头，但是……山狼当时要大婚啊，也许，山狼的新娘那边，也出了不少的人
魈，混杂在了瓢水镇里呢——人魈的同伙见当年那十二个人魈被黑狗杀了，一直怀恨
在心，于是，来报复郑胜利。
神丑则说：我觉得十六完全在放屁——那些人魈，还能等四十年再来杀人？话说我在
青城山修道的时候，真见过“山精”附身的人魈，人魈的心眼特别小，睚眦必报，以
前，青城山里，有几个驴友，被人魈害了，我见过人魈的手段。
我让神丑说来听听，我只听说过人魈，但对人魈了解不深，听听神丑的往事，也好
加深我对人魈的了解。
神丑立马说了起来。
他说十年前那会儿，他有天晚上修道，感觉心绪不宁，道心不稳。
他才说到这儿，龙十六却忽然掩嘴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似的。
神丑歪着头，斜了一个白眼给龙十六，问：老子说话就这么好笑。
龙十六继续笑，说：哇塞，你这么暴躁的人，一天到晚骂人，竟然还修道？太神奇
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只是喜欢骂那些龟儿子，但老子脾气不是真的很暴躁。”
“你已经很暴躁了。”
“我没暴躁。”
“没暴躁你发什么脾气？”
“老子见你脾气就大，听不听老子说嗦？”
“你看，你又骂人了。”
“你特么是不是找打。”神丑揪住了龙十六的衣领。
龙十六笑着说：丑丑，你还说你不暴躁……
“老子忍不了了……老子要锤爆你的头！”神丑揪住了龙十六的衣领，举拳要打。
我一旁忍俊不禁——这神丑的暴脾气，遇上了龙十六的碎嘴，真是搞笑，我伸手把两
人分开，让神丑继续讲。
神丑这才放开龙十六的衣领子，说：十六你个兔崽子，不是看在小祖的面子上，老
子把你脑袋锤成多边形的！
“嚯嚯。”龙十六又捂嘴而笑：暴躁。
神丑懒得搭理龙十六，跟我说：刚才我说哪儿？
“你说你十年前修道，心神不宁。”
“对！”神丑说道：那天我心神不宁，就出了道观，在老林子里走走。
他说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次心神不宁，就去青城山的老山里走个一两个小时，什
么时候心里安静了，什么时候回道观。
他那天晚上，锁了道观，进了老林子，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他在青城山脉的半山
腰上，隔着老远，瞧见了亮光。
他因为经常走老林子，所以明白，这亮光啊，基本上都是喜欢探险的驴友帐篷里的灯。
他就朝着亮光那边走。
我问神丑：你干嘛去人家帐篷那边？
神丑说：那些驴友，成群结队的去山里耍，通常带的物资都比较多，什么香烟啊、
饮料啊，我见了他们，就去找他们念念经，搞几包烟抽抽、搞点饮料、饼干之类
的，过过嘴瘾，山里的东西，味道淡，偶尔也得换换口味。
龙十六一旁刺了神丑一句：我第一次听人把“要饭”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而且你还
说你是道心不稳，我看你就是嘴馋了，漫山遍野的找驴友去碰瓷！
“什么要饭？什么碰瓷！你别逼我锤你！”神丑又暴躁了起来，说道：我也是付出劳
动成果的，还得给他们念经的。
“别说那没用的。”我打断了神丑和龙十六的争吵，问神丑：然后呢？
神丑说他去了亮光那边，一共有五朵帐篷，都点了很大功率的应急灯。
帐篷前头，站着一个长得挺猥琐的人，剃了个光头跛着脚，贼眉贼眼，一看就不是
什么好东西。
神丑就走过去，跟那光头打了个招呼：兄弟，咋着，腿跛了？
“哦，哦！”光头笑着跟神丑说：今天爬山不小心，摔了腿——道长，你从哪儿来啊？
神丑说他是青城山的道士。
“哦，哦！”那光头说：我和几个朋友，就是过来旅游的，都是驴友！
“知道嗦。”神丑说：我给你们念念经，也不要你们钱，你们有什么香烟、饮料、饼
干，分点给我，我换换口味。
“哎哟，道长要这些东西，直接说嘛，不用念经。”那光头十分热情，钻进了帐篷里面。
没过半分钟，那光头又出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塑料袋子，里头装着几瓶红牛、几包
中华烟，还有一些压缩饼干。
神丑接过塑料袋子，打开袋子低着头瞧了瞧，顿时心花怒放，说你们这伙驴友还挺
大方的嘞。
“那是，那是。”光头又笑：我们就是仰慕青城山的道风才来的，见到了道长，特别
荣幸。
“行叻，我走了啊，经是你们不让我念的啊，不是我懒啊。”神丑提着袋子，就走了。
他走了几百米后，越想越不对劲，他总觉得刚才见到的那个驴友，有些地方，实在
是不对劲，先是在哪儿见过，尤其是那光头笑的样子，他总觉得特别眼熟。
他一边走一边想，忽然，想起来了——他在青城山里，见过许许多多的猕猴，那些猕
猴像人，但是，猴里猴气的。
那光头的动作，根本不像一个人，完全就像一只猴子！
特别是光头笑的模样，就和那些得了游客花生、水果的猕猴，一模一样！
神丑琢磨出了事情不对劲，立刻又联想起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刚才他瞧见
了五顶帐篷，但是——他只瞧见了一个人，其余五个帐篷里，一点人声都没有？
他想到这儿，把自己找光头讨来的饮料、香烟，放在了树下，然后再偷摸的折返回
去了。
他躲在了五顶帐篷旁边的小树林里，偷偷观望着帐篷里头的事，他就这么一瞧——瞧
见了惊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