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生被吃尸人的眼睛盯住，吓尿了，哗啦啦，双腿之间滚烫。
吃尸人像野兽一般，扑到了莫老生的面前，张嘴就去啃莫老生的脖子，也就是这个
照面，莫老生瞧清楚了吃尸人的模样。
这人虽然脸上，血迹斑斑，乱发到处黏着，但莫老生只通过鼻子处的一道疤痕，把
那人认出来了，拼命的叫喊：老八，老八！我是莫老生，咱们是兄弟，你可别吃
我，我以前还救过你的命呢！
这老八的真名，叫袁巴，也是个川西阴人，刚来川西做阴行生意的时候，没钱，都
快饿死了，还是莫老生仗义，帮袁巴拉了生意，给了救济粮。
后来，莫老生和袁巴以及其他一大伙人，拜了把子，袁巴在这个小团伙里，排行第八。
莫老生也打死想不到，自己野外拘魂，竟然遇到了把兄弟要吃人，而且把兄弟还得
吃掉自己，这叫什么事？
那袁巴听见莫老生一喊，立马知道要吃的人是谁了，他叹了口气，说：哎！莫二
哥，怎么是你撞见我在吃人呢？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你了！
“那是，咱们把兄弟嘛！”
袁巴很认同这句话，把兄弟吃把兄弟，多不好意思下口啊……于是，他把莫老生翻了
个面，从背上开始吃，不见莫老生那张脸，他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迅速撕开了莫老生背后的衣服，正准备吃的时候，却发现，莫老生的背上，有一
枚刺青！
袁巴登时傻了，问：老二，你也是东皇太一教的人？
“你也是？”
就这样，两个把兄弟，在一野坟前，才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既然莫老生也是本教的人，袁巴就真不能吃人家了。
两个把兄弟坐在坟地里，背对着那具吃了一条大腿的尸体，望着月光。
袁巴说：东皇太一教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我被兽化了，有些潜伏者，被鬼化
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的！
“不会吧？”莫老生当时并不信。
“迟早有一天。”袁巴还说：我们是东皇太一教，最重要的一步棋，就此别过，往
后，谁都别说认识谁！你也别跟人讲我吃人的事，不然，我一定回来吃了你！
莫老生回忆了曾经的遭遇，依然心有余悸，说道：是我也是从袁巴那里，才知道，
有人被兽化，有人被鬼化，他们被东皇太一教，变成了吃人的野兽、害人的恶鬼！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小姨奶奶跟我说过的话。
她说最近几年，川西变了，恶性案件越来越多，吃人魔一年能遇上好几起，恶鬼害
人的事件，也层出不穷！
我一直以为这是“天机倒转”，阴气灌满了川西，才导致正常人被兽化、被鬼化呢。
现在看……这些事，也是东皇太一教，动的手脚，还是很重要的手脚，那个袁巴不是
跟莫老生说过了么――兽化者、鬼化者，是东皇太一教最重要的一步棋。
有些事，得去问问那个袁巴。
我问莫老生：袁巴在哪儿？
“不知道！”莫老生说：我们俩从此以后，断了联系，也几乎没见过面了，对了，三
个月前，我的刺青，又起作用了，带着我去找那血滴子，那时候，我见过袁巴一
次，他应该也是去找血滴子的。
我点点头，跟沙忠晖说：老沙！现在情况有变了，开始，咱们说过，东皇太一教的
潜伏者，一旦被我们捉住，我会通过“阴阳绣”，把他们刺青里的仇恨化解掉，再把
他们送回奇门，可现在……事情没这么简单了。
沙忠晖也点头，说：事情确实没这么简单了。
我们商量好的方案里，前提是我们以为潜伏者这些年，只是光潜伏，没做过什么恶
事，现在看……做过恶事的人，还是有的，而且数量不少，这些为恶的潜伏者，不能
是光化解仇恨就了事的吧？
沙忠晖补充道：所有做过恶事的潜伏者，杀剐皆听您李掌柜的，其余没做过恶事，
类似莫老生这样的人，你送回奇门即可。
“怎么判断他们以前，做没做过恶事呢？”我问沙忠晖。
人家也不可呢一个接着一个的自己招认吧？
沙忠晖说：这个……我来想办法，给我两三天的时间。
我点头，说：那我这边，得找到袁巴！
袁巴可能清楚东皇太一教，关乎“兽化、鬼化”的计划。
“那先这么商量着。”沙忠晖说：现在……还请李掌柜，施展阴阳绣的手段，来化解莫
老生背后刺青中，蕴藏着的仇恨。
这个肯定得做，不做，沙忠晖绝对不会帮我审问李天煞，莫老生也不会安心。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做阴阳绣的工具，让莫老生把衣服给脱了。
莫老生有些扭扭捏捏的，他指着林若语说：有妹子在一边，你们让我脱衣服？这怎
么好意思呢？
“你个大男人，讲究这个？”我有些意外，这看似粗犷的莫老生，内心还有些细腻呢。
林若语一拍桌子，说：脱吧！我见过的光着屁股的男人，比你见过的还多！
她是个法医，日夜解剖尸体，什么男人身体没见过。
莫老生这才咬着牙，脱了衣服，露出了背后的刺青。
我抓着纹针，在刺青上，直接扎了一针。
一针下去，我顿时感觉周围的环境，彻底变化了。
我似乎站在了夹金山的白骨天坑边上，山风呼啸，天坑里，所有的奇门弟子，全部
复活过来了，他们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手下纹针不慢，又连着扎了好几针。
天坑里，奇门弟子的仇恨，涌到了我的面前，像千万只虫子似的，钻入了我的身体
里，并且，还带着这些弟子鬼魂的喊叫：刺青师……你若是敢化解莫老生刺青的仇
恨，我们就把这仇恨，染到你的身上，让你变成磨头，毁了你的清誉！
“若敢化解仇恨，所有的仇恨，全部都会灌入你的心神！”
“你就是魔头！”
我每多纹一针，我就感觉天坑里，会爬上无数的鬼魂，趴在我的身边，啃噬着我的
血肉，再加上心里那些“仇恨”的声音，我整个人的神魂，都有些不稳了。
我额头上的汗珠，像黄豆一样的冒着。
偏偏我心神不宁的时候，沙忠晖竟然还催促我：小祖……你有办法化解这些仇怨吗？
我在做阴阳绣，入神的时候，很害怕这种忽如起来的话语，会炸裂我的精神。
这种忽如起来的话语，让我心神崩溃很多，周围的白骨天坑、夹金山等等幻象，也
都在迅速的崩塌！
龙十六呵斥了沙忠晖：给我闭嘴，你想害死小祖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