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高天王？
我听了神丑的话，觉得有些奇怪，我询问神丑：你确定那个抓住你和老画的，就是
瞭高天王？
“我当然确定了。”神丑说道：川西八天王，星官、小瞎子；厨子、裁缝、老瞭高；
乞丐、和尚、贱戏子！老瞭高和我关系不太好，但我却能认得他的手段，虽然今天
他蒙着脸，但他擒住我的手法，蒙不了我！
我前些天入地穷宫和观心子决战之前，倒是听阴阳和尚说过，说川西八天王，是按
照出身的贫贱，来排的座次。
八天王分成三个门类：官家、艺家和贫家。
星官和心境天王小瞎子，都是大户人家，厨子、裁缝、老瞭高是手艺人，乞丐、和
尚、贱戏子，是穷苦人家的出身。
而且，上次阴阳和尚，还着重的跟我说了“老瞭高”。
瞭高是一门早就失传的手艺，以前老年间，一些十分阔气的大酒店，会养一个替客
人拉大门的门迎，叫“瞭高”，瞭高记得住每一个客人的喜好、身份甚至是习惯动作。
瞭高记得住这些，就懂得怎么伺候那些客人，有了瞭高，那些大酒店就不会得罪一
些尊贵的客人。
我听阴阳和尚说——瞭高天王，是八天王里，最聪明的一个人，过目不忘、微察秋毫。
没想到今天，这和瞭高天王竟然现身了，而且，还帮助那背包客的同伙，擒住了神丑？
神丑这时候，又跟田大掌柜吼了起来，说道：姓田的，我就是被你们的人，钓鱼执
法了——那人偷我的包在先，先撩者贱！
神丑吼完，这屋子里，有一个身材高瘦、穿着大风衣的男人，站了起来，指着神
丑，说道：神丑，你他娘的少给我咋咋呼呼的……我师弟就算真的偷了你的包，你犯
得着杀人吗？
我看着风衣男人，抱拳问道：兄弟看着眼生，听口音，也不像川西人——能说下你的
师承、来路？
风衣男人说道：我叫关衫月，河北沧州人……
他说到这儿，打了一个响指，屋子里，又站起来了七个男人。
关衫月指着身后的那七个人，说道：这七个，都是我师弟——还有被神丑打死的那
个，也是我师弟——我们师兄弟一共九个，这次来了川西办事，没想到，小师弟竟然
死在了神丑手上，我听说那神丑是川西八天王，但我们不怕他。
“当然，按照道义办事嘛，自然不用怕谁。”我盯着关衫月说道：不过，你们几个师
兄弟，不太像阴人？浑身怎么透着点“武行”的劲头呢？
武行和阴行一样，都是走江湖的，不过，武行靠的是拳脚，阴行靠的是秘术，这关
衫月的太阳穴隆起，应该是个“武行”高手。
关衫月说道：我即是武行的人，也是阴行的人，我们师兄弟，是沧州关家燕子门的人！
“关家燕子门”？难怪了。
以前，沧州老年间有个燕子门，轻功了得，门内各个都有一双快手，这燕子门里的
弟子，都姓李，最出名的，就是燕子李三！
但后来，燕子门绝了后，李家燕子门再无音讯，直到三四十年前，沧州又出了一个
关姓阴人，会一手通灵鬼眼，他尤其喜欢古玩，在北京城里逛潘家园，竟然无意中
瞧见了一本燕子门的“轻功锻炼秘法”，花了钱买回家，把自己的几个小孩，通过
“轻功锻炼秘法”，给练出了一身好轻功！
我听说，这轻功要练，得遭很大的罪，从小每天晚上都得睡在药缸里，那中药汁
液，会浸入皮肤之内，把骨头给泡得轻盈，需要泡到十三四岁，身体的骨骼，才算
成了，有了练轻功的身体底子。
那关姓阴人，有了燕子门的轻功练法，就自立门户——关家燕子门。
关家燕子门，既有阴行的“通灵鬼眼”，又有燕子门的轻功，所以他是武行、阴行各
占一半。
话说这些年，关家燕子门，虽然有一身好手艺，但是门风很差，得罪的人很多，门
子里的弟子，许多走上了黑道，十来年前，燕郊一代挺出名的黑老大——关小楼，就
是关家燕子门的人。
我看着关衫月，说道：你说你是关家燕子门的人，那我就知道今天丑老哥和老画，
到底是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圈套了！
我听了这关衫月的来路，我对今天的事，已经通晓了八、九分！
关衫月盯着我，没说话。
我跟关衫月抱拳，接着，我又跟田大掌柜抱拳，说道：哎呀，今天，关家燕子门的
人，设套坑了我丑老哥、老画！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关家人应该是冲着我
李兴祖来的，而且，你们就是冲着我，才带着人，从河北千里迢迢的来了我们川西。
田大掌柜的神色，稍微有些变化，他笑了笑，问我：李兴祖，你这话怎么说？
关衫月也附和道：李兴祖，你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我们关家燕子门，是冲着你
来的……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大老远的，从河北来川西？
我背着手，说道：得了——这屋子里的人不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关家燕子门
的人，肯定是得了信，听说我李兴祖，从那地穷宫内……得了一笔巨额的宝藏，你们
关家人，来了川西，无非就是从我这儿，把这宝藏给赚到手？
关衫月没说话，田大掌柜懒得说话，他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我见两人这模样，就知道我说对了。
其实也没道理不对，这关家燕子门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兴师动众的来川
西？而且，一来川西，就和我丑爷发生了冲突？他们不是为了盗我那所谓的“宝
藏”，才见鬼了呢。
我继续说道：你们关家燕子门的弟子，各个都是偷东西的好手，我想，你们应该跟
踪了我们一两天了，然后你们暗中发现神丑和画心道人离开了川西城，去了青城
山，你们铁定以为神丑和老画，是去挖我李兴祖的“宝藏”去了，所以才会一起跟上
了我这两个兄弟，也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要我说……你们那师弟，也是该死。”我盯着关衫月，说道：既然当了贼，那就得挨
得住打！偷了我兄弟的金子，就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我直接把话挑明了，那关衫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田大掌柜一旁说道：李兴祖，先不提你从地穷宫里得到巨额宝藏的事，你不是说公
道吗？那我今儿个就主持一个公道——关家燕子门的弟子，偷神丑的金子在前，这是
关家燕子门的错，但是……神丑因为别人偷了他的金子，却杀了人——这事，无论如
何，说不过去了吧？
我冷笑着说：田大掌柜，如果神丑打死的，是个普通人，那他今天做的事，是天大
的不对，可神丑打死的人……是关家燕子门的人，那他今天做的事，就无比正确，我
相当支持。
“哦？”田大掌柜冷笑：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