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鹿心，昨天才杀的鹿，新鲜到爆，尝一块？”叶九爷指了指拿盆发紫的肉。
我摇头，说吃不惯这些东西。
“人还是要点野性的。”叶九爷又夹了一块，嚼得噼里啪啦响，问我：小祖，你是不
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今儿个找我，图个什么？
我说：听说最近川西黑市，忽然歧视川西阴人了，封锁了大门，所有的川西阴人，
不能进去……
“有这回事。”叶九爷放下了筷子，手肘顶着桌子，两只小臂交叉，撑住了下巴，怪
笑着看我，说：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川西黑市属于长老会，我自己的一亩三分
地，让谁进去，不让谁进去，还需要跟某个人申请不成？
“当然不需要。”我说：但是吧，时间点有些怪，就这两天，东皇太一教的人再次潜
伏起来了，偏偏川西黑市关门了，你说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我和东皇太一教蛇鼠一窝呗。”
“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么想的。”叶九爷又捻起了筷子，夹了一块生乌龟肉，扔进了嘴里，大嚼
特嚼了一阵后，说道：本来我不应该跟你解释什么……但看在我欣赏你的份上，我就
直说了，年关将近，黑市里现在非常闹腾，每天都有很多的生意流动，以往每年的
这个时候，就是川西四大门赚钱的好机会――但是现在川西阴行在你的带领下，和我
们长老会脱了关系，那这个钱，我不想让川西阴行的人来赚了，有问题吗？
“没有！”我说。
“那不就结了。”叶九爷一脸严肃的说。
我问：那怎么样，才能让九爷对川西阴人开放黑市呢？又或者说……我想带着几个兄
弟，去黑市里瞧瞧，九爷开个价码呗？
“简单――川西阴行重新挂靠长老会，每年交出四成的利润，然后你跟我签一份血
契，替我卖命！”叶九爷自嘲着说：或许条件有些苛刻，但你给我卖命，我不会亏
待你的，我不是周扒皮，我是一个热爱人才的人。
我说这个条件我满足不了。
“满足不了就算了！”叶九爷摇摇头，十分坚定，说这就是他的价码，少一点都不行。
我笑着说：叶九爷，先别急着把条件定下来，我听说你特别忠爱收藏？
“有些热爱。”叶九爷眉头皱了皱，说道：怎么？小祖，你这是想着给我送礼，让我
开黑市的门？
我笑着说：也不是……找了一件宝贝，想着去叶九爷的收藏室里，一起鉴赏鉴赏。
“嚯！你还有这种雅兴？说来听听，是件什么宝贝？”叶九爷问我。
我笑着说：《大归经》。
《大归经》是诸葛妖窟里，最被那些盗墓贼看中的宝贝了，金光佛也就是在妖窟里，
领悟了《大归经》，才有如今的本事，成为东皇太一教领袖的。
只是，谁都没见过《大归经》，我也没见过。
我故意说《大归经》，就是来试探试探叶九爷的底细的，顺带着见见那把和黑骨刀长
得很相似的“碳棒”。
叶九爷一听，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神色，右手的中指节在桌面上叩了叩，有些不耐烦
的说：小祖，你是真把我当白痴啊？《大归经》在诸葛妖窟里呢，那地方没人进得
去，你说你有，我不信！
我说我身边，有卸岭力士的人，他们俩个，破了诸葛妖窟，帮我拿到了《大归经》。
“东皇太一教穷凶极恶，势力滔天，我们自然也得找点能对付他的东西――大归经就
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我说。
我这是跟叶九爷扯谎呢。
这个谎言扯出来，不但能打听清楚叶九爷的底细，说不定还能让他对我开放川西黑
市呢！
简单来说，我给他抛出了一个选择题。
他如果和东皇太一教是一伙儿的，显然是知道内情的，也就清楚我手上根本没有
《大归经》这本诸葛天书。
可如果他不是和东皇太一教是一伙儿的，他会对《大归经》有很大的兴趣，他是个商
人，一本天书摆在面前，诱惑比天还大。
只要观摩他对《大归经》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不是和东皇太一教有瓜葛。
叶九爷听了我说的话后，脸色凝重，询问：真得到了？
“得到了？”
“你没得到。”叶九爷如此说道。
我玩味的笑，说：叶九爷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呢？
“简单！”叶九爷说：我了解你……你是个鬼灵精啊，我一直都自诩我是商人，可你比
我还奸商，对你来说，办一件事，不赚就是亏，得了一本天书，能想着跟我分享？
我不信，你肯定没有《大归经》。
我还以为叶九爷刚才要露马脚呢，结果他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我不退反进，继续说：嘿！我是逼不得已要找你啊，刚才我问过你黑市的事，也跟
你说了《大归经》，叶九爷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这句话是我引导着叶九爷！
“恩？”叶九爷略微深思了一阵后，忽然大笑起来，拍着桌子乐，说：哈哈哈！哈哈
哈，李兴祖，我猜到了，这本《大归经》上记载的东西，可不是拿来就用的，要使出
里头的传承，应该需要川西黑市的帮忙，对吗？
“对！”我顺着他的话说：所以，这一次，我要和叶九爷合作！
“合作……我叶九，从来不和人合作。”叶九爷再次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生肉，扔到
了自己嘴里，说道：走吧――李兴祖，你的如意算盘就打到这儿吧。
“大归经里头藏着的东西，可是完全超乎你的意料的。”我笑着说：天机百态、万物
众生，掌握了大归经，就掌握了天地之间的秩序，叶九爷想得到这一切，只需要对
我开放黑市，然后帮写小忙……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想通了，打个电话给我！
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之后，夹了一块生肉，放进了嘴里，说道：刚才九爷教训
得是，这人啊，需要一份野性，肉我吃了，事，您多考虑考虑。
叶九爷看着我，没说话。
……
我则一个人回到了车上，但我也没着急走，对着右手巴掌上，吐出了一块生肉――我
在叶九爷餐厅里，唯一放到了嘴里的一块肉。
打开了车子的手套箱，我先拿出了一张纸巾，把肉上的唾液擦得干干净净后，顺带
着擦了擦手，然后再从箱里，拿出了一套纹针，在这块生肉上，迅速做起了刺青阴
阳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