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双面怪人云淡月浅冠名

我喊着瘸马,让瘸马握紧手中的刀。

我让瘸马帮忙剖腹,从夏花的肚子里,把苦鬼给引出来,可现在,苦鬼才弥漫出了

一些黑气,就把我们几个人的心神,搞得大乱。

尤其是瘸马,在那儿痛哭流涕,手上的刀都拿不住了,手也抖得厉害。

“别松刀啊,松了,夏花就完了。”我再次吼道。

不过,瘸马的悲伤,似乎抑制不住。

我心里悲伤、苍凉的思绪,也是十分多,我一边努力压制住了心神,一边在想着——

为什么那黑气一出,我们这些人,一个个心中悲意很盛。

我脑子里念头转了一阵后,想起来了——这夏花化作的苦鬼,和她的苦楚息息相关。

佛门八苦之内,夏花的苦鬼叫“爱别离”,是人迫不得已和自己爱的人、事、物离

别,产生的痛苦。

这种痛苦,大家大多数都经历过。

那侵染了我们情绪的苦鬼黑气,应该就是“爱别离”的痛苦!

我们曾经经历的“爱别离”痛苦越是强烈,这时候心神越是难得控制。

画心道人自然不说了,他暗恋着赵木雷的老婆江映红,如今,他和江映红已经是人

鬼殊途了。

冯春生嘛,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过,说冯春生一生犯情!犯过最大的错误,就在“情”

上,他自然也扛不住苦鬼释放的“爱别离”苦楚。

神丑的身世我不清楚,但看他的神色,也明显是被“爱别离”的苦楚所伤。

我嘛,是因为曾经小时候的那个挚友,她和我之间的情感,也是极其真挚,可惜,

她中了人贩子的招,离我远去了,我被那“爱别离”黑气,缠住了我的心,我的脑海

里,就不断的浮出了当年我和那挚友分别时候的苦楚。

别说我们几个了,哪怕是九斗天佛星的泡泡,也在不停的用手背抹着眼泪。

他是想起了他的师父——那个把他托孤给我的老和尚。

这苦鬼果然不同寻常。

要说武人手段狠,防身的办法很多,阴人秘术狠,防心的办法很多,可这苦鬼攻

心,直接打人心最要害的地方,防不胜防。

我们几个都中了苦鬼的招,但还是有一个人,没中苦鬼的招——这人是龙十六。

龙十六瞧了我们一阵,笑着说:你们一个个糙老爷们,平日里都把自己吹得跟大力

金刚似的,现在就不行了?都闪开,让我来。

龙十六竟然没受“爱别离”的侵染,丝毫不受影响?

我仔细一想想,也就明白了——这龙十六啊,他父母十分喜欢他,我们几个发小,也

十分喜欢他,但他真正的朋友,也就我们几个,其余的朋友很少很少。

朋友少,又都还在,龙十六就没什么“爱别离”的痛苦发生。

加上龙十六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打游戏,他最深情的就是游戏——游戏一直都在

啊,他是真没经历过“爱别离”的痛苦。

没有过这种痛苦,龙十六就不受苦鬼的“爱别离”影响心神。

他走到了苦鬼墓边,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瘸马的刀,一点点的延伸着夏花小腹的刀口。

几分钟后,那刀口覆盖到了夏花的肚脐眼上,就这一下子,夏花的尸体、包裹在她

身外的李白马的皮,全部化作了黑烟。

所有的黑烟,全部凝聚在了一起,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气团。

紧接着,黑色气团散去。

我瞧见,夏花穿着一身黑色袍子,光着脚,单膝跪地,她抬起头,看着我们。

“夏花!”我试探着问。

夏花点了点头,接着改成双膝跪地,对着我磕头,说道:小祖哥!多谢你大恩大

德,我和李白马,这辈子也不会分开了。

夏花苦鬼现世了,我们在场的人,心神又宁静了下来。

我问夏花:你能感受到李白马的意识吗?

夏花点点头,站起身,背对着我,把她的长发盘了起来,她的后脖颈上,竟然还长

着一张人脸,人脸是替夏花报仇,而被警方击毙的李白马!

只是,李白马的表情,似乎很凶,目光里,绽放着邪鬼般的目光。

这时候,李白马,也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十分尖锐,像是指甲刮铁板的声音,

他对我说道:小祖哥,多谢了!我这辈子,和夏花共用一个身子,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点点头——我曾经在佛庙之中,见过苦鬼的画像,一个个都是怪物。

夏花虽然也因为化作苦鬼,成了一个两面怪人,但还好,她把头发披散下来,就瞧

不见她的怪状。

这时候,一旁的冯春生说话了,他先是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又说:小祖,你真的养

出了苦鬼?不过,我可跟你说好,苦鬼的出世,破了阴阳造化,一旦他们做下恶

事,他们得遭天大的报应!这苦鬼和你,是主奴,你是主,他们是奴,你得好生看

管夏花,不然夏花如果造孽遭了报应,首先反噬的,就是你李兴祖!

他这话,其实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夏花听的。

夏花连忙说道:放心,放心!小祖哥哥对我是大恩大德,我和白马哥以后,听从小

祖哥哥的话,小祖哥只要有了麻烦,随时差遣我们!我和白马哥更加不会作孽。

冯春生冷笑,说道:“爱别离”苦鬼,分成两面,一面是爱,一面是恨!夏花你代表

了爱,李白马代表了恨!我不担心你夏花做出什么出轨的事,但我得提防着李白马

——你们得千万分的小心,别做错了事,连累了小祖。

冯春生是因为担心我,才把话说得狠了一些,不过,他却立刻遭到了李白马的痛

骂:哪儿来的老东西?在这儿胡咧咧,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我咳嗽了一声,指着冯春生说:这可不是什么老东西,他是我春叔,是我父亲的兄弟!

夏花的后脑传来了李白马的声音,他陪笑着说:原来是小祖哥的叔叔,得罪,得

罪,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夏花也埋怨李白马,说:白马哥,说话要注意些,没他们在,我们怎么能再重活这

一世。

接着,夏花又跟我道别,说:谢谢小祖哥,不过,小祖哥,我和白马哥,刚刚重获

新生,体质还很孱弱,要出去寻些吃的。

我问夏花:你们要吃什么?

我真怕夏花和李白马要吃点人肉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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