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着头，看了冯春生一眼后，说：纹可以纹啊，就怕你扛不住……这次刺青，我是
请祖师之魂才能做成的！
“那算了，我的命，估计扛不住这么凶的纹身。”冯春生立马摆手。
刺青之中，讲究“命格、气运”，人的命够硬，才能扛得起霸道的纹身，命运天神几
乎是我纹过最霸道的刺青了，这玩意儿，非得超硬的命，才能扛得住。
司徒艺琳就属于天生命贵，从小就是藏区的守护人，这命，嗷嗷硬，她扛得住，春
叔不一定。
……
我们一群人，朝着天通海开大会的方向走去了。
要说“遴选新天通侍”的大会，我没跟司徒艺琳说，但她在做刺青的时候，就知道
了……她养了空行母。
空行母日夜都在天通海上盘旋，发生在草场上的事，她都清楚。
没个十来分钟，我们已经看到了会场了。
乌央乌央的人。
那焚香大师的声音，中气很足，我们隔着老远，听得一清二楚。
他正忽悠着天通海的战士们，说道：司徒小姐，已经失格了，她没资格再当天通侍
了，七大妖将近，没有天通侍就群龙无首，所以，今天，我们必须要选出一个新的
天通侍！我觉得冬达丹巴，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他一说完，迷心家族的大长老也拿着喇叭，开始说话。
“我是迷心家族的大长老，大家只要选了冬达丹巴当天通侍，往后，迷心的钱，会
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大家想买路虎买路虎，想买保时捷买保时捷，拉萨的漂亮妞，
只要有了钱，你想睡几个睡几个！”
迷信大师的“金元政策”，把天通海的兄弟，都给迷住了，焚香大师他们，也沉浸在
自己的演讲之中，都没工夫看其他的地方，更是没留意到我们这一行人，已经慢慢
的靠近他们了。
司徒艺琳一边走，一边跟我说，每一代天通侍，都是从努尔家族的年轻人里，由天
通海的兄弟们，选出来的，他们中意谁，就会切开中指，将指血抹在对方的额头
上，被抹得血多的人，就是新天通侍，他将获得天通海祖先契约的加持。
我一寻思，这焚香大师他们，还真是恶毒啊，先许下重利，让天通海兄弟们选出新
的天通侍，然后他们带着新天通侍去逃命，留下这些被忽悠的兄弟，在明天大妖之
战来临的时候送死！
打得一把好算盘。
“车、豪宅、女人，天通海将迎来新时代。”迷心大长老，已经陷入到了疯狂的状态里。
演讲的时候，这种疯狂的状态，也最容易感染听众，给听众洗脑。
天通海的兄弟，也都一个个被迷晕了头脑，跟着鼓掌。
但掌声中，一声吼叫传了出来，十分不和谐。
“我不要车，我爱天通海的马，我不要豪宅，没有地方比天通海更像我的家，我也
不要用金钱降服的女人，我爱的女人，我会凭借我的魅力，把她追回来！”
发出这阵吼叫的人，是央金挞克。
那个极其胆小、但无比热爱生活、马匹、天通海的飞红巾！
“你不是那个胆小鬼吗？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已经准备好当新天通侍的冬达丹巴，嘲讽着央金挞克。
央金挞克踩在了身边一位兄弟的肩膀上，振臂高喊：没错！我央金挞克是个胆小
鬼！但大家想想，司徒小姐当天通侍的时候，有没有嘲笑过任何一个兄弟？有没有
哪兄弟说话的时候，她会呵斥他――你没说话的份？
“司徒小姐把我们当兄弟，这个冬达丹巴把我们当奴隶！他许诺的那些钱，就是我
们给他当奴隶赚回来的！老子不要，我央金挞克没胆子，但是老子有骨气！”
他这番话，让我都觉得热血喷张，在最关键的时刻，最胆小的人，站了起来，率先
对天通海的贵族们，说“不！”
这才是真胆色。
其余的天通海兄弟，被央金挞克振聋发聩的声音，给说得低下了头，十分羞愧。
冬达丹巴很是恼火，拔出了刺青刀魂，朝着央金挞克跑了过去，嘴里谩骂个不停：
老子剥了你的皮！
他才冲到央金挞克的面前，司徒艺琳忽然出现，一脚踹在了冬达丹巴的腹心窝里，
把他瞪出了人群。
“新的天通侍还没选出来，我就是天通侍！谁也别想动我兄弟。”司徒艺琳的出现，
引起了人群里的骚动。
“天通侍来了。”
“天通侍，你告诉我们，你没有失格！”
“天通侍！”
兄弟们的情绪都高涨起来了，央金挞克捏紧了拳头，扬起了手臂，神采飞扬。
焚香大师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坐在了小马扎上，双手依然抱着马头琴，轻
轻的拨动琴弦。
琴弦的声音，压住了所有兄弟的话语，让场面变得平静下来后，他用中气十足的声
音，说：司徒小姐，你来得正好，兄弟们不相信你失格了，来，你到我身边来，告
诉他们，你到底有没有失格！
司徒艺琳背着手，走到了台前，跟所有的兄弟们承认：我失格了，我的刺青刀魂，
被黑骨吃掉了！
众人哗然。
司徒艺琳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了刺青刀魂，但我依然有霸道的刀法，哪怕用一把
藏刀，我也能和大妖，战斗到底！没有了刺青刀魂，我确实没有当天通侍的资格！
但是……我希望大家跟我同心协力，度过明天的大妖之战！
“过了明天，谁当天通侍都可以！”司徒艺琳忽然眼神中，充满坚毅，询问：天通海
的兄弟，愿意跟我并肩战斗的，行天通海战礼！
她一声即出，人群中，第一排，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左手指地，右手指天，用极
具力量的声音，吼道：我愿跟随天通侍一战，蓝天、大地、天通海的草场为证，不
死则战，用我们的刀、马，守护天通海！
哗啦啦！
人群像是海浪一样，一浪接过一浪，齐齐单膝跪地。
“我愿跟随天通侍一战，蓝天、大地、天通海的草场为证，不死则战，用我们的
刀、马，守护天通海！”的吼声，一声接过一声，响彻天通海上空！
这就是人心所向。
焚香大师用手段，压制了司徒艺琳，但司徒艺琳为天通海人心所指！
群众的力量，能是你一个人压得住的吗？何况，司徒艺琳其实并没有失格，她刚才
说自己失格，不过也在见证人心而已。
好在……人心不算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