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请才让两人有牌面，觉得我是心诚呢？
得先套话啊。
老实讲，虎三爷和龙九爷，都是请上身的两尊阴灵，许多年前，钢和两位爷决
裂，确实是结下了梁子，但梁子没那么大。
就像男女朋友分手嘛，尽管当时怨气冲天，但多年之后，怨恨早就被时光冲淡。
这两位又是个蠢萌性子，也不是什么特别记仇的人，怎么对钢的怨气，依然这么
浓烈？我估计，其中必然还有不为外人所知的缘由。
我先咳嗽了几嗓子，清了清喉咙，顺带捋了捋思绪，问虎三爷和龙九爷：三爷、九
爷，我是阴阳刺青师，你们俩是刺青上的阴灵，这次怨恨钢，我猜不光是因为曾
经分道扬镳，毕竟两位爷都是大气的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记仇的。
刚说完，钢的脸上，浮现了一副愤怒的表情，张嘴说了一嗓子：怎么不是……我和
龙九，早就没自己的仙家庙了，曾经跟涂鸦有过交情，找涂鸦商量过，我们老哥俩
在涂正刚身上修行，作为交易，我们哥俩护着涂正刚不被邪祟所害，顺带着帮他赚
点钱。
“结果……这货一刀划开了双手刺青，等于把我们俩人赶出了他的身体，我们老哥俩
啊，往后这些年，在四处飘零，流落街头……惨不惨……哪有什么野仙过得跟我们这般
凄惨的？”
噗！
我差点没笑出声，原来原因是这个啊。
那就怪不得了虎三爷和龙九爷如此怨恨钢了，这等于动了野仙根基啊。
要知道，野仙和精怪，不太一样。
为什么叫“仙”，是因为他们有庙宇，享受老百姓愿力。
东北一带，不少的狐仙娘娘庙，黄皮子庙，受了不少的愿力。
愿力能帮助野仙修行，还能延年益寿，是它们最为看重的东西。
除此之外，野仙庙还是野仙的居所和牌面，拆了庙，就没个固定住处了，自然脸上
也无光了。
虎三爷和龙九爷啊，他们两人的庙，在老早之前，就被拆掉了，我虽然不知道拆他
们庙的原因，但想也想得出来啊――虎和龙，那是天地至尊，这种庙，太过于霸道，
有些体质弱的老百姓，去里头祭拜，很容易被迷住。
久而久之，不少老百姓就认为这是邪庙，传开了，自然没有人去拜了，没人拜的
庙，破败不堪。
这年月，土改建设一直都在，拆了一尊破庙修点好屋堂，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嘛。
于是……虎三爷和龙九爷就没庙了。
他们二十多年前，估计跟钢的父亲商量好了，在钢身上修行，以刺青的形式――
这叫人庙嘛。
以皮为庙，以人气为愿力。
这本来是一桩互惠互利的好事，结果后来被钢一怒之下，毁了！
从此，虎三爷和龙九爷两人即没了人庙，也没了真庙，不就成了孤魂野鬼、流离失
所嘛。
龙九爷尖细的嗓音也嚎了起来，跟我诉苦，说道：好些年头了，我和虎三哥过得那
叫什么日子，遇上了野仙里的老朋友，我们俩都不敢答话――人家的庙，又宽敞又
大，我们俩呢，跟个野鬼似的，没皮没脸。
虎三爷也说：咱在清朝那会儿，龙虎至尊，什么七十七路野仙，谁见了我们俩不点
头哈腰的，那时候，我们的庙堂，金碧辉煌，面子、里子全都有了，时代变了，俩
至尊野仙，跟个叫花子似的，以前有人庙，还能遮点丑！
“结果，钢把我们赶出来后，最后一块遮羞布也给扯没了，让我们被其余仙家鄙
视了许多白眼。”虎三越说越气。
我连忙问：两位爷，你们在野仙圈子里，那是有名头有口碑的，虽然这些年遭难
了，但或多或少，能找个老朋友帮帮忙，去他的庙里住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人世间是准的，野仙行当里也准，我们哥俩好
歹风光过，哪能寄人篱下？不要脸皮了吗？也就钢这兔崽子不要脸，还来求我
们，我们怎么不愤怒，这次不把他皮扒下几层来，都难泄我们心头之恨。”
虎三爷一肚子的怨气，发泄不出来，还役使着钢的右手，轻轻的拍打着脸，活脱
脱的一个祥林嫂啊。
我们是彻底拉开了天窗，话说得都亮堂。
我也明白了虎三爷和龙九爷的怨气是哪儿来的了，剩下的就好办了。
不就是庙嘛！给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我跟虎三爷、龙九爷说：两位爷，庙的事，好说得很，你们先从钢身上下来，我
立马帮你们安排！
“骗我们离身？刺青师，你好算计啊，我们偏不走……除非你真真正正的把庙的事，
给我们处理好！”虎三爷说。
龙九爷还补了一句：搞定了庙，我们看在钢父亲的面子上，饶了钢一次！
得！
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
我双手抱胸，说道：两位爷，真庙给你们弄一套，人庙也给你们弄一套，真庙的规
格嘛，占地至少三百平米，够不够！人庙的话，我是刺青师，给你们来一套苏州园林。
两座庙，不管是真庙，还是人庙，都取风水宝地，让两位爷修行无忧？如何？
虎三爷“啊”了一声，估计是穷惯了，没见过世面。
龙九爷更夸张，声音都颤抖个不停，还连着问我好几次“真的吗？”
嘿！
咱也是江湖上有一号的人物，吐口唾沫是个钉，能说胡话吗？
“不过……皮庙，我现在就能帮你建，但真庙，里头有道道了，对赌协议，你们能懂
吧？按劳分配，你们也懂吧？”我问。
虎三爷和龙九爷都说不懂。
得，两位爷估计道行本事不小，但彻头彻尾是个盲流子啊。
我换成了大白话，说：要想让我们给你建真庙，面积多大，规格是什么等级，都看
二位爷能帮到我们什么……要是帮的忙大，建的真庙就有多大，规格就有多高，这就
是按劳分配。
这番话一出口，云庭生难掩笑意，凑我耳边，说：小祖，你可真是个贼精贼精的商
人，喊你来搞定钢的走火入魔，你倒好，还跟虎三爷、龙九爷谈起生意来了。
“等你不干阴行的时候，来帮我做生意，用不了几年，我可能真就发超级财了。”
呵！
老云是捧我呢，咱哪懂做生意，就会坑个人罢了。
虎三爷咽了咽口水，十足期待的问：小老弟，你说的帮忙，指的是什么呀，说明白
点，让我和老九心里盘算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