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问道。
若是这泉水真的吉祥，那倒是可以成就苦泉村，可怎么又会害了苦泉村呢？
讲不通这个道理啊。
“哎！”姜师傅叹了口气，说道：这苦泉之水啊，常人喝了，能助性？
“助兴？”我不是太理解。
“就是壮阳，男人喝了，晚上凶猛阳刚，女人喝了，妖娆妩媚！”
哦！
这我就明白了，这水简直是春水。
姜师傅说这水能助性是真，但是长期饮用这种水，很容易导致人不孕不育。
这也是为什么苦泉村曾经三分之一的人生不出孩子来。
还是十来年前，村子里的村长、龟甲十八天师联系了一些专家，才猜破了这里的隐秘。
“喝了这个水，就能导致不孕不育，照理说这隐秘并不难猜啊，为什么直到十年
前，你们才猜到？”
我对此相当不理解。
姜师傅憨笑一声，问了我一句题外话，说：小兄弟，你做过美梦吗？
“做过！”
“那你愿意在美梦中醒来吗？”
“不愿意。”我很坦诚的说。
“那就是了……苦泉之水，对于苦泉村里的人来说，就是一场美梦，我是个俗人，但
我也听过一句话——君子，食色性也！性是件大事，能每天都有高质量的性，谁也挡
不住这个诱惑！”
诱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导致他们不太情愿知道真相。
直到有一天，有专家、大师，把真相直接怼到村民的脸上，大家才不情不愿的承认。
承认了之后，这苦泉之水自然也就不能喝了，村子里“无后”的症状，也大大缓解了。
我听到这儿，明白了，这泉水能助性但是会败孕，可姜师傅跟我聊这苦泉水做什么？
他不是要跟我讲述苦泉村的隐秘吗？这苦泉之水也算不得什么隐秘啊。
我挠挠头皮，打算说两句话，把姜师傅的话题给引到正路上的，结果姜师傅又开口了。
他说：但其实苦泉水还有一种作用，只是这种作用，在我们正常老百姓的身上体现
不出来，在修道之人的身上，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哦？什么作用？”我问。
“能让修道之人长出心目。”姜师傅说。
“不会吧？”一直没说话的柯白泽，有点沉不住气了。
白泽叔算是半个道家的人，“修道之人”的名头在他身上，也站得住脚。
因为了解道家，柯白泽比常人更加明白“心目”代表着什么。
他摇摇头，说：许多成名许久的道士，修道一辈子，可能都长不出心目来，结果到
了你这儿，就这么容易长出来了？胡说八道！
心目是修道之人的“心眼”，很多抽象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只有通过心目才看得到。
比如说玄门中的“风水”，水无形，风无影，要想感知，就需要灵敏的心目了。
再比如说每个人的命运线条，身体藏着的三花五气，也需要心目才能感知。
要炼出心目并不容易，结果姜师傅却说，只要修道之人喝了苦泉之水，就能够长得
出来，就太过于玄乎了。
“是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苦泉村就靠着这口泉才发的财！”
姜师傅有些着急，他是诚心诚意的要跟我们讲苦泉村的隐秘，却平白无故被人诬陷
一通，心里莫名觉得委屈，于是说出了更大的隐秘。
啊？
一个村子，靠着这口泉发了财？怎么发的？
姜师傅挠了挠头，说道：卖入泉的名额！在我们苦泉村里头啊，一直以来都有一个
大家族也沿袭，叫龟甲天师家族，苦泉村每三年请金龟老祖的仪式，也是他们负责的。
龟甲天师原本是苦泉村里为数不多的修道人，从许多年之前，他们就开始从苦泉之
中，获得“心目”。
同时，这些天师，也是苦泉村里真正的领头人，村长、族长，也都出自这些人中。
他们一直就知晓苦泉的秘密，也一直都在饮用苦泉之水。
在慢慢到来的商业金钱时代，席卷了整个村子的时候，龟甲天师们的心眼也动了，
他们决定，像天下修道之人，开放苦泉——让不是苦泉村的道人，饮用苦泉之水。
这些天师，也是一些极其有商业头脑的人，他们的开放，并不只是单纯的卖水，而
是卖“饮苦泉之水”的名额。
一个道人在苦泉村里，饮用苦泉水一年，需要支付两百万的价格。
到如今，入驻苦泉村里的道人，大概有三千人，这些人给苦泉村缴纳的“饮水钱”，
有数十亿之多。
村子里也就靠着这笔钱，富裕起来了，甚至从村变作了县的规模。
柯白泽对姜师傅说的话，依然半信半疑，并且提出了三个疑问。
第一，苦泉之水是否真能长出心目。
第二，既然饮用苦泉之水可以长出心目，那么入驻苦泉村的道人，完全可以在心目
成型之后，离开苦泉村，干嘛非得交一年两百万的饮水钱呢？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第三，如实饮水钱是真的，那村子里一年的收益简直是天文数字，如此海量的金钱
大浪，会吹刮到村子里的每一个人。
每个村民都是土豪！姜师傅也不会例外，既然这么有钱，那姜师傅为什么起早贪黑
的去火车站里接送游客，赚那点微薄的费用呢？
总不至于是姜师傅品格高尚，哪怕身家数百万，也依然热爱工作，努力去赚那每天
两三百的车费吧？
面对柯白泽有条不紊的质疑，姜师傅这次没有委屈了。
他歪着头，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柯白泽，说道：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位老哥是人盲
心不盲，你提的这些疑问，每一条都触碰到了苦泉村的核心秘密，厉害啊！
“哦！我这位叔是个读书人，向来逻辑严谨，喜欢质疑，姜师傅别往心里去。”我帮
着说好话。
姜师傅摆摆手，说道：既然答应了要替你们讲我们村子里的隐秘，我自然要说……反
正我也不是大姓人，没必要替村子里守着秘密坑人。
他开始一一回答起了柯白泽的质疑。、
“第一，苦泉之水是否能长出心目？这是当然的，短短十几年里，苦泉村能从一个
小村子，发展为南粤的道教圣地，每年来这儿算命的达官贵人，至少几千个！”
这些达官贵人都不傻，甚至非常聪明，各个都是人精，他们其中一大部分人，甚至
一年之内，要来好几次苦泉村。
村子里什么在吸引他们？当然是算命如神，铁口直断的本事。
他们可都是识货的，没有“村里道士人人皆有心目”的本事，怎么会让他们趋之若鹜？
“有道理。”柯白泽说：那姜师傅讲讲我提出来的第二个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