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天柱山如此凶险的海域,随便找条船肯定不行,得来艘扛造的。
什么船扛造?
游轮呗。
而且咱搞条游轮,还不怎么废力气,有现成的。
回南粤的路上,我给宁子强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电话才响三声,宁子强接了电话,语气略微有些着急,说:哟,李先生,你总算来
电话了——离我们约定的日子,只有两天了,真正的望月僧画像找到了没?
“嘿!没找到能跟你打这个电话吗?”
“那什么时候帮我们几个兄弟,除掉魔神胎里的魂灵?眼看着除了我和老鲁之外的四
个兄弟,撑不下去了——!”
“不着急!”
“还不着急呢?你是挺沉得住气。”宁子强苦笑了一阵后,问:你不会不想帮我们除
魔神胎吧?
“哪儿的话?你宁子强和鲁有良目前的道行,也不是我们几个扛得住的……除魔神
胎,肯定会除,但不是现在……我得做些准备工作,要是顺利,可能明后天就能帮你
了!”我又说:对了……先借我一艘游轮。
“游轮好说……只是约定的事……”
“放心吧……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能坑你不成,借我就行了。”我说。
“行……你去上次我们见面的码头,到了地方,自然有人跟你接头,对了……你说的那
个假望月僧王道卓,我帮你抓到了,要不要先见见?”
“早见他、晚见他,都是一回事,现在没时间,不见,行了!先这么聊着,我待会
去拿船。”我轻描淡写的挂了电话。
……
拿船倒是容易,有宁子强的关照,我们在码头挑了一艘最大的游轮。
码头的轮机师还询问我们,需要他帮我们找水手开船不?
当然不需要。
码头的人咱信得过吗?再说了,有江白鹤在,什么游轮开不了?
他是跟海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
船的事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找佛门道行高深的人镇海,镇住天柱山附近海域的怨气。
这个人选,我早就有了——谁啊?泡仔呗。
为了对付六大魔神,按照望月僧的说法,一来需要九斗天佛星,二来需要把宁子强
他们引入天柱山附近的海域。
泡泡也快到南粤了。
跟码头的人,交割了游轮之后,没过两个小时,母亲的电话就来了,说她离南粤不远。
我让其余人都在船上等着,独自一人开车去接泡泡和母亲。
我和母亲从小聚少离多,这回好些天不见,母亲那边倒是淡定,但泡泡就跟疯了似
的,才到出站口,见到了我,两只手挥舞得高高的,冲着我高声喊道:小爸爸!小
爸爸!看到你好开心啊。
他像只小企鹅似的,扭摆着身子,朝着我飞奔了过来,离我还有半米远,猛地一
崩,两只手挂在我脖子上,对着我脸颊一阵狂亲。
哎哟。
这个亲昵、这个肉麻,母亲见了都妒忌,故意装作一幅不开心的样子,说:哎,泡
仔,我这些天白带你了,你还是跟你小爸亲。
“不跟我亲跟谁亲。”我抵住泡泡的胳肢窝,把他推到我肩膀上坐着,跟着母亲一起
去了停车场拿车。
一路上,我把南粤这边的情况,简简单单的跟母亲讲了一阵。
母亲眉头皱得紧,说:难为你了……南粤阴行向来混乱,能打成现在这个局面,你和
你那些兄弟、长辈,已经做得完美了……只是没想到,这地界上,竟然如此藏龙卧
虎——除了东皇太一教,竟然还有六大魔神。
“世间邪人层出不穷,习惯了。”
我开了车门,把母亲和泡仔让进了车里。
泡仔才上车,忽然一扫刚才的亲昵,双手合十,给我行了个佛礼,说:多日不见,
小爸爸已经成了我的师兄了,小世尊师兄在上,泡泡有礼了。
“你感受到了?”我问。
泡泡戳了戳我胸口,说:这儿……有达摩祖师的佛气。
呵!
泡泡的感觉真是灵光。
不过,我们之间的辈分,就有点不好论了——以前论父子,现在论师兄弟……这都差着
辈呢?
最后,路上经过我和泡泡的商量,泡泡决定不喊我“小爸爸”了,喊我“小世尊爸爸”。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也认了,毕竟是升级版的称号嘛。
……
我们三人从高铁站开车到了码头,母亲跟众前辈兄弟打过招呼。
江白鹤也跟母亲热络的聊了几句,但他有些不解,问我:小祖,你说找人来镇天柱
山附近的怨气,可蛊母是巫家的人啊。
“嘿,江叔,镇怨气的不是我妈,是他。”我指了指泡仔。
饶是江白鹤见多识广,但他见到泡仔的那一刻,依然惊到了,他望着泡仔的眼睛,
说:这是哪个高僧的私生子吧?这么有佛缘?
“你这话讲的,没素质!”风影逮住了机会,损了老江一波,说:高僧有私生子,还
叫高僧吗?泡泡是九斗天佛星,天生注定的大佛缘者。
“厉害……真是厉害……就这盎然的佛气,能镇天柱山外的怨气。”江白鹤很是赞赏,摸
了摸泡泡的头后,他去了驾驶舱开船去了。
我也前后脚的跟着,问:江叔,大佛缘的人找来了,船也找来,入海的人选,也挑
好了,万事就绪,只差给下海的弟兄,纹避水符,不过我不知道避水符长什么样
子,您那有图案吗?
“有!”
江白鹤从兜里,摸出了一张黄纸,递给了我。
黄纸打开,里头画着一张符——顶头三个字是——水劳宫,中间是一连串古怪的符文。
符文杂乱的线条,勾勒出了一条龙鱼。
“这避水符,直接刺在皮肤上就行了?”我问。
毕竟这玩意儿,不属于阴阳绣,我不太搞得懂其中的讲究,为了以防万一,我得问
仔细了。
“不能直接刺,需要人面鱼的血,天柱山附近人面鱼很多,我先下海抓几只,所以
刺符的事,暂时不着急……到了天柱山附近再说。”江白鹤笑笑,点了根烟,开船去了。
……
码头离天柱山有些远,三四个小时的海程。
一直开到深夜。
海上的雾很浓,游轮的探照灯打在了雾上,折射一片灰色的通路。
终于,凌晨转钟的时候,我们离天柱山没几里路了,我站在甲板上,能瞧见被月光
笼罩,矗立在海上的天柱山。
只不过……我隐隐听到了一阵铃铛声。
叮铃!
叮铃!
铃铛声忽远忽近,又像从天柱山那边缥缈的传来,又像是在我们船舱里传出。
伴随着铃铛声的,还要一记苍老的声音。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