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食血白龙

张克爽不是一个真正的鲛人,他只是一个半鲛而已。

离开了大海,张克爽就成了一个普通人,那阴阳绣的威力,他在陆地上,也没办法

催发到最大加持,更别谈刺青出体了。

他如果在大海里,又不需要阴阳绣加持威力,毕竟每一个鲛人,都是大海中的王者。

就像刚才,张克爽凭借一己之力,把白纸扇木虚华带队的朝义兴阴人,吓得仓皇而逃。

如今,入海白龙,会加持张克爽在海中追寻秘宝的能力,这反而是一种极其独特的

阴术,有了这门阴术,张克爽变得独一无二。

兴许――如果大海之中,藏着六灵童之中的某一个――他还能帮忙找到。

误打误撞之中,面对张克爽体质挑选阴阳绣难题中,我们反而找到了最优解。

吼!

吼!吼!

海域里的张克爽,再次对着天空,发出了三声龙啸,这种龙啸不太纯正,比我黑骨

刀发出的龙啸,气势上,少了几分,但夹杂着几分贪婪,以及对财富的渴望。

在他周围游动的小白龙,再次钻到了张克爽的背上。

“舒服!太舒服了。”

张克爽仰着头,朝着我喊:小祖哥,多谢你为我刺青。

“爽子,过几天,我要去南粤阴行走一趟,南粤阴行靠海,你如果去了,铁定能帮

我解决一些麻烦,愿意跟我走吗?”我问。

张克爽不是督造巷里的东北阴人后裔,他跟我的渊源极深,许多年前,他是我父亲

的学生,前些天,我帮张克爽重新回到曼谷生活,于他有大恩。

他答应得爽快,说:只要小祖哥看得上,你哪怕带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成了!”我双手拍着巴掌,心想,这次去南粤阴行,又多了一个好帮手。

带张克爽去南粤的事敲定了,可眼下我找督造巷阴人法器的事,还没个着落呢。

张克爽喊我:小祖哥,我替你去找法器了,把你的鲜血,泼洒一些出来,我要做事了。

“好!”

我左手握着刚才没用完的戒刀,右手耷拉在刀锋上,轻轻挪动,割开了手掌,血流

如注。

平举着手,我把巴掌上的鲜血,挤到了海里。

鲜血像一根断开的血色项链,张克爽半个身子撑出海面,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吃着

我的血水。

血水才吃一些,张克爽身上的鱼鳞,变得通红,两只眼睛,也血红一片。

“够吗?”

“不够,不够!”张克爽说。

我继续挤着血液。

张克爽又吃了一阵,身上的鳞片,都吃得一开一合,仿佛人在呼吸一样,所有鳞片

的尖都像烧红的铁似的,看得见里头的火芯。

“成了!小祖哥,稍等我片刻。”

张克爽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不见踪影,一两分钟不到,他再次从海面跃起,通

红的身影比天上初升的朝阳还要亮堂。

他唱着清亮的渔歌,在大海里肆意游动。

看得出来,他是说不出的欢快。

“真是海里的精灵啊。”我注视着远方,带着微笑说。

“有爽子在,我们去了南粤阴行,谈判定在大海之中游船上,谁也不敢惹我们。”墨

小也豪情万丈。

……

半个多小时后,张克爽第一次返航,手里喷着七八件造型各异的法器,有玄门用的

罗盘,有萨满用的铜手鼓、牛角铃等等。

他把法器扔到了夹板上后,又沉入了海里,继续去寻找其余的法器。

我双手捧起其中一枚表面生锈了的罗盘,仔细端详着。

这就是曾今东北阴人的法器,我紧紧握住它,法器里似乎长出了无形藤蔓,蔓延到

了我的心里去,紧紧的和我心脏相连,我的心跳动一下,法器也跳动一下。

没多大会儿,这法器上的青绿锈迹被刺破,纷纷落下后,法器露出了本来的峥嵘。

我放下了罗盘,抬头看着墨小微笑,说:爽子厉害了――这些法器的确是东北阴人

的失落法器,和我能有呼应。

“独一无二!”墨小把目光投向了大海,夸赞张克爽。

第五鬼纹身的力量,摄魂夺魄。

张克爽一上午的时间,返航了七八次后,把曼谷海域里的失落法器,几乎都找齐

了,甚至比督造巷的阴人数量还多。

督造巷里的东北阴人后裔,昨天清点过数目,一共六十七个人,但我们却找了接近

八十件法器――至于多出来的法器啊,是因为他们曾经的主人,或者搬离了督造巷,

又或者因为重病,离开人间,绝了一脉传承。

“走!回督造巷,那些阴人后裔的身份,找回来了。”我瞧着满目的阴人法器,心里

多少有些悸动。

其实要为东北阴行立棍,并非一定要找东北阴人后裔。

我是东北招阴人,我只要还在,东北阴行就有充分的资格立棍――但我还是希望,这

次筹建的东北阴行,必须要找齐曾经的东北阴人血脉,不管这是一种仪式,还是一

种象征!

或者这种仪式对其余人不重要,但对我这个从小独居长大的人,十分重要!

……

下午两点,我、张克爽、墨小开着车,载着几箱子的东北阴行法器,回到了督造

巷里,把车停在了鲁旺家的门口。

我们仨才下车,听到巷子里到处都是哭声。

路上走着几个手里捏着药的小媳妇,也捂脸痛哭,他们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望向我

的目光,也不像昨天那么尊重,更多的是愤怒和埋怨。

“怎么了?”墨小发现事情不对,问我。

我哪儿知道啊。

一夜之间,似乎督造巷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指了指鲁旺家早餐店里,说:进去问问鲁旺。

既然是变故,肯定是事出有因,我们三人前后脚进了早餐店时,发现金大妈坐在店

里柜台上唉声叹气,双眼红肿,似乎才哭过。

“金大妈!”我喊了一声。

金大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泪又下来了,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小祖哥,我

本该尊重你,也本该埋怨你,好的坏的都因为你,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跟你说

话,鲁旺在上头,你们去看看他吧。

稀奇古怪的话语,让我更是好奇了,我迅速上了二楼,却发现鲁旺躺在床上。

虽然现在已经入冬,但泰国曼谷的气温较高,穿短衣短袖比较适宜,可现在的鲁

旺,却盖着极其厚的棉被,整个人还瑟瑟发抖,脸色也苍白如纸,一点血色都瞧不见。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