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洞天之王竟然是他!
略带磁性的嗓音,不疾不徐,除了南粤鱼王,还会是谁?
“怪不得鱼王是南粤首富,海里有个洞天,有一群太九族人替你卖命,想不发财都
不行呢。”我双手抱胸,盯着鱼王。
鱼王笑着说:哎呀,小祖啊,你真是让我头疼……前些天,宁子强和你结下了梁子,
我专门出头,告诉云庭生,让他不要再管宁子强的事了,其实我是想让老云带话给
你,让你也别管了!
“可你偏偏要管!”
我质问鱼王:你跟宁子强是一伙儿的?
“那倒不是,我们家世世代代掌管这鱼王宫,怎么会和他们几个挂落到一起呢?”南
粤鱼王说:只是……我不希望鱼王宫这片净土,被外人发现!
“我们既然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做?”我问。
南粤鱼王伸手拿起了一枚人眼棋子,放在了手心,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棋子,缓和
的说:小祖!你刚来南粤阴行的时候,我就吩咐整个鱼王宫的阴人,让他们不要在
南粤阴行里为难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想着让我一统南粤阴行呗?”
“错!所有人都以为我想这一统南粤阴行,但其实我不愿意,我就是希望看到南粤
阴行一盘散沙!”南粤鱼王说:我之所以愿意帮你,是因为你的眼睛。
我不太明白鱼王的话。
南粤鱼王欣赏着棋子里的人眼,说:这世界上,一个人有什么样的精神,就长了一
双什么样的眼睛,有些人,野心十足,眼神会极其凶悍,哪怕他刻意收敛,只要和
他相处久了,也能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压人的气势。
“有些人庸庸碌碌,眼睛就浑浊一片,眼神里吐露着对人生的无限迷茫!”
“你的眼睛,尤其亮堂,明媚如入暑的太阳,见到你那双眼睛的那一刻,我就知
道,你是个心理存着公道的人!你也一直都在追寻公道!我喜欢你这双眼睛。”
南粤鱼王站起身,反背双手,背对着我们,有些动容的说:我们太九族,是妖族后
裔,是曾经妖神群聚的后人,祖上的大神里头,既有东皇太一,也有九婴大神,我
们族群,以光芒万丈的祖上为名,才叫太九族。
太九族经过世世代代的血脉流传,早就把妖族的特征隐去了,只留下了“语殇”的天赋。
“因为这门天赋,太九族成了被邪阴人宰杀、奴役的对象,我们从甘肃迁徙到了南
粤,途中,我们族人被大肆屠杀,鲜血灌溉了我们的迁徙之路,那时候,可没人跟
我们讲道义!没人说我们太九族的人,也跟这世界上的人一样,享受着生的权利,
享受着阳光、空气、水源,他们遇见了我们——只有一句冷冰冰的话语——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
南粤鱼王讲到这儿,右手在脸上抹着眼泪。
当年的壮烈,依然让鱼王铭记于心。
“到了南粤,我们隐姓埋名,生存状况好了一些,我们族内,定下了许多条规矩,
目的就是让族人掩藏自己的天赋,不被诸多阴人,当做任人宰杀的肥肉!但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
南粤鱼王回过头,脸色铁沉,说道:几百年前,太九族里,有一个叫莫南的年轻族
人,他很有生气,对世间的一切都很好奇,是个很棒的年轻人,可唯独,跟我们太
九族有些格格不入。
族内有规矩,所有族人,都必须群居,不得去外头居住。
可莫南静不下心,他胆子也大,不和其他彻底遵守族规的族人一样,他有一天,偷
偷的跑掉了,离开了族群生活的村落,去了更大的城市——当时的南粤市。
在南粤市里,他乔装打扮,过起了外面正常人的生活。
娶妻生子,做起了小买卖,族群三番五次派人去寻他回来,可莫南在红尘之内过得
畅快,不愿意回来,甚至还威胁我们,若是族人再管制他,他就把他知道的太九族
一切,全都宣扬了出来。
“大佬们,我对你们没有意见,我只是想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赚点钱,享受享
受,白天出门做事,晚上跟着朋友出去喝酒听戏,闲暇时候,带上老婆孩子,流连
大好河上,你们放我一马好不好?”
莫南的话语,打动了太九族。
南粤鱼王说:外头的人以为我们好凶,其实太九族人内心的最深处,藏着世界上最
善良的善良,若是其他古族,可能直接动手杀了莫南这种叛族者!但可惜……我们没
有动手!
又过了几年,莫南灰头土脸的回了太九族,他噤若寒蝉,浑身衣服破烂,身上到处
都是深可见骨的伤痕。
一回族群村落,莫南就嚎啕大哭,跪在了太九族族长的家里,痛苦流涕,让族人迅
速迁徙。
“为什么?”当时的族长问。
莫南说他在外头,泄露了天赋,以及族群的行踪,此时,整个南粤、苏省,各路阴
人都在聚集,打算进攻太九族,把太九族的族人,当做珍宝一样,瓜分得干干净
净,他还是侥幸逃走,回了村子里报信。
“要走了!再不走,就晚了,顶多三天,顶多三天!”
莫南的一席话,让族长震怒。
族长立马下令,让族人把莫南变作了油炸鬼——扔进了油锅里,炸得浑身皮烂骨酥,
这是对叛族者迟来的惩罚。
收拾掉了莫南,族长又找到了村子里的长老、供奉,以道家数术,推演此时局势。
推演出来的结果,确实如莫南所说,各路阴人都在集结,准备兵法博望古镇太九族。
南粤鱼王讲到了这儿,嗓子有些哽咽,说道:当时的族长,是我的老祖,村子里在
做推演的时候,还推演到了另外一件事——关于莫南的。
莫南之所以会出卖太九族,泄露出他懂“语殇”的天赋,皆因为他们家里的人间惨剧。
当时莫南在南粤的生意,做得已经有些气候了,开了三家丝绸庄,在当地,算是有
头有脸的人物,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一家人的日
子,原本极其幸福。
可是不幸,还是降临到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