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模糊,骤感身陷水中,不断下沉,直至陷入了无边黑暗,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白余栀睁开了双眼,张大嘴巴呛入了一口水,扑腾着四肢从一条河里爬了上来,倒在岸边大肆喘息着。
这一上来就这么刺激,他躺在地上大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双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在梦里竟也会痛?只是天空似乎有些刺眼,他不自觉的一只手掌挡在眼前,透过指缝看见了一片从未见过的蓝色天空,天空之上还挂着一颗圆滚滚的火球,“这是,太阳?”
自天空被劈成四瓣,太阳便被隔绝在长明天之内,长泣天的白昼,只是从那遥远的地方偷来了一丝光亮,从未走远的他自然没有见过太阳,至于天空,也永远只是阴云密布,只是记得师姐曾跟他说过,传说中的太阳像一颗火球,格外温暖。
他习惯性的将手摸向胸前,想喊阿娘出来一起看一看太阳,可却摸了个空,胸前的祸骨不见了,他再站起身来,发现视线也朝前移了许多,借着一旁的河水,他见到了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郎,一身麻布衣裳,身后交叉着背负着两把刀,还有一把长刀负在腰后,至于还有一把看似铡刀的刀具,正斜斜的插在河流对岸的泥土里,在阳光下闪烁着一道森冷的寒光。
他又趟过河水游到对岸,拔起了那把铡刀,细看,竟是一把少有人用的龙头铡,刀身多为金色,拔出身后两把刀,是两把一黑一白相同式样,黑的漆黑如墨,白的宛若白玉,皆是刀身挺直,入鞘朴实无华,乃是两把横刀,还有腰后那把,刀身修长,形似禾苗,刀刃则呈紫色,颇有一股不详之意。
刀收鞘中,他又看向了双手,只见双手虎口开裂,鲜血结成了茄,他扛起那口龙头铡,看向河的上游,见清澈的河水被染上了一丝红意,他便沿着河边朝着上游走去。
越往前走他越是心惊,只见河水已被染成了红色,不断见着有残肢断臂漂浮着向下游漂去,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腥味。
耳边响起一道嘶吼,忽然有一人从红色的河里跃出,手里握着把断刀直接朝他劈下,见此,白余栀的身体不受控制般的挥起了龙头铡,挡开了断刀,顺势朝前一送,将那人分尸两半。
血溅在脸上,白余栀的瞳孔随之扩张,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他吞着口水,强行忍下一股想要呕吐的恶心,龙头铡插入地面,他俯下身来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死亡近在眼前,借着身体的本能他将那人反杀,可在白余栀的眼里,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擦去了头上豆大的汗珠,扛起鲜血不沾的龙头铡,他继续朝着上游走去。
只是走着,一路上倒着残碎的尸体,越来越多,哪怕是地面也被染成了一种暗红色,不断涌入鼻中的腥臭,令他有些魂不守舍。
就这样走着,前方来到了一处战场,白余栀恰巧站在一处高坡上,见着下头是一片尸山血海,沐浴鲜血的是一支身披黑甲的军队,与之战着的,是一群背后长着雪白翅膀的人。
背生双翼的人,他们沐浴着阳光,身披金甲,与这片红色的平原显得格格不入,犹如天神下凡,仅有百人之数,面对着那万人的黑甲大军,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只见他们手持金色长剑,舒展着双翼,穿行在这战场之间,每见金光闪过,大片的黑甲军便被搅成了一地碎肉。
此时见黑甲军中有一道魁梧的身影扛着一根两人高,腰身粗的铁柱,挤开了挡在面前的黑甲军,一路狂奔,跑向了一个金甲狠狠甩出一棍将他打飞出去,飞向了位置堪堪是白余栀所在的方向。
“你丫的!”见那个金甲朝着自己倒飞而来,白余栀不得不挥舞着龙头铡朝前一迎,响起一声金鸣,铡刀斩破了金甲,竟是直接将那金甲人分尸当场,再见下头战场上的无数目光顿时聚集在他身上。
黑甲军气势大振,金甲人是会死的!纷纷不要命的朝着金甲人飞奔而去。
只是白余栀这一刀下去,不仅吸引了黑甲军的注意,其余的金甲人也纷纷盯上了他,数道身影展翅飞来,逼得他不得不从高坡上一跃而下,加入了战场。
迎面而来的是那道魁梧身影,帮他挡住了身后袭来的一把金剑,同他被靠着背,协战一块。
白余栀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龙头铡,宛若臂使,他借着这具身体的本能,开始尝试起了各种招式,皆是曾经的自己无法做到的,他开始沉浸于这种感觉之中,龙头铡大开大合,与那魁梧的汉子交替着攻击,接连斩下了数具金甲。
其余的金甲想要敢来将他击杀,却被士气大振的黑甲大军拦在一旁,终于再斩下了几人,金甲人见形势不妙,纷纷展翅高飞,飞向天空消失不见。
战场上一时回荡起了黑甲军兴高采烈的吼声,许多人朝着白余栀围绕过来,抬起来他的身体,将他朝着天空抛去。
“哎!刀!刀!刀!”就这么不由分说的抛起白余栀庆祝起来,白余栀一边还得护着手里的龙头铡,就怕落下来的时候伤到人。
小小的庆祝过后,那些黑甲士兵于战场上散开,收拾起了同袍的尸体,虽然已经辨识不清,但也要将他们带回家。
“小友手里的这把刀,可不简单啊。”那魁梧的汉子瞅着白余栀手里的刀,又见他身后还背着三把,之间战斗的时候可都没出鞘,不禁有些眼热,不过好歹还是保持着理智,与白余栀交谈起来。
与大汉的交谈之时,白余栀得知了他的名字,楚秋山,乃寒州枯叶山人氏,白余栀只能笑着点头,至于楚秋山问他何处人氏,他只能模糊的答道来自海外,同时心中暗自抹了一把泪,果然是没听过的地界呀。 22315/10860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