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一直聊到深夜,隔壁的老大爷也听到了深夜。
第二天,武江山跟武名姝起床后,收拾好了东西。
刚开门,就见大爷在门口站着:“吃了早饭走吧。”
说完,就往厨房去。
姐弟俩对视一眼,武江山赶紧先放下东西,跟着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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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木柜上,摆满了碗碗碟碟。
大大小小一共十余种,都是精致的小菜和面点。
灶台上面还放着老式的蒸笼,上面冒着热气。
“看什么,都端过去,今天在大屋饭桌上吃。”
“哎。”武江山应了一声,开始往屋里端菜。
很快,四人座的木桌就摆满了,武名姝看着这各色的美食都惊呆了。
直到大爷坐下,说了声:“吃吧。”这才回过神。
“大爷,这些都是您做的呀?您这手艺也太厉害了,比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子都牛哇。”
武江山夹起一个白玉似的面卷咬了一口,里面还有馅?
“哼,什么五星级大厨,他们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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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自己夹了一个只有拇指大的汤包塞进嘴里细细的嚼着。
“我祖上可是曾经给皇帝做过饭的御厨,到了我父亲这一辈,为了保命散尽家财,就只剩下个锦玉斋。”
“好在,祖上的手艺没丢,只是现在许多食材都寻摸不到了,很多东西,你就算是会做,也没有食材让你做。”
大爷轻轻摇头,放下了筷子,看着满桌的美食没有半分的胃口。
“只怕锦玉斋,到了我这里,就要断了传承了...”
武江山看看姐姐,武名姝轻声开口:“大爷,这么些年,您就没想过收个徒弟?那您的子女也不愿意学吗?”
房东大爷叹了一声:“他们喜欢洋人的玩意,看不上我那小铺子,至于徒弟...”
“我曾经有过一个徒弟,他叫巡北,如果还活着,今年也应该有...四十五了吧?”
房东大爷面露哀伤,武江山跟武名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满桌丰盛的早饭,也有些食之无味。
送了武名姝回学校前,房东大爷让他中午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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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江山点头应了,帮姐姐把东西送回学校,叮嘱几句就要回去。
他准备明天买票回北滨,回去不急,这一次就坐火车。
“弟,我看那个大爷还没放弃,想要让你帮他,要是实在...”
说到这,武名姝摇摇头,她也知道弟弟不可能留在京城,北滨那边还有那么一大摊子买卖呢。
“姐,我知道该怎么做。”
武名姝点点头,虽说她这几年都在京城上学,可也经常跟家里通电话。
弟弟如今已经成家立业,的确不需要她多担心了。
“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回头要是奶奶愿意,我带她来京城玩玩。”
武名姝笑着说好,看着弟弟离开了校园。
回到大院,房东大爷给了他一本泛黄的老书,没有封皮,前面还缺失了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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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会留在这儿,不过这本食谱你拿着吧。”
武江山翻开看了几眼,里面都是一些高端菜肴的做法,很多菜需要的食材武江山连听都没听过。
“大爷,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您还是留着,等遇到了合适的人再传给他,说不定还能帮您重开锦玉斋。”
“你一个年轻人,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啰嗦?”
房东大爷不满的挥挥手:“给你,你就拿着,这东西已经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有没有都一样。”
“这....”
“小子,我就一个要求,你要用心学这些菜谱,哪怕你不用不上。”
武江山感觉有点为难:“大爷,我真的...”
大爷把眼睛一瞪,武江山闭了嘴。
“你就当是做好事了,你不是最喜欢做好事吗?给你们老家那里修了敬老院,还赔本开什么幼儿园?难道我这个老头子求你点事,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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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江山也瞪圆了眼睛:“您,您咋知道?”
“哼哼,你住我的房子,这房子里发生的一切事,我都知道。你就说,这菜谱,你要不要吧?”
武江山无奈点头:“那我就收着了,有空我就学,至于别的,我也不敢应承您什么。”
见他收了,房东大爷这才满意:“不必藏着掖着,如果有喜欢做菜的,你也可以教给别人,只是这本菜谱,你要帮我存好,丢了,这世上再找不到第二本了。”
武江山郑重点头。
独自在租下的房间里过了一夜,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武江山就翻看这大爷给的菜谱。
第二天一早,他就按菜谱上记的,给大爷做了点简单的。
大爷没说什么,也没点评他做的如何,吃完饭了,让他自己收拾东西,门锁上就行。
然后一个人,背着手走了。
武江山没什么行李,来京城后就买了一身换洗衣裳,加一个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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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房门一锁,又看了看这个住了几个月的大院,不舍的又去厨房看了一眼。
见大爷家的米缸也空了大半,他先去买了两袋米面,又买了鸡蛋,补充了油盐酱醋这才离开。
等他走了,房东大爷才回来,去厨房看了眼,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他也是没办法,菜谱给武江山带走,那小子应该是个守信的,至少能传下去。
要是留在他手中,将来他死了,那两个不孝子回来,恐怕就会被当做垃圾给烧了扔了。
......
武江山踏上了回乡的火车,这一趟京城之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不过却让他感受到了两种不同的执着人生。
一种是项蓝的那个战友,一种是房东大爷。
他们都是心中有执念和信仰的人,为了身上的责任,一辈子都在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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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怀里的皮包,里面装着大爷给的古旧食谱。
其实他对大爷了解不深,甚至都不知道他姓什么,武江山问过,老头也不肯说。
但就是这样一个房东和租客的关系,他竟然这么信任自己,把他心里的传承给了自己。
如果是几年前他刚回来的时候,有这种机遇,武江山一定会答应大爷,留在京城。
哪怕那铺子不给他,他也愿意去学这种高超的厨艺。
但现实就是这样,现在的他不可能抛下一切来守着一家老菜馆。
武江山打定主意,以后没事,多来京城看看,如果这位神秘的老爷子找到了更合适的传人。
那他就把这食谱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