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早已经准备好了,把几本账册拿到桌上,然后让出了位置。
武江山走过去坐下,随便翻开了一本,低着头问道:“陶会计,账目一直是你做的,之前没发现吗?”
陶月紧张道:“我,我算着是不差的,可是广经理说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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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又急忙补充道:“老板,我从来没算错过帐,不会出错的。”
言下之意就是广成算错了?
武江山没说话,继续低着头翻看着账本,陶月跟广成两人站在桌边,大气都不敢出。
四五千不是小数目了,陶月在这儿上班这么长时间,的确没有错过帐。
但广成查出来少了,也不可能是胡说。
“广成,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不对?”
广成在陶月急于证明自己,却往他身上泼脏水的时候并没有插嘴,现在老板问了,他赶紧绕到桌后,翻找账本,找出了货运支出那一本。
“老板你看,这是运输部司机在这边支取的帐,肯定不对劲,拿了什么我那边也有单子的。”
广成说完,掏出了准备好的收据,武江山翻了翻,都是给货车司机补给的一些食物,水或者其他东西。
这些东西公司有报销,超市这边记一份帐,老钱那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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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会计,你的单子也拿给我看看。”
陶月神情紧张:“我的,我的不见了。”
“嗯?”武江山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两年陶月老了许多,眼角都出了皱纹了。
她的工资一直跟着店里涨,在狐山也算是高工资收入了,可看她的样子,过得似乎还比不上从前。
广成也看了陶月一眼,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没关系,老钱那边还有记录,我打电话问问。”
武江山拿着账本就去打电话,陶月一听,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广成冷冷的看了眼陶月,他知道就是陶月搞的鬼,把钱给贪了。
通常老板不怎么查账,每年年底也是简单对一下,但这段日子他就觉得陶月不对劲。
所以他也用心查了一遍,一查就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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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帐上动手脚,除非不认真看,否则很容易就能发现不对劲。
因为武江山的帐都是互通的,就像跑长途货运的那些司机,可以在公司名下的任何超市补充个人物资。
这个钱是没定数的,但货运那边也好,超市这边也好,都有记录,超市经理跟司机自己也要留收据。
不然回去老钱是不会给他们报销这笔钱的。
这也是武江山比较放心的原因,至于其他地方,进货都有进货单,每一笔都对的上仓库才会收。
出货也一样,没经理和会计共同的章谁也不能去仓库拿货。
银行存取货款,也都要两个人一起,虽说麻烦了一些,但这也不容易出错。
武江山把电话打给老钱,跟他说明了情况,老钱立马去找出记账本开始跟武江山对账。
随着一笔笔的帐对下去,武江山发现,这边多记了可不止四五千。
没人会多拿东西少报账,所以这个问题出在这边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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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的这些钱,分别从年初到年尾,陆陆续续,每个司机身上都多添了几十几百不等。
多了钱,货物就会相应的少,之所以广成一眼看出端倪,就是因为这货也对不上。
叹了口气,武江山挂掉电话,让广成先下去忙,留了陶月在办公室。
关上门,武江山看向陶月:“陶姐,这件事很清楚了,是你记错了。”
其实陶月的胆子也小,她若是再胆大一点,将那些没支出过的货也给拿走,自己又管着帐,没准真就能糊弄过去。
“一共多支出了六千四百二十二块钱。你在我这里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给你一次机会,还回来六千,你自己辞职,这事就算到此结束。”
武江山的声音没有起伏,他知道陶月的家庭,但陶月并不让人可怜。
“老板,我,我没有拿”
武江山皱眉:“陶姐,我是看着咱们多年的交情才决定不追究,已经到现在了,你还不肯承认么?”
陶月死死咬着嘴唇,身体微微发抖,看起来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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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钱总跟广经理两人的帐是一致的,只有你这里不对,所以问题在你。”
“你为什么要动超市的钱,我也不想过问,如果你不肯归还,我只能报警走法律途径。”
“不要。”听到老板要报警,陶月心里一急就跪了下来。
她膝行爬到武江山脚边,不断的哀求:“求求你了老板,我不是不还,我是没有那么多钱还。”
“你就饶了我一次吧?我不能没有这个工作,老板,求求你了,以后你在我工资里扣行吗?”
“老板,我一定会把这个钱还上的。”
武江山抬脚走到一旁:“陶姐,做你这个职位的,只要有这一次就没人敢用了。你不必这样,只要你把公司的钱还上,这件事我不会往外说,也不会影响你去找其他工作。”
“我真的拿不出来啊。”陶月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
“钱让我儿子花了,他跟街上的人去胡混,上游戏厅玩,在那打架把人家的机器给砸坏了,要是不赔钱,人家就要报警抓我儿子”
“老板,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肯定不会有第二次了,我当牛做马报答你行不行?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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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江山不想听她说这些,他说还钱就不追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陶月的儿子武江山见过,根本不是个值得帮的人。
“你怕你儿子坐牢,所以你就来做违法的事?”
“陶姐,一直以来,店里对你的照顾也足够多了,既然你拿不出钱来赔偿,那咱们就只能按正常程序走了。”
武江山走到门口,想要打电话报警来处理,陶月急忙跟出去哀求。
本来武江山也不想把事情弄大,但她哭哭啼啼的拉着武江山的衣服不放手,让二楼的服务员都看了过来。
“陶姐,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陶月哭着不肯撒手,还去拽着武江山的胳膊,不让他打电话。
“老板,你这是要逼死我啊?我再不敢了,求求你了,别报警。”
她越是这样,武江山越是心狠,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陶月不肯离开那个家,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是一次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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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的毛病对自己家里人就行了,对陶月,他没有这个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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