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院落间充斥着药草香味,高矮不一的瓶罐整齐码放着。
李初云正坐在高架上,轻抿了一口茶,清点着药物,花白的胡子缠胳在唇边,崩着脸,不怒自威,极为严肃认真。
几人走了过去,南明鸢显得犹为激动,弯眼一弯,“师父。”
她像个撒娇的小孩一样想要上前抱住李云初。
没成想,李初云侧身直接略过了她,紧紧握了南老太太的手。
“一别多年未见啊老朋友。”李初云说着又看向了她身后的南语潇。
“是啊初云,这么久未见过得还好吗,明鸢这丫头也一直记挂着你。”南老太太笑着,老友见面,分外寒喧。
“安好,一切都挺好的,没人打扰也落的清闲自在。”李初云说着走到了南语潇面前,挤眉眼笑着。
“怎么几年不见,我的徒儿还变小了?”
潇潇一脸懵,她看了眼南老太太,又看向南明鸢,随后紧张地躲在老太太身后。
“师父!我在这呢。”南明鸢说着,王澈也要开口解释,李初云就转过身走到二人面前。
“行了,师父逗你玩的,我还能不认识你吗,你这丫头也是,这么久了才知道来看看为师。”
李初云看着南明鸢,不免感慨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将几人请进了房内。
寒喧几句过后,便问了来意。
南老太太握着南明鸢的手,“明鸢这丫头的时候啊,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怕她落下病根,正好带过来给你瞧瞧,我也好放心,还可以叙叙旧。”
李初云了解后答应了下来,他简单绐南明鸢把了脉,看了几处包扎愈合的伤口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她脑后有一处淤血,李初云蹙眉:“小鸢儿你这块淤血的地方要处理好,否则后患无穷,会落下病根。”
南老太太顿时紧张,急忙说着:“哎呦这可怎么行,我就说不处理好会落下病根吧,初云这回麻烦你了。”
南明鸢轻揉了揉,确实还有痛,“那就有劳师父了。”
李初云拿出针灸工具,仔细的给她扎了几针,又熏了草药,做完后南明鸢确实感到舒服很多,脑子也不闷沉了。
李初云呼了口气,他边着工具边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们就在我这歇几天再走吧,正好也陪陪我。”
不等南明鸢开口,他继续道:“你和那个混蛋小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已经长大了该怎么做你自己也能把握好,等你这病彻底好了再走也不迟。”
南明鸢心中一沉,眼眶有些湿润。“师父。”
待王澈将几人安顿后已经是下午了。
南老太太和李初云正在院中喝着茶,南明鸢则带着小家伙在山中溜哒。
南老太太坐在桌前端起茶抿了一口,清茶入喉,甚是沁脾,她望着远处姐妹两的欢声笑语,不免回想起了当年的事。
她感概道:“当年啊,我和明鸢奶奶也是这般,牵着她爸爸的小手,一步一个脚印,寸步不离身,春钰她临死托付我一定要照顾好她的孩子,孩子还那小,我怎么忍心……”
说着南老太太有些红了眼眶,泪水在眸中盈着打转,一旁的李初云听了也忍不住心酸。
面对多年未见的老友,她终于能将埋藏在心底的话说出,“当年,我也是没办法了,必须得做出选择,得对得起春钰的嘱托啊,可惜另一个孩子才那么小就……”南老太太几近哽咽,怅然,李初云轻声安慰道:“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好在都熬过来,孩子们都长大了,你可以熙享天乐了老朋友。”
说着他又起身去了里屋,翻倒了半天,他拿出本相册,摊在了桌上。
翻开,是南明鸢和她父亲小时候的照片,“你瞧瞧,这几个孩子小时候多可爱,一眨眼都长大喽。”
南老太太苍老的手指在泛黄的照片上打转,像是在重温曾经的岁月。
………
薄辞深自从去了公司一侍就是好几天,其间除了给薄钰凝送药,盯着她按时吃药外便都在公司处理事务。
将所有事务处理完后,他摘下金丝眼眶,轻揉着眼角,脸上满是殆意。
他慵懒的躺在了椅子上,看向窗外景呆愣了几秒,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了薄钰凝已经吃了一个疗程的药了,但却迟迟不见好转,莫非是在骗他?
薄辞深微皱眉,身体的疲惫使他叹了口气,而后便掏出手机打给了王澈。
电话很快接通,王澈的声音传出,“怎么了,薄总找我有什么事?”
薄辞深收拾好情绪,顿了顿,“教授,我妹妹已经接照你给的药连续吃了一个疗程,但为何一直不见好转?”
王澈听后明显愣了几秒,“不应该啊,明明之前已经都调好了的,难不成真出了问题……”
薄辞深冷脸,语气加深:“什么叫真出了问题?”
王澈连忙解释:“薄总你先别着急,我们当时都是按比例调好的,至于一直不见好转……”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李初云的住址给发了过去,“薄总,这是我师父的地址,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我师父不会不管的。”
挂断电话,薄辞深反复看着屏幕上的地址,将信将疑。
但眼下也办法了,薄辞深安排助理备好车,准备赶去北明山。
临走前,林深打来了电话,“薄总,那件事查到些眉目了。”
“说。”薄辞深冰冷的说着,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薄总,黎琛那边确实好像不对劲,似乎和伤害南小姐的人有关,他可能认识……但具体的还得费点时间了。”
林深快速说着,大气不敢喘,明显是知道了自家总裁现在心情不好。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一定要查明白。”薄辞深眸光幽深,黯淡间多几分阴戾。
半小时后,薄辞深坐上了车,按照王澈给的地址,赶去了北明山。
车子出了公路,缓慢驶进了山间,绿阴森叶将午后毒辣的光遮盖。
薄辞深望着窗外,心绪迷乱,他并不知道的是现在这段风景同样被南明鸢所历见。
约莫十分钟,车子开到了山脚,薄辞深下车,炽热的光洒在他身上,冷冽的脸角挂着心事。
他踏上青砖石板,慢慢走着。
因为公司事务与家庭关系,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薄辞深忽而就想起了南明鸢,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伤口怎么样了。
行至半山腰,忽地,一阵熟悉的声音略过耳畔,薄辞深瞳孔一震,呆怔几秒,转头看向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