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极为明显的愣了一下，沉默下来。
她的目光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停留了很久，又看了看战神，一时间没有说话。
融合了行天氏的神形后，本应该看到行天氏部分经历的林十一...看到了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这说明什么？
锦绣抿了抿红唇，语气复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你是说...”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战神摸了摸小儿子的头，缓缓道：“真实烙印冲突。”
对于没有真实烙印的人而言，接受行天氏的神形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最多也就是做梦梦到行天氏的部分经历。
可如果接受行天氏神形的人本身就具备真实烙印呢？
不对，确切地说，是一个有真实烙印，但真实烙印并未复苏的人，接受了行天氏的神形。
武道神形是修罗以自身的武道意志和武道理念凝聚出来的神兵，本身就是自身的一部分，杀神级别的武道神形自然也会带着真实烙印的气息。
所以行天氏付出一道神形才会是极为惨重的代价，这等于是他自己要分离出去一部分自己的真实烙印，尽管是很小的一部分，但那也是无法忽视的损失，某种程度上而言，没有了彻骨神形，等同于是行天氏的真实烙印受创。
行天氏的实力也会从杀神的中高端直接跌落到中段，甚至跌落到杀神初段都是有可能的，这注定了他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都要去修复自己的真实烙印，会老老实实很长很长的时间。
而一个本身有真实烙印，但真实烙印并未复苏的人突然融合了行天氏的部分真实烙印会发生什么？
这种情况下，两种真实烙印的冲突几乎就是必然的。
只不过属于行天氏的真实烙印毕竟只是一道神形，所以这部分真实烙印非常的少，但即便再少，这部分真实烙印也是活跃的，如果是接受者身上的真实烙印同样活跃的话，那么这道神形几乎是会被瞬间吸收，分解，完成重组。
但如果接受者的真实烙印没有复苏，活跃面对不活跃，少量面对大量，就会发生僵持，继而造成吸收者身上出现一定的异变。
林十一目前似乎就是这种状况。
“所以...你的意思...小十一...”
锦绣的思维有些混乱，语气顿了好几次，才开口道：“小十一，是巅峰强者回归？”
对于这一点她倒是不怎么介意，再怎么样这都是自己生的儿子，即便是巅峰强者回归，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回归之前的种种，都已经成了前尘过往，就像是现在的战神一样，比起其他回归的强者，战神是横跨两个世界的回归，他的回归准确的说应该是复苏。
他不否认自己是太一，但最重要的，他还是林轩辕。
战神的嘴角抽了抽，他突然有种中了大奖的感觉，自己的儿子是巅峰强者回归，即便身为至尊，也没办法无视。
“目前不能完全肯定，不过我能想到的，只有这种可能。”
战神点了点头：“我的剑气已经在路上了，中立阵营的资料，时空回廊那边是最多的，我会试着找一找，确定小十一陨落前的身份。”
自家儿子是巅峰强者回归，这无疑是中大奖一样的感觉，这和正常的至尊子嗣不同，巅峰强者回归，等于是他们的真实烙印一旦重组恢复原样，他们就可以直接以新的身份回到巅峰状态。
换句话说，林十一的立场天然跟战神界绑定在一起，无论他之前是谁，这次回归之后，恢复了巅峰的他都会是战神界的十一皇子。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时间足够，战神界未来铁定会多一个巅峰强者。
这种消息，暂时还是隐瞒住比较好，不然以他现在的地位，可以直接通知时空回廊那位大帝，让他帮忙确认身份，但这也就意味着林十一是巅峰强者回归的事情也会被对方知道，之后有什么样的展开，谁都没办法确定。
尤其是在这个战神界硬生生拿了行天氏一道神形，导致行天氏实力下降的微妙时间点上。
“科技...”
锦绣突然皱了皱眉：“根据小十一的梦境描述，如果他看到的真的是他自己的记忆，那么陨落之前，他应该是杀神，哪位杀神正面面对过科技？这小家伙这么头铁？”
科技权限对武道，无论是什么实力，无论层次再怎么高端，都是妥妥的父子局。
本世界诞生以来，数个纪元里，也就战神在杀神层次单杀末日完成了一次逆袭。
这是武道权限不完善而战神目前还没办法修复的原因，可即便战神日后可以修复武道权限，达到战神目前内心的完美状态，武道权限对科技权限同样也是被克制的。
而杀神去面对科技权柄...
遮连父子局都不是了啊。
锦绣忍不住看了下林十一，这得是多么莽的铁头娃？
锦绣回忆着自己的记忆，微微皱了皱眉：“为什么我不记得有哪位杀神是陨落在科技手里的？”
见过科技的杀神甚至都没有。
至于见到科技又活下来没有陨落的杀神...
这种可能锦绣想都没想过，这样的想法完全就是对科技的侮辱。
即便是现在的战神，刚刚掌握了权柄的他面对科技还是要逃，甚至跑慢了都会有危险，而杀神面对科技，跑都跑不掉，在看到科技的第一眼开始，就只能等死了。
林十一陨落前见过科技，那他陨落的原因就是可以肯定的。
可记忆里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跟林十一对得上。
巅峰强者就那么几个人，锦绣又没有老年痴呆，怎么会想不起来？
“真这么容易找到的话，我又何必去翻时空回廊的资料？”
战神摇了摇头：“可能会在那部分残缺的片段里，纪元每一次更迭，我们每一次回归，都会忽略掉一些本不应该忽略的事情，就像是时空回廊关于最初那个年代的记载，现在已经有很多都模糊了，甚至连轩辕都想不起来，在这样的片段里，有个杀神陨落后一直到现在才开始回归，也是有可能的。”
战神声音顿了顿，继续道：“不过真实烙印的冲突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但小十一估计要难受一段时间了，等到他的真实烙印吞噬了行天氏的神形，他就等于是正式踏足武道权限的道路，到时候会一日千里的，在这之前，我会看着他的。”
锦绣嗯了一声。
“休息吧。”
战神活动了下身体。
“你先睡吧。”
锦绣转身往外走：“我去安慰下小九。”
“......”
战神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