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听着陈晓丽的话,心里头酸了酸。
原来,晓丽姐和刘泽还有这么一场事呢!
再想想刘泽说的话,苏桃觉得她把刘泽塞泔水桶里,都算便宜了刘泽。
她轻轻拍着陈晓丽的肩膀,给陈晓丽擦干眼泪。
“没事,晓丽姐,那种糟心玩意儿给他去祸害别人就行。
咱离了他,以后每一天都是新日子。
你信不?以后你会遇到比他好十倍,不,百倍千倍的男人。
这事,咱不去想了。
来,咱吃块罐头,甜甜嘴……”
刚才哭了一场,陈晓丽心里头舒坦多了,看着苏桃这哄孩子的样,不由拍了拍苏桃的脑袋。
“你个小孩儿,咋还哄姐呢!
男人啥的姐是不想了,要是可以,姐希望你能学了姐的手艺,给姐报个仇。”
这话,陈晓丽也只是当个玩笑话说着。
她虽然厨艺好,但哪儿有刘泽财大气粗?
刘泽经营富丽酒楼这几年,赚了不少钱,也认识了不少人。
不管是那样,他们都惹不起,所以只能躲着点儿。
“会的,晓丽姐,你放心。”
苏桃重重点头,给陈晓丽喂着罐头。
眼见着天都黑透了,陈晓丽接过罐头,催苏桃赶紧回家。
“你快回去,不然你男人和奶奶他们要担心了。
明天不用来了,我没啥事,能照顾好自己和奶。
回头要是那些老客人问起来今天晚上为啥没饭吃,你就说是我病了,他们也不会计较的。”
苏桃点点头,怕了把手起身出了病房。
陈晓丽折腾了这么一早上,加上哭了一场,确实是累极了,一转头就睡着了。
————
太阳落山,苏桃拎着熬好的粥推开病房的门。
见陈晓丽躺着睡着了,她奶奶已经醒来,坐在床边看着陈晓丽。
“陈奶奶,我是晓丽姐饭馆里帮忙的,我叫苏桃。”
苏桃拎着粥,轻手轻脚的进门,先盛出一碗,递给陈奶奶。
“奶,你先喝点粥,垫垫肚子,这一天没吃东西,胃里受不了。”
陈奶**发雪白,模样富态,就是看着苏桃没啥笑脸。
“我们家晓丽是个单纯的,以前就容易遭人骗,现在二十多岁的人,一点教训都不记。
啥样的人都往家里带,也不知道防着点人。”
这话算是很不客气了,换一般人早就翻脸了。
但苏桃却没生气,笑着把粥递给陈奶奶。
“陈奶奶说得对,晓丽姐心善又单纯,啥人都往饭馆带。
但你放心,我不是个坏人。
奶,对不住啊!我没地儿熬粥,只能用了你家的厨房。
明天我会从饭馆做好饭再送过来,今天就先将就着点儿吧!”
陈奶奶看着那样一张桃花一样的笑脸,瘪了瘪嘴接过碗。
“先说好,我这嘴可挑着呢!要是你这粥不好喝,我才不喝。
还有,家里厨房你得给我打扫干净……”
苏桃坐在边上,点头应着。
一口粥下肚,陈奶奶的神色变了变,多看了苏桃两眼。
“你这小同志,手艺不错,不是跟咱晓丽学的吧!”
虽然是饿极了,但陈奶奶的吃相很好,一碗粥小口小口的喝完。
苏桃见状,又给她添了一碗。
“是,以前跟国营饭店的老师傅们学了点儿。
在晓丽姐这儿也学了些,火候啥的肯定还有不到位的地方。”
陈奶奶又喝了一碗粥,把碗递给苏桃。
“是个有天分的,好好学,学会了手艺,别丢了良心就成……”
苏桃接过碗,笑着点头。
“没呢!陈奶奶放心,晓丽姐对我好,我记着呢!再喝一碗粥不?”
陈奶奶摆手,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嘴。
“不了,食不过三,要不是你这粥火候熬得地道,我也不会喝第二碗。
你来了这儿,饭馆不是没人了?
晚了,最后一班轮渡都没了,你先回去,这儿不用你费心。
还有,以后别叫我陈奶奶,叫我陈淑芬老同志就行。”
苏桃笑着点了点头,把粥温好。
“好的,陈淑芬老同志,我先回家了,等晓丽姐醒来,你帮我跟她说一声。
让她好好休息,饭馆里的事不用担心……”
陈奶奶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陈晓丽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一转头,见旁边桌上摆着一个保温桶。
陈淑芬见状,打开保温桶给陈晓丽盛了一碗粥。
“醒了?这是你饭馆里收留的那个小丫头送来的。
我吃着不错,这回倒是挑了个有天分的。
但愿别是个坏良心的,来,喝点粥。”
陈晓丽看着陈淑芬皱了皱眉,接过粥喝了一口。
“奶,你是不是因为刘泽的事,对苏桃不客气了?
我跟你说过,苏桃是个好的。”
陈淑芬没好气白了陈晓丽一眼,转头躺下。
“当初那刘泽你也这么说,结果呢?”
半晌,没听陈晓丽出声,陈淑芬转头一看。
陈晓丽低着头,呆呆的捧着碗,也没喝粥,就那样坐着。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陈淑芬是心疼的,一骨碌爬起来,拍了陈晓丽一把。
“干啥呢?大了,奶都不能说你了?那刘泽就是个瞎眼狗,放着我这么好的孙女不要,非要去吃屎。
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你要真觉得那小丫头是个好的,就好好教着,等教得差不多了。
奶来替你考察考察,如果确实合适,就让她把晓丽饭馆传承下去。
以后,你想去首都还是哪儿就去,奶不拘着你。”
陈晓丽抹了把眼,看了陈淑芬一眼,把粥喝光。
“奶说啥胡话呢?你在这儿,我哪儿都不去。
首都那人,我不认他……”
当年奶以为成分问题被批斗,她爷二话不说跟奶离了婚,找了个女人去了首都。
奶熬过最难的岁月,拉扯她爸长大,让她爸姓了陈,就是想和她爷撇清关系。
她爸和妈结婚生下了她,好日子才刚开始,就因为一场事故没了。
那会儿她才十岁,本以为奶会垮了,可奶生生咬牙开了晓丽饭馆,把她养大。
后来奶的身体确实吃不消,这才把晓丽饭馆传给她。
她一直干到今天,但晓丽饭馆在她手里,非但没有发扬光大,反而快要被刘泽挤兑得关门了。
这事,她不敢让奶知道。
奶自打身体不好后,就经常提让她去首都找她爷的事。
可她爷连她爸的没管,咱会管她这个没见过面的孙女?
陈淑芬也知道陈晓丽性子倔,没再劝她,转头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