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根生咬牙切齿，还想爬回去找顾长乐麻烦。
可想起顾长乐刚才的话和那冷冰冰的眼神，到底是没那胆子。
他知道，顾长乐说得出，做得到。
他只能灰溜溜爬回小饭馆，窝在屋檐下……
方大贵被关了十天才被放回家，才十天功夫，他就被折腾的黑了一圈瘦了一圈，整个人像是从农场改造回来的。
刘四妹看着方大贵这样，哭天抹泪的骂了半天。
王菊仙和顾卫红明知道是骂的她们，也不敢吭声。
等方大贵洗完澡，吃饱饭，顾卫红陪着笑上前。
“大贵，你这段时间累了吧？走，回屋我给你按按……”
方大贵目光阴郁，看着顾卫红，又看看边上的王菊仙。
“顾卫国呢？”
没等顾卫红开口，王菊仙急忙道。
“你小舅子去找人借钱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没回家，就是在想办法救你出来……”
方大贵冷笑一声，站起身来。
“我现在工作也丢了，家里钱也没了，这一切都是我那好小舅子帮的忙。
等他回来，我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他。”
王菊仙想帮顾卫国解释，可是方大贵没给她机会。
一把抓起顾卫红的头发，拎进屋关上门。
很快，屋里就传来顾卫红的惨叫。
“别，别打了，大贵，不是我害的你！”
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王菊仙想冲进去，可是临到门口又站住脚步。
只有方大贵先发完火，卫国回来才不会挨揍。
卫红是个做姐姐的，帮弟弟挡两顿揍也没啥。
她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大贵就出门了。
王菊仙听着顾卫红昨晚惨叫了半夜，一晚上没合眼。
等方大贵一走，她就悄悄摸进顾卫红的房间。
顾卫红披头散发的倒在地上，浑身冷冰冰的。
王菊仙吓得不轻，急忙把顾卫红扶起来。
“卫红啊！你咋样了？你别吓唬妈啊！”
顾卫红仰起头看了王菊仙一眼，脸上满是血，看得吓人。
“妈，你让卫国赶紧回来，不然，大贵会打死我的！”
王菊仙看着顾卫红这样，咬了咬牙。
“没事，你是虎子的妈，大贵咋会真对你下狠手。
你弟不同，他身子弱，要是挨了揍，身体受不住，你再忍忍……”
顾卫红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一下子昏了过去。
方大贵到了小饭馆，一眼就见到顾根生坐在小饭馆门口，活像是个叫花子，他不耐烦的上前一脚踢开顾根生。
“一大早的，这么晦气，赶紧滚开。”
顾根生在这儿已经待了快十天了，除了王菊仙给他每天送顿饭吃，就没人管他了。
他身上臭得不行，肚子也饿了。
好不容易见到有个人搭理他，他啥都不管了，连滚带爬抱住方大贵的腿。
“女婿，给口饭吃，我快饿死了。”
方大贵心里有气，扬手想揍顾根生，可是想着顾根生的亲儿子就在对面巷子里。
他深怕再被人抓把柄进派出所，只能咬牙忍住，呸了顾根生一口。
“你个老不死的叫谁女婿呢？我这儿不养吃白饭的，赶紧给我滚回乡下去！”
说完，也不看顾根生，一脚把顾根生踢开。
转头，随便找了个人，给了一块钱，让人把顾根生拉回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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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饭店的工作没了，家里钱也没了。
方大贵没办法，只能再把小饭馆开起来，想着多少能赚一点。
只是现在没了国营饭店的菜肉做补贴，也不能再找那些菜贩子要菜，以前小饭馆的菜价自然是卖不起。
方大贵只能改了菜价，赚口饭吃。
他不能请人，就把家里顾卫红和王菊仙叫到小饭馆使唤。
小饭馆没人吃饭，他就把两人当牲口一样，呼来喝去，连饭都不给吃饱。
“啥时候你们把顾卫国叫回来，啥时候就放过你们。”
顾卫红顶着身上的新伤旧伤，还要被方大贵折腾，早就恨死了王菊仙。
王菊仙也好不到哪儿去，想回乡下，可又不敢开口。
她不时看看外头，眼里透着几分焦急。
顾卫红看着王菊仙这样，忽然想到了什么。
“大贵，我知道卫国在哪儿……”
王菊仙听顾卫红这么说，一下子着急了。
“卫红，你弟去借钱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你就别让大贵跟着你折腾了。”
方大贵扔给顾卫红一个包子，抽了口烟站起身来。
“这儿连特么一个吃饭的都没有，我闲得很。
妈，你好好在这儿看着，我跟卫红去找小舅子……”
顾卫红拿起包子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带着方大贵出了门。
王菊仙刚想跟上去，方大贵转头瞪了她一眼，她立马站住脚步。
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卫红带着方大贵，往县招待所走去。
顾卫红找到县招待所，带着方大贵守在招待所外头。
她咋就忘了，王艳艳还在县里没走呢！
王艳艳在县里也没个落脚的地方，只能住招待所。
那顾卫国没地儿去，不和王艳艳混在一块就有鬼了。
等了一会儿，就见顾卫国鬼鬼祟祟从招待所出来。
方大贵扔了手里的烟，几步上前抓住顾卫国。
“小舅子，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呢？”
顾卫国听到方大贵的声音，腿都软了。
“姐，姐夫，你出来了？
我这两天找表姐借了点钱，刚想去派出所看你呢！”
方大贵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掐着顾卫国的后脖子。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想着我？
说吧，你是想在这街上挨一顿揍，还是我替你找个隐蔽些的地方？”
现在他工作没了，钱也没了，也不怕顾卫国再威胁他。
就算要和顾家人一拍两散，他也要出这口恶气。
好在顾卫国是个看眼色的，知道这份上不该提那事，捂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顾卫红求饶。
“姐，我身子不好不能挨揍，你帮我求求姐夫？”
顾卫红听着这话，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新伤旧伤，冷笑一声。
“咋，你不能挨揍，我就能挨揍了？
我可替你挨了不少，今天你也尝尝这拳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