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屏退左右之后，武则天依偎在李泰的怀中，听着他讲述这三天在甘露殿之中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这一切，都是王爷您和袁天罡大帅早就谋划好的啊！”
武则天听完之后，恍然大悟，掩口轻笑道：“你们也够欺负人的，两个神仙人物，对付李承乾那帮凡夫俗子，居然还这般使用心机手段，简直完全不给人活路嘛！”
“哈哈，王妃这你就不懂了。”
李泰微笑着道：“所谓狮子搏兔、亦尽全力，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行动，那自然要尽可能地不给对手留下翻盘的机会。”
“臣妾明白的。”
武则天轻抚着李泰的面庞，柔声开口道：“如果不是为了朝局的安稳，为了大唐民心的安定，王爷和袁大帅两人便足以直接发动政变，根本无需费事费力地去在陛下面前演这一出苦肉计。”
“知我者，爱妃也。”
李泰微微一笑，轻轻在武媚娘的纤纤玉手上吻了一下。
“哎……”
武则天收回自己的手，忽而幽幽一叹。
“爱妃怎么了？”
李泰轻轻拥住了武则天的娇躯，疑惑地开口问道：“本王这不是好好的吗？爱妃怎么还叹气？是不是怪本王没有提前告诉你？”
看着默而不语的武则天，李泰伸手轻轻在她的琼鼻上一刮，开口道：“我这不是怕爱妃你担心吗？”
“臣妾不是在生殿下的气。”
武则天眉宇间愁容隐现，低声的：“妾身是在气自己没用罢了。”
“过去，臣妾自认还有几分聪慧，可以为王爷操持好王府内务，偶尔也能替王爷出谋划策。”
武则天幽幽道：“可现在，王爷都已是神仙中人，臣妾已经帮不到您什么了，更遑论，等将来百年之后，臣妾迟暮色衰、命不久矣时，王爷却依旧是风华正茂、春秋鼎盛……”
说完，武则天眼眶一红，禁不住流下泪来，掩面抽泣道：“臣妾只是，只是忽然觉得，离王爷您好像，越来越远了……”
“嗐！这你哭啥？”
李泰轻轻拍了拍武则天光洁的后背，开口道：“等将来有机会，本王也替王妃你寻来一仙家法门，咱们夫妻做那真正的神仙眷侣不就好了？”
“真的？”
武则天听到这话，顿时双眸一亮，再度破涕为笑。
“千真万确。”
李泰欣然点头。
不谈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这一点。
就单从对人才的有效利用上来说，他也原本就有好好培养武则天来成为他心腹的打算。
“只不过媚娘她虽然蕙质兰心，但却不知道有没有修行的天赋。”
李泰在心中默默道：“等将来有机会的话，还得测一测她的资质。”
修行之道，首重天资。
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
天资卓绝者，修行起来哪怕并不费力，也会一路高歌猛进。
可是那些资质平庸者，即便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也可能终生都无法达到别人的高度。
不过李泰也并不担心。
若是武则天资质颇高，那自然是一切都好。
可就算她在修行方面资质平庸，自己也可以想办法通过系统或者找大能来炼制丹药去提升她的资质。
……
“袁天罡！你敢对本宫用刑？！你！”
一身囚衣的李承乾死死盯着眼前的袁天罡，怒声咆哮道：“你这个不忠不义的怪物！本宫要面见父皇！本宫要告发你！！”
“陛下说了，你老实交代罪行便好。”
袁天罡不咸不淡地开口道：“陛下还说了，他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袁天罡冲着旁边的一个不良人侍卫扬了扬下巴，开口道：“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意配合着开金口的话，那就动刑吧。”
“啊！！！”
下一刻，李承乾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在了整个天牢之中。
……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袁天罡看着已经被酷刑给折磨得浑身是血，歪头昏迷了过去的李承乾，起身扭了扭脖子道：“给他涂点治疗外伤的药，今天就暂且到这吧，免得把人给弄死了。”
“是！大帅！”
一旁的不良人下属连忙躬身领命道。
“咻！”
袁天罡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了阴暗的天牢之中。
出了天牢，袁天罡的身子却微微一顿，停下了脚步。
“李淳风，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鬼鬼祟祟的了？”
袁天罡没有回头，口中轻笑了一声。
“你我好歹也是挚友知己吧？”
李淳风缓缓从城墙的阴影中现出身形，对着袁天罡开口道：“怎么？现在想跟袁大帅喝顿酒，都这么难了吗？”
“哪里的话？”
袁天罡回过身，笑着伸手勾住了李淳风的肩膀，开口道：“别人的面子，本帅可以不给，但你李淳风想喝酒，本帅就是再忙，也要抽时间相陪啊！”
“今日无酒。”
李淳风微微一笑，拨开了袁天罡的手，开口道：“聊聊？”
“聊什么？”
袁天罡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
“在甘露殿的时候，我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所以便当着魏王殿下的面起了一卦。”
李淳风跟袁天罡两人并肩走在夜晚那空无一人的街上，缓缓开口道：“卦象显示，蟒袍裂、星火灭、青烟散，必将有皇室血脉、凌烟名臣，命如星火湮灭！”
说完，李淳风顿了顿，看向一旁的袁天罡，掷地有声地开口道：“此卦大凶，且生门紧闭，无解！”
“我原本以为太子此次逼宫定能成功，因为无论是从卦象上看，还是从双方实力的对比上来看，太子和汉王那边都是压倒性的优势。”
李淳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自嘲之色，摇头道：“但没想到，结果却跟我预想的截然相反，太子他们虽然优势巨大，但却被魏王硬撑到了陛下苏醒，局势瞬间反转，兵败如山倒。”
“你想说什么？”
袁天罡开口反问道。
“我的卦象不会错。”
李淳风斩钉截铁地开口道：“这件事情背后，是不是另有隐情？”
“李淳风，你我关系虽好，但有些事，你还是要慎言。”
袁天罡语气转冷，开口道：“我还要忙着查案，就不多奉陪了。”
说罢，袁天罡纵身一跃，直上半空。
“就算你对自己的卦象有绝对自信，但你又怎么知道，卦象上显示的应劫之人，就一定是魏王殿下和长孙丞相？”
袁天罡的身影越来越远，可他的声音却缥缈传来。
“殊不知，太子和汉王也都是皇室血脉，陈国公侯君集和襄阳郡公杜荷的父亲杜如晦，也都是凌烟名臣？”
李淳风看着袁天罡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眉头微皱。
“话虽如此，可我的老朋友啊！凭我对你的了解，若此事没有与魏王相关的隐情，以你孤傲的脾气，又岂会解释这句？”
李淳风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似是想通了什么，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了开来。
“不过既然能圆得通，就随他去好了。”
迎着微凉的晚风，李淳风的嘴角再次扬起了那抹标志性的弧度。
“难得糊涂，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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