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兰烬春生》全本免费阅读

京城的天又冷下去了,似乎连带着人心,都寒了半截儿。

朝野内外动荡不安,边关战争不断,朝堂暗流汹涌,一夕之间,淮安王被带走调查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人们都唏嘘不已。

淮安王是先帝时期陪先帝打江山的肱骨之臣,当今陛下尚为太子之时,淮安王就时常约束他的行为,而陛下却看不惯淮安王,自陛下登基以后,遍再也没有启用过淮安王,只让他领着虚职。

淮安王在朝野中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众人都在猜测,若不是淮安王与璟王关系好,指不定早就被剥了王爵,因为淮安王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曾经是个多么差劲的储君。

当然现在也是,只不过没人敢说。

听闻璟王昨儿半夜就紧急出发了,尚不知晓朝堂的风云变幻,本来想早起相送的戚京瓷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一宿没睡地想法子。

可她心中明白,恐怕有大劫将至。

好容易熬到了天亮,戚京瓷早已收拾妥当,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一夕之间,局势逆转,可淮安王在朝堂上的威望还是很高,早朝一时陷入僵局。

“禀陛下,臣以为,淮安王并无通敌叛国的动机,且证据不足,不足以定罪。”

说话的是姜太保,在朝中一向以刚正不阿,清廉为名。

另一人却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你还要包庇罪臣吗?”

“陛下已经许久不曾来过早朝,都是璟王代为理政,如今陛下恐对朝堂不甚了解,臣以为,应当取了璟王的手印,才得以服众!”

一直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的皇帝,闻言大怒,一把将手里的折子甩到方才说话之人的脸上。

“大胆,这天下是朕的还是他璟王的?朕只不过许久不曾上朝,难道这天下就易主了,他璟王就成了新皇了?”

那大臣急忙跪了下来,可脊梁却不曾弯曲,挺直了背,鬓发斑白也依旧有一身傲骨。

他终的是大乾,是天下社稷,而不是愚忠一个昏君暴君。

皇帝见他这个样子,气的胸膛起伏,颤抖着手指着他,半晌才发出声:“反了,反了!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斩了!”

太子闻言大惊,姜太保可是栋梁之臣,若是今日在朝堂上被斩首,那得寒了多少老臣的心!本来璟王不在,朝堂上那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若是开了这个头,后面的局势要如何控制?

“陛下且慢,姜太保年迈,且对朝廷做出诸多贡献,还望陛下三思!”

剩下的一众老陈也跟着跪了一地,皆附和:“陛下三思!”

皇帝被气的双眼发红,盛怒之下一脚踹在身旁服侍的太监腿上:“好,好,好!”

朝堂上一派混乱,戚京瓷对此全然不知,今日来的急,出门早,不到一个时辰遍到了宫门口,见还没散朝,便急急忙忙去了太后的慈安宫。

却没想到,半路遇上了刚下朝怒气冲冲的皇帝。

皇帝一见戚京瓷,怒火更甚。戚京瓷却半点不惧,而是慢慢踱步上前,行大礼。

“臣女戚京瓷,叩见陛下。”

其实戚京瓷对皇帝已经有很深的阴影,甚至回家后时常梦见皇帝夜半惊醒,可现在她却没有心思去管别的,一心只想着父亲。

皇帝见她,胸口起伏的更厉害了,瞪着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静默了一会,却是戚京瓷先开了口。

“陛下,家父为朝廷贡献一声,临老却蒙受这不白之冤,还望陛下明察,还我父亲清白,万不能寒了一众老臣的心!”

戚京瓷说的字正腔圆,虽伏地叩首,气势却没有半点退缩。

皇帝见她如此,心中恶气总算有了排泄的当口,靠在了轿辇上,长舒一口气。

“你一个闺阁女子,如何懂朝中之事,若是你肯做了朕的女人,指不定你们全家赴黄泉的时候,朕还能保你一命。”

他说的轻描淡写,谈及数百口人的生死好似只是在谈论今日天气一般随意,戚京瓷浑身一震,眼眶发红。

“望陛下明察!家父绝不可能做出此等错事,若是陛下有所疑心,臣女愿在十日之内查明真相,给陛下一个交代!”

她声音哽咽,字字泣血,伏在地上的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落在皇帝眼里,却只觉得爽快。

“十日?证据?笑话,朕说他叛国了,他就是叛国了,你能如何?”

璟王动不了,还动不了燕珩洲吗?等燕珩洲回来,淮安王府早已满门抄斩。他不是总来救戚京瓷吗?等他回来看着他爱的女人在别人的怀里,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想到此,皇帝面上表情愈发狰狞:“来人,将淮安郡主送到本王寝殿里!”

不是每次燕珩洲都会来强人吗?他倒要看看,这次燕珩洲要如何抢!

听见皇帝的吩咐,一旁的几个太监便要上前拽戚京瓷,戚京瓷一时间也慌了神,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敌得过几个力大的太监?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拽走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有人大喝一声。

“住手!”

众人齐齐往后看去,却发现是一脸怒容的太后。

大家都知道太后身子不好,性子也清冷,不爱热闹,已经许久未出过宫,今日居然难得出来了,还一出来就发了好大的火,除皇帝外的众人皆齐齐跪地行礼。

太后却没管其他人,怒气冲冲走上前,拉起戚京瓷,将她护在身后。

“皇帝真是糊涂了!总缠着一个姑娘不放,上次的教训你还没记住吗?”

皇帝闻言也有些怒了,可却又不敢反驳,只觉得今天真是不顺,朝堂上不顺心,出来连一个女人也得不到,还被太后骂了一通。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怒气冲冲带人离开了。

戚京瓷被太后带入了寝宫。

扶着太后坐下,戚京瓷站在一旁,太后见她没动静,叹了口气,沉声开口。

“阿瓷今日不是来找哀家的吗?”

戚京瓷闻言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如同珍珠一般颗颗滚落下来,面上满是焦急和委屈。

“祖母…”

太后见她哭的这样可怜,心也一揪一揪地痛,想要搀扶她起来,可戚京瓷却死活不愿。

“爹爹不会投敌叛国,祖母,爹爹他不会的…”她哽咽道。

戚京瓷今年也才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自小在家人的疼宠下长大,从未遇到过什么大风大浪,这还是第一次遭受如此打击,一时间她也不知所措,只能求身边人帮忙。

太后鼻子也酸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戚京瓷哭的如此伤心,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阿瓷,哀家与皇帝一向不和,你知道的,他的决定,我也实在无可奈何。到万不得已知识,哀家只能尽力保下你一人。”见戚京瓷还在落泪,她的心也抽痛不已:“你瞧,方才我只是与他说了一句,他便如此大的火气,更别说朝政之事了…”

戚京瓷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是啊,当今圣上本就是昏庸残暴,太后若是能管束的了他,那朝堂必然不会是今日的场面了。

可她要怎么办,她还能求谁?

戚京瓷瘫软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任凭泪水滑落,一种无力感席卷而来,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皇权的压迫,原来她哪怕贵为郡主,有太后的疼爱,可面对这种事情,依旧没有还手之力。

如何才能破局?

戚京瓷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府里的,浑浑噩噩到了门口,却见淮安王妃穿戴整齐坐在正厅上首,似乎已经坐了许久,见到戚京瓷来了,脖子僵硬地扭动过来,牵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

“阿瓷回来了。”

戚京瓷有些意外,连忙上前:“您怎么坐在这?今儿还是很冷的,若是着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淮安王妃在她的手臂上安抚地拍了拍:“不冷,不冷。”

本来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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