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流逝,赛场的气温越来越低。
黎萋萋裹紧身上的夹克,和另外三个女人并排站在跑道尽头。
面上最轻松的是昂山的女伴,正低着头欣赏自己刚做的美甲,最紧张的是杜莱的女伴,比赛还没开始已抖如筛糠。
她转头看着黎萋萋,出声提醒,“骁哥是个疯子,为了赢,撞死过人”
黎萋萋不以为意,“杜莱不也一样,他和骁哥半斤八两。”
“那你不怕吗?”
“怕什么?”黎萋萋耸肩,“骁哥什么脾性大家都知道,杜莱不刹车他是不会刹车的。不过我爱他,他今天就是把我撞死了我也愿意。”
说完,黎萋萋从兜里掏出一条粉白色的轻纱围脖,直接将自己的眼睛蒙住。
这……不是神经病吗?
杜莱的女伴被黎萋萋脑残一样的行为言语雷得不轻,战战兢兢地收回视线,望向跑道起点。
四辆跑车已经准备就绪,枪声落下后轰鸣着并排冲了出来,熟练过弯。
率先停下的是昂山,拐过最后一道弯便踩了刹车,确实如他所说,他这一趟纯粹就是花钱来陪乔骁消遣娱乐的。
第二辆在距离终点二十多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只剩下乔骁和杜莱。
两个男人都是不赢不踩刹车的主,杜莱的女人再次看向黎萋萋。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她故意告诉黎萋萋乔骁撞死过人,就是希望黎萋萋因为害怕而躲开。
可眼前的女孩明显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蒙眼不看就算了,甚至还在乔骁拐过弯道后直接仰头,敞开双臂,以迎接的姿势等待着乔骁往她身上撞。
疯子!神经病!!疯子!!!
女人暗骂不止,腿脚在颤抖,转过身子就要往旁边跑。
她一动,杜莱毫不犹豫地加大了油门,这样一来女人更害怕了,右脚刚迈开步子就被自己的左脚绊倒,“咚”一声跌倒在跑道上。
女人不敢耽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栽近路旁的雪堆。
杜莱的车子一路疾驰,和黎萋萋擦身而过,轧过女人刚刚站立的位置,带来的劲风吹得黎萋萋头发扬起。
与此同时。
乔骁的车子“嘎——”一声停住,在距离黎萋萋大约两米远的地方。
乔骁心有余悸地开门下车,就着黎萋萋抬手的姿势伸手,将她小心抱在怀里。
“宝宝。”
黎萋萋僵停了一瞬。
她看不见,听觉会更为敏锐,能清晰地感受到乔骁喊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男人抖成这样,是在……害怕她死了吗?
黎萋萋精致漂亮的唇线一勾,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乔骁后背,声线空灵却愉悦,难掩其中的兴奋。
“我就知道你会刹车的,骁哥,二十亿缅币,我们赢了!”
乔骁没有再说话。
比赛结束后,赛车场的宴会厅有一场舞会,乔骁却失了应酬玩乐的兴致。
他从侍者的托盘里取了杯龙舌兰,带着黎萋萋穿过喧嚣拥挤的人群,寻了个相对僻静的位置。
黎萋萋坐在桌旁,面上摆了一盘精致可口的杏花糕,一口一个吃得开心。
乔骁背靠着桌子睨她,右手微微晃动着高脚杯,白到近乎透明的酒水折射着天花板耀眼的光束,在男人的掌心处铺成一道七彩琉璃。
“宝宝,你很缺钱?”
黎萋萋咬了杏花糕点头,“嗯,我不是和骁哥说过嘛,女孩子……”
“买什么东西值得你丢掉这条命?”
乔骁抿了口龙舌兰,毫不客气地将黎萋萋打断,面上云淡风轻,语气却染了几分沉哑的晦涩。
黎萋萋敛下眼尾,眉心矜起一道轻淡的皱痕,她红着眼眶咽下口中糕点,只说了三个字。
“买自由。”
乔骁沉默下来,看眼泪在黎萋萋眼眶里打转,他想到黎萋萋被困在梨园的别墅时,如小兽般绝望求助的哭喊,心脏难以察觉地微微颤动了下。
思虑一番后,乔骁仰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酒杯往桌上一放。
“五百万美金,我可以……”
“骁哥!”
昂山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了乔骁的话音。
乔骁顺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过去,昂山站在人群后方踮着脚望他,双手推搡出一条路奋力靠近。
“骁哥,水哥来了,在旁边的房间等你,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文州?”乔骁沉脸冷哼,“他夜袭我矿场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现在上赶子来给我磕头道歉吗?”
“骁哥,瞧你这话说的……”昂山抓了抓脑袋,“水哥说,矿场你没有损失就不要和他计较了,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和你谈,是关于……祁爷的。”
乔骁侧脸看向黎萋萋,女孩吃杏花糕的动作停住,那对小耳朵也竖了起来。
就这么想知道祁枭野的消息?
那他偏不让她知道!
乔骁冲昂山摆了摆手,“带路。”
黎萋萋起身打算跟上,被乔骁阻住,男人意味深长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哦……”
乔骁没有带上她的意思,黎萋萋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回去,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们紧贴着对方疯狂扭动。
又一曲完毕后,宴会厅安静了一瞬,头顶的灯光忽然熄灭,周围陷入了一片浓烈的漆黑。
女人的尖叫声,凌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如潮水般涌来。
这种时候乱叫乱跑很容易摔倒,宴会厅那么多人,一人一脚能活活把人踩死。
黎萋萋不动也不叫,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电路维修。
一抹高大矫健的身影倏地从她眼底掠过,随即伸出臂膀蓦然圈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抱离椅面。
凌冽霸道的荷尔蒙气息,宽实硬朗的胸膛……是个男人,而且身高体型以及力量都远远超过她。
黎萋萋手心一颤,吃到一半的杏花糕掉落在地面上。她挣扎着正要叫出声,对方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喉咙溢出的声音堵住。
男人压迫性地弯腰靠近,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她的耳朵,唇齿间湿热躁戾的气息吓得黎萋萋止不住的颤抖。
黎萋萋张嘴要咬,男人贴上她侧颈,在上面落下一个滚烫的吻,轻哑磁性的声音沉声蛊惑,激荡过她的耳膜。
“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