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霜月公寓。
如今网上舆论的负面全部倒向了楼蔷,光是那贴出来的不雅照就足以让她名誉扫地。
可不知是何原因,楼家一直没有任何人出来做澄清或公告。
安静的有些诡异。
但很快楼婕又自我安慰,大约是楼懿文看到网络舆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便干脆放弃了解释。
思及此,她不禁喜上眉梢。
如今楼阔溪开始插手楼氏集团内部事务,按楼懿文那个疑心的性格,是必然不可能把她放出去联姻的。
但是楼家如果想在这个圈子里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要绑定一位世家姻亲。
那么未来的联姻人选,就肯定还是她!
越想越兴奋的楼婕却没发现有道阴影从窗台后掠过,一枚迷你的药剂就这样悄无声息被投掷了进来。
片刻之后,她楼下的门铃被按响了。
“你好,您的外卖到了。”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楼婕毫不设防开了门,没等她看清来人,直冲面门的雾剂瞬间将她迷倒,连反抗都来不及。
半小时后楼婕在药物的作用下悠悠转醒,朦胧的视线开始逐渐清晰,她下意识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死死地捆在了椅子里。
她想大声呼救,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铺天盖地的危机感瞬间席卷了楼婕。
——是谁要害她?是谁绑架了她!
“不用喊,这方圆几百米都只有你我两个活人。你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清朗的男声从身侧传来,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端着杯不知名的饮品,缓缓走到她的面前。
楼婕见状更是挣扎得起劲,求生的本能让她止不住地发出呜咽声。
“呜呜呜!”
尤元彬顺势拉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手中端着的杯子微微往前伸,递到了楼婕的面前。
“要喝吗,楼婕小姐?”
这种跟变态似的情境让她忍不住汗毛直立,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这人不问赎金,也不说仇怨;她这是碰上变态杀人狂了吗?!
“我想你很好奇我是谁。”
透明的玻璃杯盛着红色液体、在楼婕眼前晃了晃,尤元彬微微沉吟几许,又含笑道:“但这个不重要。”
“我先给你看样东西吧。”
说完也不管楼婕是什么反应,他就自顾自地从桌面上摸出个暗色的小木盒,缓缓放在了楼婕面前的小桌板上。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装着的是极为恐怖的东西!
恐惧让楼婕忍不住闭上眼睛,止不住地颤抖着。
“睁开眼,楼婕小姐。”
尤元彬声调缓缓,但出口的话却宛如鬼魅。
“不然我就替您,挖了这两个没用的器官。”
话音刚落,楼婕的心脏猛得一跳,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这才对嘛。”
锋利的刀刃在木盒上轻轻划过,尤元彬好整以暇地将盒子往前一推——
刀尖触及锁扣,他一挑,盖子就立马被掀开来。
一双鲜血淋漓的断掌就这样直击了楼婕的眼睛!
她这一生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胃里泛起的翻滚之意让她作呕,可她偏偏被堵住了嘴,连个发泄的出口都没有。
“这场面很血腥吗?我觉得还好吧,楼小姐。”
但尤元彬还是绅士地给她拔掉了嘴上的白布,并贴心的附言忠告。
“别吐自己衣服上,我这里可没有新衣服给你更换。当然了,你也不会希望我帮你换的。”
——扒皮他倒是在行。
小羊皮、小猪皮,小牛皮,还有小人……
得了自由呼吸的那一刻,楼婕就不管不顾地偏过头去,“哇”得一声就趴在那里干呕。
眼眶中还时不时有生理热泪流下。
若是此时唐时文在场,怎么都要搂着她哄上几个小时。
但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变态杀人狂。
吐了片刻后,楼婕终于回过神来,她勉强坐直身体让自己体面些,眼眶染上几抹红痕。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我认识你吗?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吗?”
她的声音哑着,听起来甚至带着几分粗粝。
尤元彬支着脑袋,弯唇浅笑:“这么多问题,楼婕小姐希望我找回答哪个呢?”
对方的冷静却让她如坐针毡。
他越淡定,就越证明对方毫不在乎。而一个对什么都毫不在乎的人,唯一想要的东西不就不言而喻了吗。
——她的命。
“现在才开始害怕,是不是晚了点?”
浅浅轻笑却宛如来自地狱的低语,楼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满眼惊惧。
“你要什么?我可是,”她强撑着脸色,大声道:“我可是楼家大小姐!楼家老牌豪门,产业价值上百亿!”
“你想要多少赎金都能谈!只要你别杀我,别杀我就行!”
后面那句话,已经带着几分祈求之意了。
尤元彬没说话。
他自顾自端起那杯不知名的饮品,慢悠悠地朝木盒倾泻而下;片刻之后断掌就如同泡在血水里面一样。
做完这一切尤元彬才好整以暇拍了拍手,薄唇轻启:“这是你生父的手,刚才那杯东西,是他的血。”
这随口说出的语气就好像在讨论天气好不好一样。
但楼婕已经脸色巨变,吓到脸上无一分血色。
——这是那个老头的手?!
那这个疯子刚才还问她要不要喝?
她如果真喝了……
想想那场面楼婕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下一秒就要呕出来。
“你把他……怎么了?”
寥寥几个字,她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她和那老头拢共也就见过两次面,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少的感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人死了,心头还是会泛起阵阵的难受。
“呵。”
尤元彬冷笑一声,陡然将尖刀直直插在了楼婕面前的桌板上!
锋利的寒芒似乎在嘲笑她的怯弱,让她止不住冒出冷汗。
“你觉得他还能活?”
这句回答无疑是印证了她的猜测,楼婕紧紧咬住下唇,忍不住低声啜泣。
——那老头……为什么死了都要连累她啊!
可真正恐怖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下一秒,尤元彬修长的指节搭在刀柄之上,白色面具之下的深色瞳仁冷冷注视着她。
“一月前,插入楼蔷心脏的那把刀应该没我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