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你这么消极,嘿嘿,”李冶华察觉出林墨释放出的狂暴杀气,却毫无慌张的表情,他道,“小玉你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陈玉兔惊恐地看着挂在八楼的林墨,喃喃道,“楼上的窗户上扒着一头像是狼人的怪物,长得又高又壮,那竟然是林墨变成的,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着呢,小玉你靠近我这里。”李冶华手指一动,曹殷被“傀儡弦”操纵着站了起来,并朝着李冶华身旁移动了过去。
曹殷也看到了楼上的狼人,心中暗喜:“林墨原来没有被对方制服,这下可有救了!”
“看样子唐玉被林墨给干掉了,”陈玉兔不自觉地朝李冶华身边靠拢,战战兢兢道,“她的嘴里……还叼着唐玉的死人头!”
林墨忽然蹬壁借力,猛地从楼上跳下,在李冶华的跟前霸气威猛地着陆,她头部一甩,把衔在嘴里的死人头扔到了李冶华的面前,吓得陈玉兔脸色煞白地向后退了几步,李冶华一如既往地平静,嘴里念叨着:“对不住啊唐玉,咱估错了形势,把你害死了。”
狼人化的林墨瞪着闪烁森然绿光的双眼,恶狠狠地凝视着李冶华,她那足有三米高的强壮体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陈玉兔仅仅是仰望她都觉得被压抑到近乎窒息,灵魂快要破体而出。
李冶华用“触弦”感知到了林墨狼人化的体格,不禁愣了愣,道:“你真的是林墨吗,瞧这一身皮草,应该价格不菲吧!”
“吼!”林墨仰头发出一声震雷般的嚎叫,反射着月光的青色皮毛随着震音微微颤动着,向对方展现出所向披靡的狂野霸气。
李冶华丝毫不为吼声所动,倒立刻抚掌笑道:“唐玉的唾液在空气中会挥发成蒸汽,拥有无与伦比的麻醉功效,只要吸入一点都会发挥作用,如果有伤口就更加事半功倍,就算是一头成年的公牛也坚持不了几分钟,即便你变成了狼人,能抗住药力这么久真是了不起。”
林墨低头看向李冶华,喉咙不停发出低吼声,尽显愤怒与杀意,她双臂猛地一振,赫然伸出十道尖锐的长爪,并朝着李冶华这边缓缓地走来,每走进一步,杀气就更浓重一分。
“小林,这是你新认的主人曹殷,想好自己要干什么了吗?”李冶华把曹殷领到跟前,道,“我在他的脖子上套了斩弦,注入了最强的杀气,我向你保证,只要我的手指稍稍用力,这地上会多出一颗死人头,所以我警告你,不要再继续向前走动。”
听到这句话后,林墨立刻停止向李冶华靠近,而是站在原处,高耸的脊背随着呼吸不停地起上下伏着,她龇牙咧嘴地盯着李冶华,两排尖利的獠牙白森森地裸露在外,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狰狞。
“真是一条乖狗狗,”李冶华见林墨停了下来,于是讪笑道,“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一手,我第一次见到能够兽化的血畸特质,这可是太有趣了。”
“放他走!”狼人化的林墨嗓音粗犷低沉,犹如闷雷滚滚。
“这真是个愚蠢的要求,”李冶华道,“若是放走了他,你会放过我和陈玉兔吗。”
“不会,我会宰了你们俩,下场就和这个在楼上伏击我的人一样。”林墨如实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协商的余地了,”李冶华道,“我不会如你所愿地放走他,曹殷我吃定了,就算你威胁我的性命也留不住他!”
“你想对他做什么?”林墨问。
李冶华道:“曹殷是帝影集团精心培育的实验体,我们花了这么大力气才把他从帝影集团的私人武装手里夺过来,可不是为了弘扬人道主义精神,不过现在情况骤变,老大这边发了话,要咱把他给清理掉,免得引火烧身。”
“我知道,陈玉兔跟我讲了,”林墨道,“但如果你的目标是杀死他,你早就该动手了。”
“你误会了,我可没说要阳奉阴违地放他生路,”李冶华道,“只不过是想发挥一下他的剩余价值。”
“无论你还想做什么,总之曹殷必须死是吧?”林墨道。
“不错,曹殷必须死,”李冶华斩钉截铁道,“这不是我希望的结果,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形势一旦跑偏就再也无法挽回,所以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再管曹殷了,牺牲他一人,大家都能活命!”
“卧槽,凭啥我就非死不可啊!”曹殷郁闷无比,心想,“我就一普通人,啥本事没有,生了病都没钱治,怎么去帝影医疗免费治个病就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祸害了?”
林墨深深地看着一脸无奈的曹殷,凶恶的眼神顿时柔和了些许,她道:“你不会死的,我会救你。”
“曹殷他没法回应你的心意,下巴被我整脱臼了,嘴巴都合不拢,更别说讲话了,”李冶华道,“这家伙只要自残就会发动能力,我可得防着他,说起来林墨你倒隐瞒了我,曹殷的能力可真不只制造血雾而已。”
“你已经亲身体会了吧,何必要我告诉你,”林墨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你脖子上的伤口应该就是拜他所赐。”
“哼,不错,”李冶华冷笑一声,“既然局面僵持不下,我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了。”
李冶华说罢,忽然带着曹殷朝着林墨猛冲而来,他右手操纵曹殷挡在身前作为盾牌,左手上下翻飞,眨眼间便将数根削铁如泥的斩弦编织成一张阳伞大小的罗网,他手臂猛地一沉,便这张闪动着丝丝银光的大网从上而下地袭向林墨的上半身。
林墨此时的狼人体格虽是钢筋铁骨,却也不敢硬接李冶华这招“天罗斩”,她看准时机闪身后撤,大网边缘的斩弦还是扫到了林墨挡在胸前的手臂,一块巴掌大小的毛皮连着血肉被削了下来。
然而李冶华的攻势却没有就此停下,他继续朝着林墨冲去,斩弦的杀伤范围马上就要笼罩林墨的身躯,此时他已经解除斩弦的网状形态,数根斩弦如风中游丝般悬浮在李冶华的周围,形成环环相扣,线线交割的五步蛛杀阵。
若是没有曹殷当做自己的挡箭牌,李冶华没有自信和林墨对垒,只要自己的蛛杀阵露出一个微乎其微的破绽,林墨也绝对能够在瞬间穿过斩弦,然后摘掉自己的项上人头。
要说为什么李冶华这么清楚,因为在主教楼的七楼训练场,李冶华已经和林墨进行过无数次的的实战演练,林墨不但对李冶华蛛杀阵的攻击模式了若指掌,而且还能以瞬身闪避斩弦的高速攻击,只要阵势露出破绽,下一秒林墨的木刀一定会碰到自己,无一例外。
每次切磋都是点到为止,林墨出手相当有分寸,力道迅疾却能收放自如,但李冶华却心知肚明,她绝对不是以正面交锋就能击败的对手。
只要把曹殷捏在手里,将他当做自己的挡箭牌,那么林墨的动作就会受到很大的牵制,而自己却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起攻势。
陈玉兔站在原地,看着李冶华这种寡廉鲜耻的套路,露出了非常复杂的眼神。
“怎么样,变化为这么巨大的体型,反而不好应对吧?”李冶华一边挥扫斩弦,一边嘲讽讥笑,“虽说每次切磋你都能直取我的要害部位,不过那只是战斗的一部分,但交战不仅仅是正面的实力交锋,战术运用也很关键。”
“你可真是废话连篇。”林墨以狼人的高大身躯躲闪斩弦的确有些吃力,身上已经出现数道鲜血淋漓的伤痕,若是以玲珑小巧的人类身姿应对,倒不至于被斩弦割出这么多伤口。
然而这一切尽在林墨的算计之中,她就是要让李冶华麻痹大意,误以为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林墨的最终目的是进,不但要进,而且要将整个身躯都踏入李冶华的五步蛛杀阵之中,但是她的攻击目标并不是李冶华。
她故意露出个破绽,向后闪避的动作微微延迟,李冶华果然没有漏掉这个时机,一个箭步向前一窜,林墨便被动地踏进了蛛杀阵的杀伤范围。
就在这一刻,李冶华察觉到了不妙,因为林墨踏入五步蛛杀阵后,并没有急忙想要退出去,而是伏下了身子朝着自己快速地靠近,并闪电般地探出锐利的兽爪,而她迎击的姿势刚好能够让自己的要害避开蛛杀阵的数道斩弦。
“莫非是,不好!”李冶华大惊,因为林墨伸出的爪子并没有攻击自己,而是探向曹殷的脖子。
刹那间,曹殷脖子上被划出一道不浅不深的口子,刚好划破了颈动脉,鲜血一边沸腾为血雾一边向外喷薄而出,而林墨的周身也被数道斩弦掠过,周身出现数道细密伤口,滚烫的鲜血立刻喷涌而出,那条探向曹殷的粗壮右臂也被掠过的斩弦瞬间削成两截。
李冶华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编制的护身“铠弦”被一道非常尖锐的血柱给刺穿了,他感觉铠弦根本没有被破坏,仿佛这道血柱直接无视了铠弦的防御,直接击穿了心脏,简直匪夷所思。
在他倒身毙命之前,闻到了弥漫四周的浓烈血腥味,他还用“触弦”感知到曹殷的身上趴着一个形貌诡异的人形生物,它背负着蝶形双翼,虚实难辨,若有若无,而那根击穿自己心脏的血柱正好是这个怪异生物纤长的手臂所化。
“你的能力归我所有了,就此安息吧。”
李冶华听到这个怪异生物用沙哑苍老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后,便失去平衡,仰翻在地,感受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不断地在自己的周身和大脑游荡搜刮,所有的“九十九道弦”随着生命和意念的溃散渐渐地消失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