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这些大夫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杀中回神,门外的声响又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桑赫去而复返,带着一队卫士杀气腾腾的闯进来来,把他们都围住。
他们手里握着的钢刀寒光闪闪,腰下还悬着箭壶。
桑赫大步进了屋,看到苏南衣和陆思源出手,并没有多少惊诧的神色,冲他们拱了拱手,“多谢二位仗义相助。”
苏南衣这一瞬间的心思千回百转,她要是再看不出这是一个局,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像是也才从惊吓中回神,喘了几口气,“不,不客气,桑赫兄弟,你来的真是时候。”
桑赫看到她这样,微微挑眉,“怎么?怕了?阿南苏兄弟不是很勇武吗?”
苏南衣苦笑,“桑赫兄弟,这可不一样啊,在城外救你,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这次是在城主的房间里,稍不注意就会危及城主的安全,我们兄弟俩无依无靠,初来乍到,怎么能不心慌?”
桑赫笑着点头,眼中的戒备瞬间退去,“说得也是。”
“既然心慌,为何还要救本主?”身后有道声音响起。
苏南衣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看到本来应该昏迷的老城主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苏南衣急忙行礼,“回城主,心慌归心慌,但我们兄弟既然赶上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更全部,我们初到这里,城主的安危也关乎我们。”
“哦?”城主不解,“为何?说来听听。”
“就是城主身体康健,一切安好,那城里也会安好稳定,我们也能安居乐业,好好过日子,如果城主遇刺,城中势必大乱,我们自然也就没法好好过日子了。”
她说得简单朴实,却是最真诚,最动人心。
没有什么华丽空洞的拍马屁,也没有故作高深的分析利弊,就是一个普通百姓,从自己的小日子出发,考虑出来的结果。
老城主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大笑,“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果然不错!”
苏南衣摸摸鼻子,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小药瓶,急忙道:“哦,对了,城主,这是我父亲做的药丸,就是不知道对不对您的症,请个大夫进来瞧瞧吧,如果对症,小人愿意奉上。”
老城主点点头,看了一眼外面,看到李大夫。
“那不是李大夫吗?你也来了,那就过来给我看看吧!以前我母亲的身体都是你照看的。”
李大夫背着药箱上前来,苏南衣要的就是让他看,自动退到一边。
李大夫把了把脉,又看看他的眼睛,“城主的身体底子不错,也没有什么大碍,调养一下即可。”
“给我看看?”他说完冲苏南衣伸出手。
苏南衣双手把药奉上。
李大夫拿在手里,又拔下小瓶塞仔细闻了一下,“嗯,此药的确做得不错,可以补中益气,调养身体,也对症。”
苏南衣笑着接过药瓶,给了桑赫,“那就献给城主吧,愿城主早日康复。”
桑赫沉吟道:“这可是你父亲生前做的,很是珍贵,这……”
“再珍贵也是药,药就是用来救人的,”苏南衣拱拱手,“城主,既然城主现在无恙,那我们兄弟也就告辞了。”
老城主觉得她特别有意思,看着年纪很轻,却处事沉稳,极有分寸,说出的话让人听了也很舒服。
“时间也不早了,这样吧,桑赫,你去吩咐,我要宴请他们,李大夫,你也留下,好久不来了,这次又来给我看病,本城主很感激。”
李大夫并不想留,但他看到苏南衣给他的手势,还是点点头,“好,那就多谢城主盛情。”
“其它的人也都回去吧,桑赫,记得拿些赏钱,不要让人家白跑一趟。”
“是,父亲。”桑赫垂首道。
父……父亲?!
桑赫这一声,差点把苏南衣给敲懵。
桑赫竟然就是老城主的小儿子?
这是什么劲爆的戏码啊……
本来觉得桑赫身份不低,可能是个什么侍卫队长之类的,与那位新夫人暗地里有一点点什么情愫,这已经是让苏南衣非常好奇的了。
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是父子。
那这个桑赫和新夫人之间的事,是……
苏南衣满腹狐疑,冒出巨大的问号。
老城主很快下了地,精神看上去也不错,苏南衣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老家伙就是装的。
其它的大夫都被送走,前厅也很快摆了宴席,老城主去换衣裳,桑赫在院子里安排人手,屋子里只剩下苏南衣、陆思源和李大夫。
趁着这个机会,苏南衣问李大夫,“怎么样?你刚刚给老城主把脉,可发现了什么?”
李大夫点头,他留神着门外,声音压得极低,“没错,老城主刚刚应该就是装的,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给他把脉,发现他身体有问题也是真的,但……”
李大夫略一迟疑,“很奇怪,他身体的脉象有点……我也说不准那是什么,不像是病。”
苏南衣眉心微跳,她同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老城主这次大肆散播他生病的消息,应该就是为了引那个刺客出现。
但李大夫说的这个,究竟是什么?
“是不是中毒?”
李大夫沉吟,摇头否认,“不是,我行医多年,来这里也有些年头了,是不是中毒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苏南衣点点头,她虽然没有把老城主把脉,但中毒的人也应该有些体征表现,她也的确没有看出来。
“那是怎么个怪法?”
李大夫想了想,“就像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但又有些倒春寒。”
陆思源听得莫名其妙,苏南衣眼神中闪过疑惑,“您是说,他的脉膊跳得慢,但不像是先天或者发病,而像是被什么压制?”
“对,就是这个意思。”李大夫点头。
此时桑赫已经交待清,让人把刺客押下去,院子里也重新安排了人手。
苏南衣递了个眼色,李大夫不再多言。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桑赫走进来,命人端上一个小炉,上面温着酒,酒香四溢。
并非是蒙林的奶酒。
苏南衣脸上带笑,心里却有万分戒备。
莫非是桑赫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上中原的酒?
桑赫笑道:“今天的事多谢几位,李大夫是中原人,正好府中也有几坛子中原的酒,平时也是很少喝的,几位都是贵客,特意打开了一坛,阿南苏兄弟,可试过中原的酒吗?”
苏南衣笑着点头,“试过,在关外的时候,经常有商队路过,酒是最多的一种商品,我们偶尔也会买一些,味道很多种变化,和奶酒有很大区别。”
“正是,”桑赫赞叹,“最近城里发生了不少的事,否则平时也是可以买到的,不过,我父亲已经在想办法和他们协商,应该很快会恢复如常。”
正说着,老城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