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程愿难以置信，李阳春怎么会和程恕一起合谋陷害了她？
“他，他不是帮了我？”
“如果你不出事，他怎么有机会帮你？”
“为什么？”程愿仍然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在她眼里，李阳春一直是个做事严谨且不会说谎的人。
“哪有什么为什么，只不过是你低估了人性。”
这个世上，总有人为了所谓的“爱”而不择手段，甚至铤而走险。
程恕是，李阳春也是。
他们是一类人，都是在中产阶级环境下培养出来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程愿呆愣了两秒，转身就走。
她没有急着去找李阳春确认这个真相，而是沉住气在乌水镇住了下来。
洛南玉得知程愿回泽州后，给她打了个电话。
洛南玉和林长东都放了寒假，打算出门玩玩。
程愿听了，热情地邀请他们来乌水镇游玩。
“我这几天住在乌水镇，我姐姐也在，你们可以带着樱樱一起来玩。”
洛南玉正愁没处去，听闻此言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洛南玉带着女儿樱樱就来了乌水镇。
程愿去接，发现林长东没有来，好奇问道:“姐夫呢？怎么没一起来？”
“我婆婆突然有事，把他叫走了。没事，我和樱樱玩。”
樱樱今年八岁，圆圆脸，大眼睛，小巧的身形，穿着粉色的棉衣，扎着两个小揪揪，十分可爱活泼。
她牵着洛南玉的手，走到程愿跟前。
程愿弯下腰柔声喊她:“樱樱，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她已经有两年没见过樱樱了。
洛南玉笑道:“樱樱，不叫人嘛？”
樱樱眨巴眨巴眼睛。
洛南玉问:“怎么啦？不认识啦，这是谁？”
“认识。”樱樱有些羞赧，小声回答。
“那你应该叫什么呀？”
“舅妈。”
细声细气的声音，让洛南玉和程愿皆是一愣。
洛南玉随即哈哈大笑:“林颖之，你倒是比我们都上道。谁教你的？哈哈哈！”
樱樱见她们笑，也跟着一起笑，一脸天真可爱，“舅舅教我的。”
“舅舅怎么教你？他都不在。”
“舅舅在手机里跟我说的，说这是舅妈，不是阿姨，舅妈和阿姨是两回事。”
洛南玉笑得眼泪水都出来，“程愿，你提前升级了。”
“没事，叫啥我都喜欢。”
程愿摸摸樱樱的小脑袋。
樱樱牵住她的手，“舅妈，我们去吃糖葫芦好不好？”
洛南玉乐:“这么喜欢舅妈，你今天晚上和你舅妈睡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舅妈要和舅舅一起睡，樱樱得和妈妈一起睡。”
樱樱古灵精怪的模样，再次惹得洛南玉大笑。
程愿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三人玩了一天，最后坐了乌篷船。
小船悠悠晃荡，一路顺着河面从西栅过去。
抬头眼见河两岸古朴的建筑，洛南玉问道:“是不是以前洛北甯也来这里玩过？我看过他发过照片。”
“是啊，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带他来玩的。”
“这里风景真好，住这里是不是很舒服？”
“小时候会很舒服，那会儿开发得还没这么商业化，近几年乌水镇越来越商业化了。”
“对了，你姐姐在这里休养身体？”
“她住了一段时间了。”
“身体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再过几天还要去医院做一下复查。”
“那就好。”洛南玉安了安心，随即又问:“她现在对洛北甯态度怎么样？还怨恨他吗？”
洛南玉用了“怨恨”这个词，程愿不由得侧目。
“姐，你难道不奇怪我姐姐为什么这么不喜欢阿宁吗？”
洛南玉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还能有什么理由，我自己有女儿，也是为人父母，我知道身为父母和长辈的心，谁都想自己的女儿嫁的好。洛北甯这个工作，常年在外，不能给你陪伴，你有什么事他都不能第一个过来帮你，反倒还要你在家里帮衬他的家里人。我也有女儿，我也想以后樱樱能找个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丈夫。”
看着通情达理的洛南玉，程愿心里忽的很不是滋味。
樱樱坐在洛南玉怀里，看着江面的水，和其他摇橹飘过的乌篷船，高兴得直叫。
洛南玉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将她抱紧了一点。
“樱樱啊，现在是我的命，我太爱她了。”她对程愿微笑，“不管发生什么，樱樱是我生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乌篷船摇摇晃晃，水面粼粼，程愿忽然觉得洛南玉脸上的表情沉重了起来。
没等她细看，洛南玉低头指着河水，对樱樱说:“樱樱，快看，水里面有鱼哎，一条鱼游了过去。”
樱樱立马欢呼一声:“妈妈，真的有鱼哎！是一条黑色的小鱼！”
程愿也低头看去，河面荡漾，哪里有鱼的影子。
“对了，姐，晚上来家里吃饭吧，我奶奶在。”程愿邀请道，“正好带樱樱去看看乌水镇古朴的老房子是怎么样的。”
没等洛南玉作答，樱樱先拍了拍手，兴奋道:“好啊好啊，妈妈，我要去舅妈家吃晚饭！”
洛南玉有点不好意思，“还得做菜，是不是太麻烦了？”
“不会，就当吃顿家常菜，我奶奶也很好客的。”
洛南玉微微沉吟了一下，“那我去买点水果，再买束花，你姐姐喜欢向日葵。”
“不用啦，姐姐，不用这么客气的。”
洛南玉还是很坚持，下了乌篷船后，去超市买了一袋水果，又去花店挑了一束向日葵。
程愿提前和奶奶说晚上家里来客人，程奶奶出门买菜去了。
她带着洛南玉和樱樱回家的时候，奶奶还没回来。
程愿让她们坐了，给她们一人泡了一杯熏豆茶。
洛南玉看着碧绿的熏豆茶，笑道:“我们那边原来是没有这个茶的，也喝不惯，但是不知怎么的，你姐夫有一年拿来了这个熏豆，后来喝多了，我和樱樱也就爱喝了。”
“熏豆茶是乌水镇这里的特色茶。”程愿也笑，“不过阿宁一直喝不习惯。”
洛南玉喝了一口，嚼了几粒熏豆，咸咸的口感，倒也爽口。
“你姐姐在楼上吗？我去看看她。”
“在楼上，我陪你一起去吧。”
“没事，你陪樱樱玩吧，我把花拿上去就下来。”
樱樱捧着茶杯吃里面的熏豆，一只手拉住程愿的胳膊，“舅妈，我还想吃熏豆。”
程愿进厨房拿出一袋子烘干的熏豆，“你喜欢吃的话，那待会儿拿点回去，可以直接干吃，就是吃多了会口渴。”
“好哇好哇！”
两人坐在桌边研究怎么吃熏豆，洛南玉拿着花上楼去找了程恕。
程恕的房门半开着，洛南玉轻轻敲了一下门扉。
程恕的声音响起:“什么事情？我不吃下午茶。”
洛南玉推门进去，“你好，程小姐。”
她捧着那束向日葵，映入程恕的眼帘。
程恕看到她的脸，瞳孔微微一缩，一下子从床上挺直了脊背。
“你——”
“不好意思，打扰了。”洛南玉微微点头致歉，“我是洛南玉，洛北甯的姐姐。”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林长东的妻子。”
她将门关上，朝程恕扬了扬手里的向日葵花束，一脸的柔和，“听说你喜欢向日葵，这花是送给你的，希望你早日康复。”